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武的聲音,依然那般的冰冷,真的讓得明妃透骨地寒。
“廢您的后位,將您打入冷宮,過后,兒臣找到合適的名山庵堂,再將您送過去頤養天年。”
“這是兒臣能為您爭取到的最好歸宿,您要是繼續作下去,輪到燕兒出手,您的下場,只會比大皇姐慘得多。”
“因為,燕兒已經失去了對您的耐心,她的觀念與別人不一樣,您與她沒有血緣關系,要不是兒臣,她與您只是陌生人,她不會再手下留情。”
“母后,您別以為躲在宮中,就是安全的,燕兒真的要對付您,您就無處可逃!”
“別再心存僥幸,兒臣這一次,一定要讓您徹底的安分下來。”
“兒臣是在救您,否則,您要面臨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明妃癱坐在地上,渾身發顫,臉色蒼白,額頭滿是冷汗,那眼神滿滿的都是絕望。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逆轉到這種讓她難以接受,卻又無法不接受的程度。
她是十拿九穩的,沒人會出賣她,就算周明武和林燕兒心中有所懷疑,還是會拿她沒有辦法。
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證據!
周明武卻把事情做絕了,為了毀掉她不擇手段,連制造偽證這些下三濫手段,這等卑劣到極點的事情,他都做出來了。
她哪里還會有什么希望?
她真的完了!
周明武說得對,林燕兒連周蝶語都敢那樣的對付,那就說明,她是真的完全不把皇族的威權給放在眼里。
就沒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做出來的。
而且,她也是真切的意識到,文皇帝不再是以前一言九鼎的文皇帝了。
無論是百官,還是周明武和林燕兒,都是表面上還當他是一個皇帝而已。
她竟然還天真地以為,只要站在文皇帝這邊,抱緊文皇帝的大腿,就能通過文皇帝得到想要的一切。
此刻,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周明武見她呆呆地坐在那里,站直了身子,對著文皇帝拱手說,“父皇,母后所為,證據確鑿,大皇姐都懲罰了,那廢后的圣旨,也就一并下了吧!”
文皇帝靜靜地看著周明武,好一會兒,才沉聲說,“明武,你真的要做得那么絕嗎?”
“她是你的生母!”
周明武面無表情地與文皇帝對視,“父皇,兒臣認為,為君者,不宜為任何情感所影響,在律法面前,宜樹立人人平等之道。”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樣的話可能對您來說,僅僅是面對普羅大眾的時候,一句口頭語而已。”
“但是在兒臣面前,它卻是一句,兒臣想要將之真正實現的道理!”
“如今,母后犯下大錯,那就是時候讓她承擔起責任來。”
“方才,父皇還在口口聲聲的說公平公正,現在,不會又無視了吧?”
文皇帝氣得手握成拳頭,瞪著周明武,聲音近似于低聲的咆哮。
“那是你的母親,你都不在乎,朕還在乎什么?”
“你不就是想讓朕廢了她嗎?”
“那朕就依你所言,只要你別后悔就行了!”
文皇帝死死地盯著周明武,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
“老貨,傳旨,皇后德行有虧,犯下大錯,不宜再居正宮之位,即刻起,廢除明皇后之位,打入冷宮,非有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
這些話,每一個字,都像是戳在明妃心里的利箭,讓得她劇痛無比,卻又無力再去辯解和掙扎。
因為,今天,周明武是認真的了!
而她現在才發現,他的這個兒子,早就徹底的掌控了整個朝堂,連文皇帝都奈何不了她了。
只有她才天真地以為,文皇帝始終是皇帝,要想扳倒周明武很容易而已。
她真沒機會了!
周明武滿意地拱手說,“父皇圣明!”
容桂蘭和司徒明也帶著百官躬身。
“陛下圣明!”
文皇帝一咬牙,大手一揮,“把她拉出去!”
衛公公聞令遲疑了一下,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他的身軀本能地哆嗦了一下。
他知道,為了讓周明武和百官,同文皇帝講公平公平,文皇帝是豁出去了。
結局雖不是文皇帝想要的,那也沒有辦法了。
衛公公招了招手,兩個身強力壯的宮女進來,一左一右將明妃給扯起來,徑直拖著往外走去。
明妃已經沒有了掙扎的信念,就這樣在百官的注視之下,被拖出勤政殿,送往冷宮。
青明帶來的嬤嬤也被帶了出去,另外有一隊皇宮禁軍,前去封鎖鳳儀宮,將明妃剩余的心腹,包括胡嬤嬤在內,悉數投入大牢。
文皇帝眼看著明妃被拖走后,轉而看向林燕兒。
林燕兒微笑著對他微微躬身,文皇帝臉色一沉。
林燕兒這是在挑釁他嗎?
“你們想要的公平公正有了,那么,現在,你們也來公平公平地分析一下。”
“鎮王妃林燕兒,是不是在大公主被擄走凌辱一案中,有著最大的嫌疑?”
“是不是應該先將其關入宗人府,再派人好好調查?”
容桂蘭躬身說,“陛下,按照事情的經過來推斷的話,鎮王妃確實有報復大公主······不對,現在,她是庶民了!”
“按照推斷來說,鎮王妃確實是有報復周蝶語的動機,只是,這里有一個情況就是,三名盜匪當街偷盜搶劫,很多人親眼目睹。”
“他們并不是事先埋伏在那里等著周蝶語的,而是被京城禁軍追捕的時候,碰上周蝶語,知道她是大公主,才將她劫持保命。”
“臣覺得,這更像是一個意外!”
司徒明接過話頭,開口說,“陛下,臣以為,這要不是一個意外,那還有一種可能!”
“鎮王殿下或者鎮王妃的敵人,在宮中有細作,知道情況,故而派人特意擄走周蝶語,用她想要對付鎮王妃的方式,來對付她。”
“目的就是陷害鎮王妃,搞亂大武的朝堂,讓得大武君臣之間互相猜忌。”
又有一名官員出列,分析說,“臣比較認同司徒丞相的推斷,現在,鎮王妃是大武最大的守護神,那些敵視大武的人,眼看著大武有鎮王妃在,上下一心,越來越強大,當然讓他們心煩意亂。”
“他們一定會千方百計地搞破壞,一抓到機會就挑撥離間。”
“陛下,往往表面上看似合理的東西,事實上都潛藏著最大的不合理。”
“將鎮王妃關起來,那不是正中了敵人的下懷,讓親者痛而仇者快?”
百官又是經過一番群策群力的分析,得到的最后結果就是,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林燕兒同劫持凌辱周蝶語之案有關。
文皇帝的推斷,并不是最合情合理的,最合理的,是有敵人在試圖搞破壞。
文皇帝嘴巴微張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他的腦子,真的被氣壞了,只知道他的推斷很合理,卻沒有想到,其實,還有很多種其它合理的推斷。
今天,他好像是因為氣急攻心,做了一件極大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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