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仁至義盡
對于顧千里當時的情況，顧天邊的確是有所耳聞的，雖然那個時候她還在念大學，可是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兒。
她又從小就和姐姐感情好，所以顧天邊當時就要趕回來。
但是顧千里當時讓父親阻止了她，因為不想讓妹妹擔心，也不希望她因此有什么自責。
畢竟......既然已經牽扯到了秦莫的安危和將來，那么不管顧明揚還有沒有拿她家里這些親人作為籌碼，結果都是一樣的。
她的答案也都是一樣的了。
所以沒有必要因此讓天邊有什么心理壓力。
顧天邊當時被父親勸住了，沒有從外地學校趕回來探望她，所以并未親眼目睹顧千里當時被顧明揚一家子整成怎樣的慘狀。
但是還是從父親口中或多或少得知了顧千里當時的傷勢情況。
現在回頭想想，顧清揚大概是故意告訴顧天邊這些的吧，因為清楚知道顧千里的身世，于是也就清楚知道顧千里的犧牲。
他實在是心疼這個姑娘，所以覺得有必要讓顧天邊知道姐姐的付出和犧牲，甚至因為這件事情，他因為祝小姜對顧千里的態度而積怨已深，在這件事情之后終于一發不可收拾。
兩人后來甚至因此離了婚。
而顧天邊現在回想起來，自己雖然在姐姐被顧明揚一家子給整成那樣的時候，被父親勸住了沒趕回來。
但是在顧千里和陸祈言結婚的時候，自己還是趕回來了的。
那時候本來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了，但是姐姐的傷勢都還沒有好全。
婚禮并不是大張旗鼓大規模的儀式，只是個中小型的儀式，前來參加的賓客也不算多，所以迎賓的時間并不算長。
但是顧天邊依舊清楚記得，姐姐根本就站不住，沒一會兒就會臉色煞白的讓她扶著到旁邊坐一會兒。
時間過去久了，以至于很多記憶仿佛淡忘在了時間的長河中。
但其實并沒有，只要回想起來，依舊是濃墨重彩的記憶畫面，婚禮那天，她的姐姐那么漂亮，卻從臉上眼睛里表情的任何細枝末節里，都看不出任何喜悅或是和喜悅相關的情緒。
一片死寂。
顧天邊現在回想起來就覺得，的確，姐姐現在的狀況，似乎也不會比那個時候更好一點。
“你......說得對。”顧天邊眼神還有些空，輕輕地點了點頭，“她的確是......太過分了。”
顧千里的表情逐漸平靜了下來，倒是瞧不出太多濃烈的情緒。
聲音也慢慢平靜了下來，“雖說，她從來......可能一天都沒有把我當成女兒看待過，但我能吃飽穿暖長這么大，也算是養育之恩，所以她賣了我一次，我被顧明揚一家子不當人的虐待。我認了，就當我還她這份恩情。這些年，她靠賣我，沉沉的醫療費也湊到了，日子過得也還不錯。我還清了。”
“但她卻賣我第二次......”顧千里嗤笑了一聲，“我對她仁至義盡，恩斷義絕。”
不知為什么。顧天邊聽著姐姐這話，明明聲音平靜，八個字卻如同金鐵般鏗鏘，就仿佛......要一刀子砍斷她和他們家之間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