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內。
陳設非常簡單。
一床,一桌,一石凳,僅此而已。
床上有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坐在那里,像是在練就某種神秘的功法。
一動不動。
宛如坐松。
只是……
如此做派本應是仙風道骨、氣質卓然。
可老頭卻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陰翳感覺,把道貌岸然發揮到了極致。
聽到華天一的話,老頭兒猛然睜開眼睛,目光帶著一股犀利,讓人不敢逼視。
他便是華天一口中的七長老。
“哐,哐……”
石門也隨之往兩邊分開,發出了轟然的聲響。
華天一立刻上前。
七長老的目光立刻落在那柄劍上,他的眉宇間有訝然之色,顯然對這把劍的出現尤為驚異。
“七長老……”
華天一就把事情經過完完整整地敘說了一變,包括如何給林天玄定罪,包括面具人和黑袍人的出現。
以及,他對判決結果的插足,和自己最終的妥協。
“愚蠢!”
“簡直愚不可及!”
聽到最后幾句,七長老緊繃的神經舒緩了許多,繼而破口大罵。
“你那腦子里裝的全都是屎嗎?”
“這么難得的天賜良機,竟然被你個蠢貨給浪費了。”
“真是爛泥扶不上墻!”
“氣煞我也!”
七長老把華天一罵了個狗血淋頭。
華天一卻是唯唯諾諾,誠惶誠恐跪在地上,不敢說出半個字來。
發泄一通后。
七長老才冷哼道:“他不惜冒著再度出現的風險,也要救下林天玄,可見他深知林天玄對他的重要之處。”
“但即便是這樣,也沒有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與你撕破臉皮,可見他未成氣候,沒有足夠的把握與你全面開戰。”
“這一次,你要是見機得當,讓手下一擁而上,足以把他和林天玄鎮殺于此。”
“從此以后,再無禍患。”
“可惜,你這榆木腦袋,整日里沉浸在聲色犬馬當中,根本沒往這方面去想,真是朽木不可雕。”
華天一依舊是支支吾吾,只能點頭說道:“七長老教訓得是。”
“哼。”
七長老看華天一愚蠢的樣子,吩咐道:“既然他都已經露面,說明他也快忍不住了。”
“那正好。”
“你再找一個機會,殺了他的林天玄,以此永絕后患。”
“諾!”
華天一領命而去。
隨后,他便出了秘境,直奔養心殿而去。
第二戰神,夏侯龍城等一眾域主、戰神們在此,早已急得像是在熱鍋里打轉的螞蟻。
一個個愁眉苦臉。
看到華天一出來,一個個立馬迎了上去。
“天子!”
“天子,林天玄被救走,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天子,以林天玄的脾性,必然對我們恨之入骨,要早做決斷啊!”
“林天玄乃是心腹大患,不可不除啊!”
“天子……”
華天一抬起手,打斷了所有人的話。
一個個都閉上嘴,緊緊盯著華天一,等他做出決斷來。
“林天玄……”
華天一目視眾人,眸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殺伐之意:“早已是我等的宿命之敵,所以他必須得死!”
眾人臉上皆是閃爍決然、殺戮之意。
顯然,他們都想除掉林天玄很久了。
“不止如此。”
“百萬狼軍,也必須得死,一個都不能留下!”
華天一殺氣騰騰地說道:“啟動原來的‘誅滅計劃’,制造更多更強的蠱戰士,將他們一并誅滅。”
“諾!”
第二戰神神色大動,立刻領命而去。
……
西境某醫院。
林天玄醒來的時候,看著窗外的茫茫大漠,知道自己身處西域。
“你醒了。”
旁邊傳來輕柔的聲音,隱隱還帶著一些哽咽。
林天玄轉頭看去。
不出所料,正是白詩云。
看到林天玄蘇醒過來,她立刻上前,緊緊握住了林天玄的手,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我昏迷多久了?”林天玄感覺自己腦袋有些恍惚,便開口問道。
“三天了。”
白詩云苦笑道:“三天以來,你要不就是高燒,要不就是低熱,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虛弱的狼王。”
林天玄不置可否,只是問道:“狼軍將領們的尸首安頓好了嗎?”
