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穆謹行進門，林知悅就一直盯著他看。
她原本就覺得他眼熟，但一直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可等穆謹行眼睛上綁著黑色絲帶后，林知悅大腦忽然閃過一道光——
十年前，她在冰天雪地中，見到一位盲人少年，他眼睛上纏著白色繃帶，模樣清冷又孤傲，雖然落入那樣的境地，卻始終從容不迫。
林知悅之所以沒往那方面想，是因為她覺得十年前見過的人，是個盲人，可穆謹行好好的。
如今穆謹行毒發，雙目失明，林知悅將他與記憶中的人對上，失控道：
“你……你是十年前那個盲人哥哥！”
穆謹行猛然抬頭。
他雖然看不見，眼睛還被蒙住，可林知悅驟然感覺自己被銳利的目光注視，緊張的咽了下口水。
“就是十年前，在冰原山，我……我見到過一個女孩子扶著你，我沒看清那個女孩子的臉，但我看清了你的樣子，你當時雙目失明……”
穆謹行眉梢微挑，“原來是這樣。”
他也覺得林知悅熟悉，沒想到林知悅十年前，果真在冰原山。
那么想必，是他眼睛復明后，重回冰原山找人的時候，見過林知悅。
林知悅還想再說什么，但礙于穆謹行毒發，于是漲紅著臉搖搖頭，“云笙姐姐，你先給穆九爺針灸吧。”
話音落下，霍驍也到了。
穆謹行的毒雖然來勢洶洶，但霍驍已經著手醫治了很多年，熟門熟路。
兩個小時后針灸完畢，霍驍見云笙沉著臉，安慰道：“不會有事的，這種毒在他體內蟄伏十年，雖然不能清除，但也要不了他的命。”
誰知云笙還是搖搖頭，“霍醫生……你真的覺得，這種毒要不了他的命么？”
霍驍一愣，臉色刷的白了，“怎么了？你發現了什么？”
云笙沉默一會，“……我也不確定，或許是我醫術不精，但我總覺得，一種毒在他體內十年，你和溫家都判定這種毒不會要了他的命，那就說明毒保持著一個平衡。”
“可我覺得，這反而像是毒積累了十年，忽然爆發，之前的平靜只是表象。”
霍驍擰眉，“但你說的這種情況，一般會有個毒源——需要外界有什么刺激到他體內的毒，才會突然爆發。”
云笙點頭，“沒錯。”
“可謹行很少與穆家人接觸……你應該也猜到，他的毒大概率與穆家有關，既然沒有怎么接觸，怎么會發作的這么頻繁？”
說到這里，霍驍臉色忽然難看起來，“你的意思是——謹行身邊可能有穆家的眼線？！”
而且這眼線，還必須是穆謹行信任的人！
能時常與穆謹行接觸，還不被穆謹行懷疑，又或者，是可以隨時隨地出入御景園……
霍驍腦海中閃過御景園幾個傭人的名字，最后都一一排除。
云笙見他臉色越來越差，猶豫了一下，“但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在沒有證據之前，我不想冤枉別人。”
“那云笙，你有沒有懷疑的人？”霍驍問。
云笙愣了一下，腦子快速轉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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