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瀾苑的路上,楚念曦一句話都沒有說,安靜地如一個瓷娃娃一般,眼神木然,全向仿佛沒有骨頭一般,全身軟軟的都壓在他的身上。
沈禹琛也沒有說話,只是將她往自己的懷里緊了緊。
車子一停下,沈禹琛便將她抱起,直接回了房。
楚念曦被他抱著放到床上。“念念,你先休息,不用擔心其他,嗯?”
而此時的楚念曦好像突然清醒過來一般,一把拉住了沈禹琛。
“怎么了?”沈禹琛看著她,伸手想要撫上她的臉,卻被她一手拍開。
“沈禹琛,你這個騙子!你騙我,你上次說我體檢報告沒問題的!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你為什么不跟我說,把我當個傻子一樣騙,好玩嗎?”一邊說著,一邊眼淚不停地流下臉頰。
她真的是滿肚子的委屈,害怕和不安。
“念念,我沒有想騙你……”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跟她開口而已。
“你就是騙子!你早就知道我病了,是不是?所以,你同情我,才對我這么好,你根本就不喜歡我,根本就不愛你,你……唔!”她的話被男人覆過來的唇堵住。
楚念曦用力地捶在他的身上,而他卻紋絲不動,他的唇溫柔繾綣,也吻去了她臉頰的淚。
他將她緊緊地抱在懷里,“念念,我沒有同情你,我是真的愛你,很早很早之前,早在你住進沈家的時候,我就愛上你了,是我愚蠢,是我看不清自己的心,是我自以為是,覺得我該對書瑤當年救我的恩情,給她想要的一切,包括婚姻,卻拋下了你。我現在知道了,我心里只愛你一個人,我不能沒有你,我更害怕失去你,所以,我想多陪陪你,我不想把你真實的情況告訴你,讓你害怕,讓你擔心,如果我早告訴你的話,你會平靜嗎?”
聽著他的話,楚念曦倏地泄了氣,“你沒有騙我?你真的四年前就喜歡我了嗎?可你明明結婚兩年都不理我,把我一個人扔在別墅里,不管不顧。林書瑤一回國,你還要和我離婚……”
沈禹琛輕嘆一口氣,翻舊賬雖遲但到。
“是我的錯,以后都聽你的,好不好?”沈禹琛坐到床邊,抱著她,“什么都別想了,沒事的。”
楚念曦枕在他的懷里,手依舊緊緊地攥著,不安還是蔓延在她周身。
“你不問問我為什么要去找他嗎?”楚念曦往他的懷里縮了縮。
“因為他之前找過你,暗示過你,所以,你知道我不會說,才去找他了,是不是?”沈禹琛怎么會不知道她的心思。
“其實,也都怪我,我明明就知道你心里有所猜測,我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楚念曦從他的懷里退開,仰著臉問他,“我到底怎么了?”
沈禹琛拿過了一個文件袋,里面放著她那份體檢異常的那一份,“你的血清鐵蛋白異常,但卻查不清原因,我跟祁年猜測可能是在你小的時候被注射過某種藥物,上次也問過你,你忘記了五歲之前的事情。”
“二十年之前的事情,我確實不記得了。”楚念曦看著那份體檢報告上那刺目的紅箭頭,數據異常得很可怕。
“這些事情,我會查清楚的。”沈禹琛既然都跟她說了,他也不想她有太大的壓力。
“跟郭哲陽有關嗎?他說他可以……”楚念曦哪怕早上去找郭哲陽的時候,心理繃得很緊,可郭哲陽說的話,她記下了。
沈禹琛也沒有隱瞞她,“或許跟茂世制藥有關,但目前也只是懷疑,沒有什么證據。”
“那我……會怎么樣?”楚念曦想到自己昨天昏睡了一天,毫無意識,“我是不是會像昨天那樣,睡很久很久……或許,睡著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不會的,我一直都在,我會想辦法的。”沈禹琛的心被狠狠地揪疼著,哪怕楚念曦說得那么淡然,他也知道她的內心里究竟有多崩潰。
楚念曦卻突然坐起身,環上他的腰,“沈禹琛,那你會不會以后也不要我了?”
“不會!”他怎么舍得不要她?
可當有一天,楚念曦真的一直昏睡不醒,他無計可施時,他又該怎么選擇?
“你說過的話,你別忘記!”楚念曦一臉認真又嚴肅,“你拋棄過我了,以后,別再那么做了,我一個人會害怕。”
沈禹琛點頭,“嗯。”
下一秒,她挪了挪身子,仰頭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好,蓋章了,你不許反悔。”
“不反悔。”他反被動為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許久,楚念曦在他的懷里睡著,沈禹琛才悄然起身,幫她蓋好被子。
他走回了隔壁的房間,撥打了郭哲陽的電話。
“沈先生,我沒想到你會主動給我打電話,你是想通了嗎?”郭哲陽還是很意外的,他以為沈禹琛最近都不想跟他有任何的聯系。
“郭哲陽,你不要再想著帶走念念,我不會讓你把她帶走的。”沈禹琛再次警告他。
“沈先生,小曦曦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知道你組建了新的專家組,沒用的,我花費了近二十年的時間才有了如今的藥,你以為你找的專家組能夠在兩三個月內就會有成果嗎?”郭哲陽冷笑道。
“你剛剛這話是什么意思?你就這么確定念念只有這兩三個月的時間嗎?”沈禹琛內心很慌,時間太短了,短到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這已經是我往最好的方面去考慮了,說不定,哪一天她就忽然睡著,再也醒不過來,你難道愿意看到她這樣嗎?”郭哲陽研究了這么多年,他是經過了多少組真實數據才得到的結果。
他這種卑鄙無恥,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做法,沈禹琛是不屑去做的,他也不會去做,那他就注定不會有最好的結果。
“沈先生,我早就說過的,你會親手把她交給我的,我一直在等,等著你作決定,究竟是你和她的感情重要,還是她好好活著比較重要,我想沈先生應該會去好好衡量的。”郭哲陽說完話,就直接掛斷。
沈禹琛回想著郭哲陽說的那個時間,他的拳重重地往墻上擊打,不!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只有兩三個月的時間,她的夢想還沒有完成,他不會讓她有事的,哪怕他不能完全治愈她,卻也要幫她爭取更多的時間。
她,是他的全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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