白詩云暗道一聲果然。
在她的認識當中,林天玄關心將士們大于一切。
不過,她嘴上還是說道:“黑隊已經為他們收斂,并且在西部境內選了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安葬了。”
“扶我起來。”
林天玄嘗試著坐起來,卻四肢無力得厲害,只能讓白詩云幫忙:“他們都是大夏忠骨,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我要去送他們最后一程。”
白詩云嘗試著攙扶他起來。
小黑聽到動靜,從外面趕來。
見狀,他立刻去找了一副輪椅來,把林天玄扶上輪椅,推著林天玄出發。
片刻后,小黑和白詩云帶著林天玄,出現在一座荒山之上。
這里雖然說稱得上是依山傍水、環境清幽,但卻并未在狼軍烈士劃地當中,唯有一些新鮮的痕跡證明,這里還是第一次出現人跡。
林天玄不由默然。
小黑解釋道:“因為他們被扣上反叛的罪名,并不能埋在狼軍的烈士墓中。”
說這句話的時候,即便是白詩云都能聽到他壓抑的濃濃怒火。
對他們這些盡忠竭力,不負王命的戰士而已,即便是戰死沙場,他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但給他們扣上這樣一頂帽子,顯然是奇恥大辱,讓人難以忍受。
林天玄沒有說什么。
他示意小黑推著他在每一個墳堆上繞了一圈,把他們的名字深深記在腦海之中,把他們的遺像上的音容都深深記在腦海之中。
然后,回到最前面。
“諸位將士……”
“是我林天玄對不起你們。”
“若不是因為我,你們絕不會落入現在這樣的下場。”
林天玄的聲音很低沉、很沙啞,可卻聽起來很平靜,但任何人都能聽出其中的悲慟和自責之意。
小黑和白詩云都沒有說話。
沉默給此地蒙上一層厚厚的哀傷。
林天玄再度深深掃視墓地一眼,低聲吩咐道:“回去吧!”
小黑當即便調轉方向,推著林天玄往回走。
路上。
小黑幾度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忍住:“玄哥,當時在審判臺上,華天一說的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你為什么要認罪?”
“華天一用蠱蟲控制了陣亡將領們的家屬,如果我今天不認罪,上百號人都會因我而無辜枉死。”
說完,林天玄就緩緩閉上了眼睛。
白詩云忍不住皺眉吐槽了一句:“這個天子怎么那么壞啊?”
“砰!”
小黑更是雙目充血,一拳砸在旁邊的大樹上,引起落葉紛飛,亦在樹干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凹印,并口吐芬芳:“這狗曰的,真是不當人啊啊啊啊……”
林天玄嘆了一口氣,問道:“現在西部的情況怎么樣了?”
“一切,還算風平浪靜。”
小黑收斂了怒氣,但鼻息還沖個不停:“華天一并沒有派人前來控制狼軍,只是任由狼軍在西部邊境割據。”
聽到這話,林天玄眉頭微微一皺。
照理說。
現在正是接管狼軍的最好時機。
可華天一的行為卻如此的一反常態,只能說他有更深層次的圖謀。
林天玄苦笑不止。
自己都小命不保,還有心思來操心這些……
回到醫院。
林天玄剛回到病床上,面具人和黑袍人便進來了。
“一代狼王曾讓西部三十余國夜不能寐,讓全世界各國的國首,都不得安然而寢,可謂風華絕代,舉世無雙。”
“如今,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面具人的嘴角浮動,帶著濃濃的輕蔑:“還真是徒有虛名,讓人刮目相看啊!”
林天玄微微皺眉。
小黑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氣,當下也不顧他救了林天玄,就直奔面具人而去,要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知道狼王不可辱。
然而……
他剛剛上前一步,便被旁邊的黑袍人一拳一腳逼退。
“小黑,退下!”
眼見小黑想要全力出手,林天玄連忙一聲冷喝,制止了他的行動,并盯著面具人,沉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為何……”
“華天一會對你言聽計從?”
面具人沒有答話。
只是,他緩緩抬起右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極為英俊,卻也極為熟悉的臉龐。
這是一張和華天一一模一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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