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憐嬌奴,禁欲權臣夜夜寵 > 第37章 往日恩情一筆勾銷

裴景修心念轉動,很快否定了這個荒唐的想法。

小叔身處高位,什么樣的絕色佳人沒有見過,至今卻仍孑然一身,說明他對女色根本不感興趣,否則京中也不會流傳他是禁欲佛子的說法。

所以,這樣的一個人,怎么可能對侄子的房里人動別的心思?

如果真的動了心思,也不會讓他帶著穗和一起搬出去了。

相比之下,他寧愿相信小叔維護穗和是因為過于正直古板的性情,以及不希望他們在御賜的宅子上鬧出人命。

可是,如果只是這樣,為什么自己向小叔求情的時候,會下意識拿穗和來說服小叔呢?

他是從什么時候有了這種只要一提穗和,小叔就會妥協的錯覺呢?

裴景修思來想去,非但沒理出頭緒,反倒讓自己的心更加煩亂。

他又看了一眼小叔的臥房,最終決定暫時先不去看穗和,轉身回了西院。

臥房里,穗和聽雀兒說裴景修去了小叔的書房,想著他和小叔說完話就會到自己這邊來,然而,等了許久仍不見人來,讓雀兒過去一看,才知他已經回西院去了。

穗和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猜不透裴景修此舉又是何意。

下午的事他肯定已經聽說了吧,難道他就不想過來問問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之前口口聲聲說心里只有她,現在明知她受了委屈,卻連她的面都不見一下。

倘若他沒來東院也就罷了,書房和臥房只有幾步路的距離,他都不愿意過來,這樣是心里有她的表現嗎?

穗和從期待到失望,由此也更加彷徨起來。

小叔要攆他們走,裴景修對她又是這樣的態度,未來等待她的,會不會是無家可歸,流落街頭?

穗和越想越怕,感覺前途一片渺茫,或許再向前一步,就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她躺在黑暗里,不敢睡,連眼睛都不敢閉上,怕自己睡著后又陷入無休止的噩夢,也怕醒來會面臨比現在更糟糕的境地。

如果裴景修真的舍棄她,她要如何才能保全自己?

她不會去尋死,當年淪落到教坊司那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她都沒想過尋死,現在的境地再怎么糟糕,也不會比那時更糟。

她要活著,哪怕卑微的活著,也要拼盡全力。

因為只有活著才有希望,只有活著才能找到出路,只有活著才有機會給父親翻案。

實在不行,她還有遠在北疆的兄長和侄子,真到了不得已的時候,她就算走著爬著也要到北疆去找兄長,只要找到兄長,他們總有辦法把日子過下去。

穗和翻來覆去地想著,不知不覺枕頭已濕了半邊。

這時,窗外突然有人慌張大喊:“大人,不好了,大太太在西院懸梁了!”

穗和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

窗下矮榻上,雀兒也被這聲音驚醒,爬起來向窗外看。

“大人,大人……”外面那個聲音又接連喚了幾聲,“大人,大太太懸梁了,您快去瞧瞧吧!”

雀兒嚇得不輕,顫著聲叫穗和:“娘子,娘子,你聽見沒有,有人說太太懸梁了。”

穗和說:“我聽見了,你把燈點起來,咱們出去瞧瞧。”

雀兒答應一聲,手軟腳軟地起來點亮了燈,扶著穗和一起出門去看。

恰好睡在隔壁的裴硯知也披衣走了出來,阿信正打著燈籠給他引路。

見到穗和出來,裴硯知略一皺眉,沉聲道:“沒你的事,回去睡覺。”

穗和哪里睡得著,小聲道:“我有點怕,過去瞧瞧反倒能安心。”

裴硯知看了她一眼,伸手接過阿信手里的燈籠:“你留下來陪著她們,我自己去。”

“……”阿信都沒來得及說話,他已經提著燈籠走遠了。

阿信只得留下,對穗和道:“娘子回屋吧,小的在門口守著。”

