雙兒在幾名護衛的簇擁之下,剛剛走出皇宮,身邊的護衛就忍不住嫌棄地說,“雙兒姑娘,走近那敬云宮,就嗅到那股提神醒腦的味道!”
“我們其實在門口,把藥交給她們就行了,為什么要走進去,還到了敬妃的茅廁前。”
“現在,感覺自己身上都是那股味道了!”
其他護衛對此話,是深以為然,紛紛作出想嘔的姿態。
雙兒眉眼之間盡是笑意,“要是給你們十萬兩白銀,讓你們進去那里住上幾天,你們愿意嗎?”
那護衛一愣,立刻表態,“真有十萬兩白銀,要我住幾天就住幾天,哪怕那氣味熏入肉了,也愿意!”
雙兒噗嗤一聲笑了,“那不就得了?”
“只是進去,親口告訴敬妃娘娘,免得出什么差錯,十萬兩白銀明日就送到我們王府,何樂而不為?”
“你們放心,就憑你們今日陪本姑娘,受到熏陶的份上,回去,就向王妃替你們請賞。”
“跟著王妃,跟著本姑娘,絕對不會讓自己人吃虧的。”
幾個護衛立刻高興起來,簇擁著雙兒,有說有笑地縱馬而去。
皇宮門口,湘王的車隊,恰好趕到,周昊漢在馬車上,看到雙兒的背影,微微皺起眉頭,問身邊的謀臣張景。
“那是不是林燕兒身邊的小侍女?”
作為謀臣,對主要對手身邊的人和事,當然是了解得很清楚的,便回答說,“正是!”
周昊漢微微有些困惑,她怎么進宮來了?
很快,周昊漢就知道,雙兒是進宮給敬妃送藥的。
站在身軀消瘦,兩眼凹陷,形容枯槁憔悴的敬妃面前,周昊漢大驚失色。
這才幾天時間,因為敬妃一直在茅廁之內,他沒有見到敬妃。
如今,自家的母妃竟然被折磨成這個樣子!
以前,端莊得體,大方美麗的敬妃,徐娘半老,依然風姿綽約。
這一番蹲坑下來,敬妃像是老了十年以上。
他聽說,當今皇后也蹲在坑里三天,現在好了,雖是憔悴,卻不至于像自家母妃一樣。
是不是,林燕兒給自家母妃下的藥,特別的重?
他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敬妃躺在榻上,有氣無力地說,“皇兒,母妃沒事,不用擔心母妃!”
“倒是有一事,林燕兒派來的人說,母妃······還要再吃一次藥。”
“今天只送了一次藥來!”
周昊漢雙手握成拳頭,“為何只送一次藥來?”
旁邊的彩云小心翼翼地說,“鎮王妃那邊的人說,需要十萬兩白銀去購買煉制第二次藥丸的藥材,要求明日就送十萬兩白銀到鎮王府去!”
“要是三天之內,煉制不出第二次吃的藥丸,娘娘的病又會復發!”
一聽這話,周昊漢和跟在周昊漢身后的張景,表情都是一僵。
周昊漢是委實沒想到,林燕兒在這種時候,還會再敲他們一筆。
敬妃的情況,只有林燕兒才能解決,因為是她下的毒。
敢情今天上午,殺了他的人,向他表明態度,林燕兒不怕他鬧,敢鬧林燕兒就敢殺人,是為了向他要銀子,所做的準備。
林燕兒只要提出來,他還要救自家母妃的命,又不能再去鬧,除了乖乖交銀子,他根本就沒有選擇。
這依然是林燕兒的局,他們還是陷在林燕兒局里,任由林燕兒宰割,一點辦法都沒有。
周昊漢真的是惱恨得想殺人。
十萬兩白銀啊,他剛從蕭代原那里拿到十萬兩白銀,是為了回去之后,再武裝起一支兩萬人的私兵隊伍。
這是兩萬人的武器裝備的銀子!
這銀子剛拿到手,又要沒了!
相當于,林燕兒一下子就解決掉他兩萬軍隊!
張景除了想到,這是林燕兒做的局之外,還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林燕兒為什么偏偏要十萬兩白銀?
他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那就是,林燕兒知道了,蕭代原支援周昊漢十萬兩白銀。
于是,林燕兒特意設下今日之局,變著法兒,將那十萬兩白銀奪了去。
張景眼中的驚駭,無以倫比。
早上生出來的退意,愈加明顯。
他有種預感,要是繼續留在周昊漢身邊,下場一定非常的慘,真不知道哪天就完了!
敬妃看著周昊漢陰沉的臉色,虛弱卻決然地說,“漢兒,晚上,你就讓人將十萬兩白銀送到鎮王府去,免得被人家看不起,我們連十萬兩白銀都拿不出來。”
“另外,大婚已經結束,你今天晚上,連夜就離開京城,回到湘地去,免得出現什么變故!”
其實,周昊漢也感覺,林燕兒的表現,真的是越來越強勢和生硬,可能是因為他的不妥協,讓得林燕兒和周明武都失去了耐心。
他確實是越早離開越好,回到湘地,他還能同鐘文炳等人,做更多的戰爭準備。
周昊漢噗通一聲,跪倒在敬妃面前,眼眶通紅。
“母妃,兒臣不孝!”
敬妃拼盡全力,將手按在周昊漢的頭頂。
“做大事者不拘小節,謀天下者不顧親情。”
“此次離開,說實話······母妃不知道,還有沒有與你相見的日子!”
“希望佛祖眷顧,你我母子,終將得到最好的結果!”
“但是······你要記住,你是母妃的驕傲!”
“只要你還堅持住,母妃在這里,就是安全的。”
“無論處于何種境地,都不許軟弱妥協,戰場戰死,也好過像你其他的皇兄一樣,被押到刑場上,像豬狗一樣被砍殺。”
“我們母子能死,卻不能被那個惡毒女人的兒子羞辱,踩在地上賤踏再死。”
“我們就算死,也死得比他們有骨氣,至少,我們要是贏不了周明武,也贏了你的其他皇兄。”
無論是敬妃,還是周昊漢,都知道,周昊漢回到湘地,勢必是不會配合削藩的。
到時候,削藩令一下,湘地就會面臨戰爭。
不說周昊漢如何,敬妃留在京城中,肯定是林燕兒和周明武最先針對的人,本就生死難料。
可是,敬妃是沒有辦法跟著周昊漢走的。
周昊漢此去,極有可能就是生離死別。
周昊漢握緊敬妃的手,“兒臣一定謹記母妃教誨,盡全力贏得戰爭,讓母妃看到兒臣的輝煌,不辜負母妃的期待。”
敬妃微微頷首,輕輕撫摸著周昊漢的頭發,好一會兒,才努力把手收回去,決然地說,“母妃留在宮中,盡可能地在你父皇面前,替你做些努力。”
“給母妃磕三個響頭,然后就走吧,不需要猶豫,快馬加鞭,回你的湘地去。”
周昊漢熱淚盈眶,對著地面咣咣咣就是三個響頭,徑直站起來,轉過身去。
“兒臣走了!”
他心下一橫,邁開大步子,帶著張景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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