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彎起唇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諷笑，“陸總怎么不想想，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我呢。”
話落，她俯下身，覆在他耳邊，用低啞的氣音，道：“以前在你面前，我都是裝的呢。”
溫熱的氣息，帶著女人特有的香氣和溫度，在陸庭州的耳邊盤旋。
明明是那樣氣人的一句話，可落在陸庭州的耳中卻變了味。
心口不由自主地漏了幾排，甚至他感覺到自己耳根都在不自覺地升溫，放在桌子上的手，都下意識地攥成了拳頭。
葉笙已經起身，臉上那魅惑的笑已經收起，變回了剛剛的絕情，“所以，陸總另請高明吧。”
她試圖從陸庭州的手上掙脫出來，可陸庭州卻加重了力道，并沒有松手。
“你可以提條件，想要什么我都能給你。”
陸庭州壓下心頭那莫名凌亂的感覺，對葉笙道。
葉笙停下了掙脫的手，眼底，飛速閃過一道光芒，“當真？”
看到她嘴角溢出的笑，陸庭州心頭一沉，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剛才這句話，一抹不安陡然涌上他的心頭，但最后還是點了一下頭。
“倒也不是沒的商量。”
葉笙的語氣沒有了剛才的強硬，重新回到陸庭州對面坐了下來。
正巧此時咖啡已經端上來了，濃醇的卡布奇諾飄香四溢，白眼迷霧，遮住了葉笙絕色的容顏，讓她整個人都顯得不真實起來。
見葉笙端起卡布奇諾抿了一小口，唇上沾了白色的泡沫，她也沒有在意。
半抱著身前的姿態顯得慵懶隨意，又游刃有余，而后看向陸庭州，“陸總剛才那話的意思是，我可以提任何條件？”
這一次，陸庭州沒有馬上點頭，他沉默地看著葉笙，似乎想從葉笙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半晌之后，他緩緩點了一下頭，眉頭比剛才又緊了一些。
“要我保住那個孩子也不是不行。”
陸庭州聽葉笙這般開口，他猛然抬眼看她，眼中亮起一道光。
“只要陸總答應跟我去民政局把離婚手續辦了，我可以立刻去幫您把宋小姐腹中的孩子保住。”
眼中剛剛升起的光芒驟然淡去，陸庭州看著葉笙眼中那一抹勝券在握的淺笑，心中又一次被扎了一下。
她真的無所不用其極地想要跟他離婚，完全沒有半點留戀的余地。
甚至就連偽裝出來的不舍都不愿意在他面前表演一下。
“為了要跟我離婚，你拿一個孩子的命跟我做交易？”
陸庭州啞聲道，低沉的嗓音里壓著一股可以隱藏的失落。
“一個跟我非親非故的孩子罷了，我為什么不拿來做交易？”
葉笙挑眉反問她，看著陸庭州眼中蒙上的那一片失望，葉笙并不在意，見她再一次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眉梢都似乎因為自己即將成功離婚而染了幾分愉悅之色。
“現在陸總應該知道我對跟你做夫妻這件事有多厭惡了嗎？”
明明是那么殘忍無情的話，卻被她這么漫不經心地從嘴里說出來，似乎一點都不在乎是否會傷到陸庭州的自尊，或者是會惹怒陸庭州。
這副十拿九穩的樣子，在陸庭州看來，顯然是一副狠狠把他拿捏住了的樣子。
陸庭州沒有說話，深邃的眸子里，席卷著各種復雜的情緒，或憤怒，或失望，或失落，總之，各種各樣的交織在一起。
復雜難懂，而葉笙也沒想過去解讀他此刻的情緒。
“我就這么一個條件，陸總如果愿意，我們現在就去民政局，如果陸總不愿意，那就另請高明吧。”
看著葉笙這副模樣，陸庭州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情緒回應她才是對的。
她太篤定了，篤定他會為了那個孩子答應她的條件，也太不在乎了，不在乎他是否會生氣，會對她失望，所以才會讓離婚這件事不留半點余地和后路。
就如葉笙她自己說的，她一點都不想跟他做夫妻，甚至說得上是厭惡。
陸庭州的聲音卡在喉嚨里，明明有很多話要說，可對上葉笙毫無波瀾的眼神和嘴角勝券在握的微笑，所以的話說不出來了。
被利刃扎過的心臟又開始不受控制地隱隱作痛起來，許久，葉笙才聽他啞聲開口道：“好，我同意。”
明明才簡單的三個字，陸庭州卻覺得自己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出來，再看葉笙時，他的眼底隱隱有些猩紅，“葉笙，這一次，我們都沒有后悔的余地了。”
葉笙只是滿不在乎地一笑，“陸總放心，我不會后悔的。”
說著，她抬手看了看表，目光落在咖啡廳外，金色的陽光暖洋洋地灑在剛雪停的潔白路面上，散發著光芒。
“今天天氣也不錯，真是個離婚的好日子，現在民政局還沒有下班，我們走吧。”
說話的同時，葉笙將杯子里剩下的那半杯咖啡一口氣喝完，“走吧，陸總。”
陸庭州的眼底，籠罩著陰云密布的情緒，冷冷地看著葉笙迫不及待的模樣，冷哼了一聲，起身離去。
挺拔的背影，此刻燃燒著憤怒的火光，落在葉笙眼中卻沒有絲毫在意。
她只知道，從今天開始，她跟陸庭州之間，終于真正得結束了。
嗯，挺好。
她在心里這樣想道，卻不經意地抬手按了按心頭突然脹痛的地方，笑意跟著淡了幾分。
民政局。
離婚窗口前，工作人員詫異地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兩人，眼神中不掩驚詫。
這兩張臉，這陣子可沒少占據八卦頭條，陸氏集團掌門人陸庭州，以及他那弱肉不能自……哦，他那個爛片女王老婆葉笙。
前幾天陸氏不是還發了官微說他們倆沒有離婚嗎？這就來了？
難道真的是因為宋熙?
真是為了一個小三跟原配離婚，那陸庭州也真夠渣的。
工作人員在心里暗暗腹誹了一番后，擺正了工作的姿態，道：“兩位已經考慮好了嗎？”
陸庭州沉著臉沒說話，一副老大不高興的模樣。
只有葉笙接了一句，“是的，考慮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