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桂姨娘和顧老太倒臺,顧笙的日子過得十分艱難,顧老太去了莊子以后,她也自知在府上再無靠山,便不敢再惹是非。
最近都老實窩在廂房里,見葉氏那邊也不曾短缺她的吃食,顧涼也不找她麻煩,顧笙還以為自己運氣好。
尋思著老實本分些時日,再去像顧荻那樣,討葉氏歡心,求葉氏給她指一位門第高的夫君。
至于和顧涼的仇怨,等她東山再起也可再說。
顧笙是真老老實實,什么也沒干,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拖進這件事里。
她茫然被管家帶到大堂,屈膝行禮,“見過父——啊!”
話未說完,便被顧臣燁的掌風扇倒在地,牙磕破了口中軟肉,嘴里泛著血腥。
“逆女!我就知道你和顧桂一樣!早該叫你去找了你親娘!竟讓你有機會再在府上興風作浪!”
顧笙腦子發脹,委屈極了。
哭著說道:“爹,笙兒是本本分分,什么都沒有做啊!”
“你還敢渾說!這婆子之前就在你院里當值,好啊你,當初看她過去,便存了心思了吧!”
顧臣燁喊管家關上了門,抄了護院的棍子便打在顧笙身上。
“啊!啊!好疼!爹別打了!我真的不知道!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
葉氏穩坐八方,除了呼吸有些變了節奏,看不出影響。
生怕顧涼害怕,她還抓著顧涼的手安撫的拍了拍。
顧涼看的正津津有味,笑著反握住葉氏的手。
好巧不巧,她這笑被顧笙看見了。
顧笙腦袋嗡的一聲,求饒的聲音都停住了。
難不成是——
沒等她深想,腦后忽然一陣鈍痛。
顧臣燁打偏了地方,一棍敲暈了顧笙,血在地上漫開。
葉氏不想鬧出人命,趕緊起身喊人:“快喊府醫來給五小姐包扎!”
兵荒馬亂后,顧臣燁扔掉木棍,拿絹帕擦著手上的血跡,無情的說道:
“叫顧笙一并滾回去。對了,我記得二堂弟家兒子至今無嗣,顧笙生母與我們都有些親戚血緣,便把顧笙過繼去給他做女兒好了。把她的名字從祠堂的本家族譜上除名。”
顧臣燁狠起來也是干脆,話是中午說的,事是黃昏辦好的。
等顧笙蘇醒,才知道她成了自己堂叔的孫女,氣得險些吐血。
而且她隱約記得,她二堂叔兒子至今無嗣,是因為他生來就是個傻的!
有錢也娶不到媳婦兒,家里女眷都是去伺候她的!
自己沾了個女兒的名頭,不就成了第一個要伺候的人了嗎!
她不是換了個人家做女兒,是換去人家做下人了!
顧笙在房中又哭又鬧,只差掀了房梁,偽裝出來的溫順人設瞬間崩塌。
“爹不能這么對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不認得那婆子!我也沒教唆祖母搏揜!是顧涼!是她陷害我!爹你聽我說啊!你不能把我送給別人做奴婢!我是爹的女兒啊!!”
她撒潑哭鬧,只盼著能引來顧臣燁,誰知引來的只是三個膀大腰圓的仆婦。
二話不說一通暴打,顧笙鼻青臉腫,連一聲哼都不敢再發。
仆婦直接帶她到了顧老太身邊,警告道:“老爺吩咐了,這幾日由你伺候老夫人,回去了你要你伺候,若是伺候的不經心……”
仆婦揚了揚拳頭。
顧笙軟著腳坐在地上,無聲哭著不停的點頭。
仆婦這才離開。
“呃——呃——”
這時,床上的人發出幾聲叫,顧笙不敢怠慢,生怕挨打,立即撲了上去。
哭著問:“祖母你、你要什么?要吃還是,要喝?”
“嗬……嗬……”
顧孟氏彈著舌頭,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她眼珠瞪得老大,似乎十分震驚,不停想要蠕動身體,卻像一條蛆蟲一般,只能扭半寸。
顧笙正懵著,顧孟氏身下傳來一股惡臭。
她憋得老臉通紅,樹皮似的臉皮不停抽搐,詭異的嚇人。
顧笙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奪門而逃。
顧臣燁聞訊趕來,帶了府醫看診。
半晌后,府醫起身說道:“老夫人四肢無法動彈,無法說話,甚至不能控制出恭……怕是因為過于惱恨造成腦中梗塞……眼下是,癱了……”
顧老太渾身哆嗦,口中唔唔,沒一會兒身上身下淌的全是她的口水。
“她還能活多久。”
顧臣燁冷著臉,只問了這一個問題。
府醫道:“休養的好的話,十年八年沒有問題。”
“那就好。”
顧臣燁緩和了表情。
癱了好,癱了去了青州就再也不能作妖了,嘴巴也不能再說什么話了。
顧臣燁看向一邊哭的不能自已的顧笙。
“爹……爹我知錯了,我一定改,求你,求你別送我走……求求你!”
顧笙跪在地上不停磕頭。
她不想后半生只能在伺候傻子和癱子的日子里度過,她不該過得這樣慘,她不該!
顧臣燁:“我已經不是你父親了。”
邊上仆婦一巴掌扇去,顧笙松動的牙齒飛了幾粒,再是一聲不敢吭。
“你好好照顧她,若有差池,仔細你的性命。”
顧笙眼底漸漸失了光亮,麻木的塌下了雙肩。
隔扇后,顧涼收回了視線,轉身閑庭信步的離開了。
回了鹿鳴閣,收拾了一番歇下,臨睡前玉壺給她遞了盞安神的湯。
顧涼接過,輕聲道:
“顧臣燁安排在顧笙身邊的那幾個仆婦,到了青州就想辦法換掉她們,把自己人加進去。”
她換藥弄癱顧老太,不是為了讓她去安度晚年的。
玉壺應了聲,請示道:“小姐要她們如何做?”
顧涼喝完湯,交還玉壺茶盞。
“顧笙過得很痛苦,但只要孟翠過得更痛苦,她就能得到一線喘息。”
她提了提錦被,表情愉悅,“孟翠死了,殺了她的便是被父親授意,狠狠折磨祖母的顧笙。“
玉壺手指一蜷,不得不承認,顧涼這法子真是陰損又狠辣。
一石三鳥,顧孟氏,顧笙,到顧臣燁,哪個都漏不掉。
“屬下明白了。小姐早點睡吧。”
玉壺放下茶盞,給她把錦被往肩上提了提,抬手解下床幃。
顧涼闔了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掀眼往她看去。
“我聽說,顧玉珠前幾日和魏瀾見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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