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妃察覺到，林燕兒笑中帶著一抹不懷好意，心頭一驚。
林燕兒這是知道什么？
難道知道了，替換之事，事實上是她在主導？
不可能！
肯定是林燕兒在猜測，那事同她脫不了干系！
所以，這是對她的一種試探！
明妃鎮定心神，臉上露出無奈之色。
“燕兒，本宮剛才都說了，這些與本宮關系非常的大。”
“因為本宮是蝶語的母后，她的任何過錯，都有本宮的一份責任。”
周明武感覺心臟又是一陣痙攣。
他眼神清冷，聲音淡漠地開口，“那么，請問母后，當年，有證據指向，兒臣要毒殺父皇的時候，您的說法，為何與今日不同？”
“為何不向父皇，替兒臣求過一句情？”
明妃表情一僵，對周明武突然提起當年之事，有些措手不及。
所以，她竟是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啞口了！
周明武冷笑一聲，“母后，您啊，少在這里擺出一副慈母的姿態，兒臣看著渾身雞皮疙瘩直起。”
“您跪在這里，竭盡全力地為大皇姐求情，用盡各種手段，包括給燕兒潑臟水，以增強大皇姐的行為合理性，用慈母多敗兒，來引發父皇對大皇姐的內疚之情，護犢之意。”
“唯一的原因，就是為了讓大皇姐，更加堅定地為您擔起所有的責任。”
“燕兒所說的事情根源在你，并不是說你身為一個母親的責任，而是，您才是此次替換之事的主導之人！”
什么？
明妃悚然心驚，周明武從一開始就很少說話，沒想到，他竟然把自己的行為，看得如此的清楚。
甚至，他還知道了替換之事的真相。
看他的表情，并不是猜測，而是十分的認定，她就是始作俑者。
她的心頭有些發慌，不過，表面顯得依然很冷靜，眼眶瞬間通紅，有著淚水在打轉，委屈地看著周明武。
“明武，本宮知道，你對本宮的恨意，一直無法釋懷。”
“那年的事情，本宮跟你解釋過了，是為了不想連累你的皇弟，想要保全他，而不得已之舉。”
“你這樣隨意猜測和懷疑本宮，本宮心里真的覺得很難受。”
“你是本宮的皇兒，你好好想想，本宮有什么理由這么做？”
周明武看向林燕兒，林燕兒覺得，既然周明武開口了，那就交給周明武，便挑了挑下巴，讓他繼續。
周明武看向林燕兒的時候，眼神是極其溫柔的，待到他再次投向明妃的時候，重新變得冷沉，如同看一個敵人，不帶絲毫的情感。
“母后一直有野心，對朝堂之事感興趣，追求至高無上的權力。”
“兒臣和燕兒事事不如你意，完全不聽你的，你覺得無法掌控我們，更無法通過我們來掌控朝堂。”
“所以，便千方百計地挑撥兒臣與父皇的關系，兒臣與燕兒的關系，以試圖動搖兒臣目前的地位。”
“你想要推明城上位，因為明城更聽您的話，容易受到您的拿捏，控制他比控制兒臣和燕兒更容易。”
明妃的臉都綠了。
她的心在尖銳地吶喊，周明武為什么對她的心中所想，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么說來，周明武肯定是早就知道替換的計劃。
那是誰出賣了她？
不可能啊！
對于這一點，她是小心又小心，知道的人，除了周蝶語，就是她能絕對信任的幾個心腹宮女。
那些人，她是百分百肯定，不會背叛他的。
不行！
絕對不能認！
周明武一定是在猜測，他一點證據都沒有。
她的眼淚直接從臉頰流下來，雙眼盡是絕望和無助，可憐兮兮地看著周明武。
“明武，實在是沒有想到，你我母子，竟然誤會到這么深的程度。”
“唉，當年，本宮在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心頭都在滴血，你和明城，對本宮來說，手背手心都是肉，本宮只能有所選擇。”
“你不理解，那是沒有辦法之事，本宮已經不想解釋了。”
明妃轉而對著滿眼狐疑地看著她的文皇帝，重重磕下頭去，聲音中像是帶著無盡的悲愴。
“陛下，臣妾不想讓您覺得，明武在冤枉臣妾，臣妾請您將蝶語所犯之過錯，全部責罰到臣妾身上吧！”
“臣妾累了，希望陛下賜死臣妾，以贖臣妾當年所犯之過錯，饒過蝶語這一回吧！”
“她還年輕，還有大把的人生要過！”
文皇帝靜靜地看著拜伏在地的明妃，這個女人，一向是有野心的。
周明武倒是一下子提醒了他。
也許，周明武所說的，就是真的。
但是，今天，他要救自己的大公主。
這種時候，文皇帝是站在明妃和大公主的一邊的，至于其他事情，解決今天之事再說。
文皇帝臉色鐵青地問周明武，“你說她是主謀？”
“可有證據？”
周明武躬身回答，“回稟父皇，沒有直接的證據。”
文皇帝冷聲說，“明武，朕教過你，沒有證據的事情，那就是誣陷。”
“一國之君，凡事都要講道理，擺證據，不要胡亂猜測，如此，方能保證公正公道！”
明妃一聽這話，偷偷與周蝶語對視一眼，心頭開始歡呼雀躍了。
文皇帝在維護明妃，他也在維護周蝶語。
看來，今天，周蝶語有機會逃出生天。
林燕兒臉上一直帶著笑容，直視著文皇帝，開口說，“父皇，那大皇姐找宮里才人替換臣媳之事，證據確鑿了吧？”
“臣媳斗膽問一句，父皇打算如何懲治她？”
文皇帝眉頭皺了一會兒，才沉聲說，“鎮王妃，這事，你有不對之處，誘因在你，才引發蝶語的報復！”
“當然了，朕很公道，斷不會因為，蝶語是大公主，就會輕饒了她。”
“這樣吧，你抓到的那些人，交由你處置，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蝶語畢竟是大公主，朕就將她禁足三個月，如何？”
禁足三個月？
林燕兒看著文皇帝，嘴角的笑容，漸漸地放大。
突然，林燕兒就像是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樣，在文皇帝面前哈哈大笑起來。
林燕兒笑得腰都彎下去，引得文皇帝、明妃還有周蝶語，都錯愕地看著她。
只見林燕兒笑夠了之后，搖了搖頭，一甩手，徑直轉身，向著御書房的門口走去。
就這樣，在幾人的注視之下，什么話都沒有說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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