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包，一個本屬于春韻的玉扣此時一起遞到了春韻面前。
“殿下，這是什么？”
“一個叫春婉的侍女讓本王轉贈給你的。”
“殿下都知道了！”
“進去說吧！”
春韻收了玉扣，貼身戴著，提著小包，當先為齊王帶路。
“打開看看吧！”
進了春韻的閨閣，李元吉就先讓春韻打開，春韻將這個小綢料包打開，里面黃橙橙六個杏子。
看到這六個杏子，不知道為何，春韻一下子濕了淚光，當著李元吉的面就開始輕輕哭泣起來。
看她樣子，李元吉倒是詫異了一下，趕緊給春韻擦了擦眼角，此時再看她，這姑娘強自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不過那對玉肩卻在抖著，微微顫抖著。
六個杏子，卻讓春韻如此，李元吉此時已經意識到什么。
這一對十幾年未曾見面的姐妹，一定有一些在她們幼小記憶中記憶深刻的事情。
李元吉看她強忍著，雙肩抖的厲害，此時不得不用手扶著她的玉肩。
李元吉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讓春韻自己控制著自己的情感。
過了一陣，這姑娘才一下子撲了李元吉懷中，夏日的衣服單薄，李元吉一下子感覺到胸口的單衣濕透，帶著淚水的溫度。
這姑娘此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竟是號啕大哭起來。
李元吉拍打著她的背部，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控制住自己，此時依舊靠在李元吉懷中，目光卻在綢緞上面的六個杏子上。
“這杏子對于你和春婉，不一般吧？”
李元吉此時試探著問到。
“殿下，那還是大業年間的事情，家中鬧災，我爹娘就帶著我和當時只有五歲的妹妹逃到關中。”
“我記得當時我們逃荒途中，就遇到了一棵杏樹，那杏樹也不知道為何，竟然樹頂還長著兩顆杏子。”
“我爹爬上樹頂，好不容易摘了下來，給了我和妹妹一人一個。”
“那時候我記得妹妹吃的好開心，我舔著嘴唇，將我那個也給了妹妹。”
“后來我爹娘為了我們姐妹活命，他們實在沒了辦法，就將我們賣給了楊家，也就是此時的小姐家。”
“哦，那時候春婉才五歲，看來她記憶里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這杏子的記憶，難怪她會讓本王專門送六顆杏子給你。”
“嗯，春婉應該多多少少記得。”
“好了，將淚痕擦干凈了，本王會帶你離開，讓你們姐妹團聚的。本王也能幫你們找到父母。”
“殿下，我爹娘就不用找了！”
“怎么了，是不是因為還恨他們當時將你們姐妹賣給了楊家？”
“不恨，春韻一點也不恨，只是大業十二年，我就得了消息，我爹娘都已經死了。”
“哦，節哀！”
“都過去好多年了，春韻其實到現在，都快忘了父母長啥樣了。”
李元吉在她背上輕輕拍著，這個年代，不僅有衣冠楚楚，不僅有高樓玉宇，不僅有風花雪月歌舞升平，更多的是普通人的心酸和無奈。
李元吉明白，大業年間，像春韻姐妹家中這般遭遇的人很多。
春韻和春婉其實已經算幸運的，她們在弘農楊家過的還不錯，她們爹娘賣了她倆，也活了好幾年，最后死于大業十二年。
路邊還有更多枯骨無人問津，這世間還有許多人死于饑寒交迫，死于戰火紛紛，卻連一個小土包都未能留下。
底層的心酸無奈無助，不僅僅只是一個個故事，而是一部部的血淚史。
春韻在李元吉懷中趴了有一陣子，才松了李元吉，此時依舊看著那六個杏子發呆。
“嘗一嘗吧！春婉好不容易在府中找到的杏樹，這杏子也是到了即將熟透掉落的時候了。”
“嗯！”
春韻拿起一顆，送入口中，看她吃著杏子，看她吃的眼淚差些又要下來，李元吉看了看窗外的景致。
歌舞升平，風花雪月啊！
春韻有些艱難的將一顆杏子吃完，看齊王望著窗外，她也順著齊王的目光看去，那里是屬于清月樓的一處處院落，仿佛棋盤一般的規整呈現在眼前。
燈火輝煌，遙遙有歡聲笑語和一些奇怪的聲音傳來。
“殿下，您一點不像春韻聽聞的殿下！”
“哦，你聽聞的齊王殿下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春韻不說，反正沒現在的殿下好，不，是不及現在的殿下萬分之一。”
李元吉笑了笑，不說什么，春韻再次趴在李元吉懷中，拉著李元吉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之上。
李元吉摸了摸玉人粉頰，卻也并未過多做什么。
“春韻，你們這清月樓用什么確認你們是不是處子？”
“用這個，殿下您看！”
春韻說著，挽起胳膊上一截紗袖，在她右手上臂位置，有一棵綠豆般大小的紅痣。
守宮砂，這應該就是傳聞中的守宮砂了。
李元吉未穿越之前倒是有所耳聞，不過一直也想不通這東西怎么能分辨出女子是不是處子。
實在是神奇的東西，在許多方面，古人的智慧也不是現代的人可比。
“這就是守宮砂？”
“是，殿下若是收了春韻，這顆守宮砂就會消失。昨天殿下離開以后，其實月娘就來查看過我的守宮砂。”
“這法子確實簡單，也確實神奇。”
“七閣十二樓這里，每個女子都有，聽這里的人說，這每一顆守宮砂都制作不易。”
李元吉點頭，此時也只能感嘆這清月樓背后的勢力之龐大，守宮砂這種東西都能用在樓中女子身上。
若是自己記得不錯，這種東西原本是宮中使用的，為了防止后宮的宮闈之亂。
“這守宮砂男女親近會不會消失，就是不做到最后那一步，只是親近？”
“那倒不會！”
“確實神奇啊！”
李元吉不得不再次感嘆一聲，后世若是有這東西，對了，后世有這東西似乎也沒用，給誰用啊！一點馬上都消失。
“殿下，今天走遲一些，春韻想伺候殿下！”
“本王確實要走遲一些，不過你的守宮砂不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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