穗和也不敢違逆裴硯知的話,又扶著雀兒的手回了屋。

“娘子,太太不會真死了吧?”雀兒惴惴不安地問道。

穗和搖搖頭,坐回到床上。

她心里隱約覺得閻氏應該是不想搬走,才給小叔來這出一哭二鬧三上吊。

但這話她不能和雀兒說,只能暫時保持沉默。

西院里,閻氏已經被人放了下來,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裴玉珠趴在她床前哭得肝腸寸斷,裴景修則跪在另一邊滿臉哀痛,無聲垂淚。

兩個粗使婆子守在一旁,見裴硯知過來,叫了裴景修一聲:“景修少爺,大人來了。”

裴景修抬頭看向門口,起身來迎裴硯知,第一時間仍是向他道歉:“這么晚了還驚動小叔,侄兒實在惶恐。”

裴硯知沒接他的話,幾步走到床前,眸色沉沉看向面如死灰的閻氏。

閻氏躺在那里一動不動,脖子上一條紫紅的勒痕,用來上吊的繩子還懸掛在房梁上。

裴景修擦著眼淚道:“母親一時糊涂尋了短見,還好玉珠發現得早,才沒有釀成大禍,倘若她老人家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們做子女的如何是好?”

“是啊!”裴硯知終于開口,語氣冷漠不辨喜怒,“你母親向來看重你的前程,竟不知她若離世,你須得回鄉丁憂三年,三年后,又會有新的舉子進入官場,到那時誰還記得你這過氣的狀元郎?”

話音未落,躺在床上的閻氏就驚得睜開了眼睛。

但她隨即就意識到自己上了裴硯知的當,尷尬又羞惱,又扯著嗓子哭起來:

“為什么不讓我死,你們為什么不讓我死,日子過成這樣,死了才叫干凈,孩子他爹,你等等我,我這就下去找你去……”

說著掀開被子下了床,扒開兄妹兩個,悶頭就往墻上撞。

“母親……”裴景修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裴玉珠也跟過來,抱著她放聲大哭。

屋里亂作一團,閻氏又摟著一雙兒女哭訴:“都怪你們的爹爹死得早,你們的娘親沒本事,讓你們兄妹二人受人白眼,寄人籬下……”

裴硯知的眉頭深深蹙起,仰頭發出一聲嘆息,看著房梁上晃晃蕩蕩的上吊繩,煩躁地閉了閉眼,對兄妹兩個和一旁的粗使婆子道:“你們都出去吧,我和大嫂說說話。”

閻氏立刻停止了哭嚎。

裴景修不放心地看看她,又看看裴硯知:“母親剛醒過來,身子虛弱,要不我留下來陪著母親?”

“不用,不用……”閻氏連連擺手,“娘沒事,你快帶你妹妹出去吧,娘和你小叔單獨談。”

裴景修遲疑著,終究還是帶著妹妹和兩個粗使婆子出去了。

房門關上,裴硯知冷著臉開門見山:“大嫂有什么訴求,不妨直說。”

閻氏掏出帕子抹眼淚:“硯知,不是嫂子非要為難你,實在是這個家我們不能搬,先不說房子好不好找,讓人家知道你放著這么大的宅子不讓親侄寡嫂住,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我的名聲無所謂,大嫂不用為我著想。”裴硯知出聲打斷她,“大嫂鬧這一出,只是為了不搬家嗎?”

閻氏反正已經豁出老臉,索性一股腦說了:“景修要娶國公家的小姐,不能沒有自己的房子,我看你這宅子這么大,一個人也住不完,就和國公夫人說你把西院送給了景修,國公夫人聽了很高興,說要讓你親自登門去幫景修提親,我也答應了她,硯知,你的命是景修他爹的命換來的,你就算是報答你兄長的救命之恩,再拉你侄子一把行不行,嫂子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