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柚子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媽媽沒有說，但是小柚子猜到了。”
說到這，小臉蛋上還有得意，“那天小柚子跟媽咪說，想讓陸叔叔當小柚子的爸爸，然后……然后媽咪就哭了，她哭得好傷心。”
小家伙回憶起那天的情景，眉頭微微蹙起，小臉蛋上露出了幾分對媽咪的心疼。
“小柚子不想讓媽咪傷心，所以小柚子不能讓陸叔叔當小柚子的爸爸。”
陸庭州聽完女兒這番話，目光怔怔地看著她，喉嚨口，像是被一塊石頭卡在那里，上不去又下不來，哽得難受。
小家伙自顧自地碎碎念著，也沒注意到身邊的陸叔叔是什么心情，“雖然小柚子很喜歡陸叔叔，但是小柚子更喜歡媽咪，小柚子不喜歡媽咪傷心。”
好半晌，陸庭州才勉強緩過勁來，他伸手摸了摸小柚子的腦袋，啞聲問道：
“小柚子喜歡陸叔叔當你爸爸嗎？”
這一次，小柚子抬眼朝陸庭州看了過去，晶亮的雙眸里帶著幾分認真，“嗯，小柚子可喜歡陸叔叔了，要是陸叔叔是小柚子的爸爸就好了，這樣的話，小柚子就有爸爸了，小米說，幼兒園有春游活動，爸爸可以陪著寶寶一起去春游，可好玩了。”
陸庭州看著女兒眼中閃爍著的光芒和希冀，心臟卻仿佛被一雙手用力捏住了一般，疼得讓他透不過氣來。
這些對別的孩子來說唾手可得的要求，對她來說，卻是一種艱難的奢望。
他陸庭州的女兒，竟然會有求而不得的東西。
陸庭州的心中滿是愧疚和自責，對于當初自己一意孤行，自以為是做的決定，第一次覺得大錯特錯，追悔莫及。
“可是……讓陸叔叔當爸爸，媽咪會不開心的，那就算啦，沒有爸爸也沒關系的。”
小家伙突然擺了擺手，那稚嫩的語氣帶著一絲讓人心疼的豁達，可眼睛里卻藏著一股小小的落寞，心疼得陸庭州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
他將小家伙抱在自己腿上坐著，溫聲道：
“小柚子這么愛媽咪，真的很棒，陸叔叔也要跟小柚子學習。”
“嗯？陸叔叔是大人，還要跟小孩子學習什么嗎？”
小柚子一臉疑惑地看著陸庭州。
陸庭州眼神溫柔地看著自家閨女，輕輕揉著她的腦袋，道：
“陸叔叔要跟小柚子學習好好愛媽咪。”
小柚子聞言，眼底染上一片喜色，但隨即，她又露出了一絲疑惑的表情，道：
“陸叔叔是個好人，為什么媽咪不喜歡陸叔叔呀？”
“因為……”
陸庭州的聲音，越發變得嘶啞了，他的雙眼，有些空洞地看著前方，一言不發。
手卻輕輕地撫摸著女兒柔軟的發頂，許久，才低低地出聲道：
“因為叔叔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惹媽咪傷心了。”
“那叔叔現在知道錯了嗎？”
小柚子又問。
“嗯，叔叔知道錯了。”
“叔叔知道錯了就要認錯，跟媽媽道歉，師公說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只要叔叔知道錯了，真誠地跟媽咪道歉，媽咪是會原諒叔叔的。”
聽著女兒天真的話語，陸庭州卻是苦澀地一笑，低啞著聲音開口，“是嗎？她真的會原諒我嗎？”
他眼神虛空地望著前方，聲音又沉又低，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問女兒，還是在問自己。
“當然會啦。”
小柚子認真道。
陸庭州的視線從遠處收回，低眉看著懷中乖巧可愛的女兒，心中柔軟了一大片。
“那叔叔就努力讓媽咪原諒我，以后當小柚子的爸爸，好不好？”
小柚子一聽這話，眼睛光芒綻放，“好耶！這樣小柚子就有爸爸啦。”
看著女兒這狂喜雀躍的模樣，陸庭州心中的愧疚就越重。
他陸庭州的女兒，本該千嬌百寵，要什么就有什么，如今卻僅僅只是因為一個本是很簡單的要求而如此歡呼雀躍。
陸庭州，你真該死！
他伸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響亮的聲音倒是把一旁的小柚子和前面開車的老張都給嚇得不輕。
“叔叔，你為什么要打自己呀？”
“因為叔叔做錯了一件非常錯的事情，讓媽咪很傷心很傷心。”
小家伙似懂非懂，但還是提起小手，學著大人那樣安慰地拍了拍陸庭州的肩膀，道：
“那你要好好表現，跟媽咪承認錯誤，要乖哦。”
陸庭州被自家閨女這人小鬼大的樣子給逗笑了。
他伸手，勾了一下小家伙俏皮的鼻尖，道：
“好。”
車子到了華悅府，陸庭州抱著小柚子一路回到20樓的家中。
“叔叔，媽咪去哪里了？她為什么沒來找小柚子？”
坐在陸庭州家里的沙發上，小家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了葉笙。
陸庭州給小柚子泡了一杯牛奶，蹲在她面前，柔聲道：
“媽咪有事情要辦，小柚子現在叔叔家等媽咪回來好不好？”
小柚子沉吟了兩秒，才猶豫著點了點頭，“好。”
“小柚子喜歡吃什么，叔叔給小柚子做？”
聞言，小柚子的眼珠子地滴溜溜地轉了轉，附耳在陸庭州的耳邊，低聲問道：
“我想吃草莓蛋糕。”
“草莓蛋糕？”
陸庭州看著小柚子鬼祟的模樣，陡然間明白了什么，道：
“是不是媽咪平時不允許你吃蛋糕？”
“媽咪說甜食吃多了，小柚子的牙齒就要爛掉啦，但是……但是小柚子想吃一點點。”
她對著陸庭州，比了個手勢，澄澈的眼睛里，閃爍著渴望的光，甚至還咽了咽口水。
陸庭州：“……”
“要是被媽咪知道了，媽咪會生氣的。”
小柚子眼神一暗，卻又不死心地開口，“我不告訴媽咪，叔叔也不告訴媽咪，媽咪就不會知道啦。”
陸庭州看著女兒這雙可憐兮兮的眼神，心軟得一塌糊涂，哪里還能忍心拒絕她。
“那我們先說了，只能吃一點點，不能吃多，吃完后要馬上去刷牙。”
“好。”
小柚子眼底的光芒更亮了，連這一聲答應都喊得格外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