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夏的手微微一動，偷偷看了一眼葉司南的表情，不知道他會作何回答。
葉司南輕輕握住了顧夏的手：“這件事情我們需要商量一下。葉家有不少親戚都在海外，這次因為我的婚禮都會趕回來。你許久沒跟他們碰面了吧？不知道會不會不適應。”
葉世卿暗自咬了咬牙，笑道：“說得也對，我這個小輩總是要聽長輩的意見。”
不知道為什么，顧夏總覺得葉世卿的身上藏著很多秘密。他在葉司南面前沒有表露出意思認識她的意思，尤其是第一眼看見她時一點也不驚訝，仿佛一切早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葉世卿也算是會看眼色，他隨便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臨走前，還特地跟顧夏打了聲招呼：“嫂子再見。”
顧夏只是點點頭，保持著最基本的禮節。
“他怎么突然回來了？”等到葉世卿一走，葉司南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爺爺嘆了口氣，拄著拐杖走到沙發邊坐下：“我也不知道，他站在門口叫我的時候，我都沒認出來他。葉恒景的孫子都這么大了，一切都是孽緣啊！”
顧夏現在更加確信葉世卿跟葉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并且他們每個人對于這種關系諱莫如深，都不愿意多談。
葉世卿？對了，他也姓葉，難道是一個遠方親戚？
爺爺看了看顧夏：“小夏啊，你也不是外人。總之這件事算是葉家的家丑，不提了。司南，你怎么看？”
“他們那一支在瑞士定居了幾十年，一直都安分守己，怎么突然會想到要回國？”葉司南踱了幾步，“況且瑞士一直都有我的人，這件事情從來沒有人跟我匯報過。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葉世卿是偷偷回來的。”
爺爺擺擺手，表情有些疲憊：“他們一家被迫背井離鄉，我不信他這次回來的目的就如他說的那樣單純，你最好趕緊派人去查清楚。我看見這個孩子的第一眼我就認出他來了。雖然我只見過嬰兒時期的他，但那雙眼睛，跟我大哥的一模一樣。精明中透著算計，讓我不放心吶。”
“爺爺你別操心了，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葉司南回頭看了看顧夏，捏捏她的手，“放心，無論發生什么事，都不會影響到我們的婚禮。”
“其實我……”
“好了，你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也累了，我們先回家吧。爺爺，那我們先走了，這件事你就別管了，交給我處理吧。”
爺爺點點頭：“行吧，但愿是我多心了。”
離開葉家后，顧夏的心里越想越不安。她一路上都在思考該怎么解釋她跟葉世卿之間的關系，甚至有些后悔該早點告訴葉司南。
葉司南的余光注意到顧夏一直盯著自己，笑道：“怎么，是覺得自家老公太帥了，看入迷了是嗎？”
顧夏捶了他的手臂：“自戀狂。”
等到了家，葉司南就催促顧夏快去洗澡休息，自己則忙著把車上的行李都搬了下來。
“我有話想跟你說。”
“是關于葉世卿的嗎？”
“你知道？”顧夏瞪大眼睛看著他，“你都知道了？”
葉司南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摟著她朝屋子里走去：“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看你見到葉世卿緊張成那樣，我瞎猜的。”
顧夏著急辯解道：“我跟他不是那種關系，你千萬別誤會了。”
葉司南故意捉弄她：“那你倒是說說是什么關系，瞞了我這么久，我還真是挺好奇的。”
顧夏連衣服都沒話，就把跟葉世卿之間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連細節都沒有放過。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那天你的車修好后我就去4s店提車，沒想到在座位的夾層下面發現葉世卿的名片。”
“那你怎么也不問我？你就不怕我做出對不起你的事？”
“我絕對信任你。況且……”葉司南停了一下，“葉世卿這個名字對我而言太久遠了，我當時的確沒想起來是誰。只當是你認識的一個朋友而已，今天看見他，我才把這兩件事聯想起來。”
“葉世卿到底是誰？為什么連爺爺也這么緊張？”
葉司南坐在沙發上，眉頭緊鎖：“他的爺爺是我爺爺的親大哥，按照當時，葉家的產業應該是有他繼承的。可是他最終卻被我的曾祖父趕出了葉家，并且登報脫離父子關系。那個時候葉家已經聲名在外，所以這件事情鬧得滿城皆知。”
“為什么曾祖父會這么狠心呢？”顧夏不解，在那個年代，長子有多尊貴，人盡皆知，怎么會把事情做得這么絕。
葉司南擰了擰眉心：“聽說我這位伯祖父執意要娶一個出身低微的女子，曾祖父不同意，結果他就跟人家私奔了。這件事讓曾祖父顏面盡失，勸了幾次都無果，后來一怒之下，干脆斷絕了關系。”
“這件事都過去了這么久，為什么你跟爺爺見到葉世卿都那么緊張？”
“因為伯祖父被趕出葉家后，被斷了收入來源，曾祖父禁止葉家的所有親戚朋友去幫助他，他們的生活十分窘迫。
爺爺那個時候偷偷接濟過他們幾次，但被曾祖父發現了，結果就被關在儲藏室里三天，以示懲戒。后來，他的妻子，也就是葉世卿的奶奶受不了這種生活，生下兒子后就離開了。”
顧夏終于理清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對這個故事感到無限唏噓。
“所以你是擔心，葉世卿突然回國是為了報復我們？”
“其實，他們一家的日子并不好過。葉世卿小時候是在當地貧民窟里出生的，沒幾年伯祖父生了場肺病就去世了。當年我父親想過把他們接回國，但是我的伯父執意不肯，說不想欠葉家的情，更直言恨爺爺，恨我父親，當然最恨的還是曾祖父。”
“那你的伯父現在還是瑞士？”
“五年前突發心臟病，去世了。”
顧夏順著他的話往下講：“葉世卿從小就生活在仇恨中，極有可能會產生報復的念頭。”
“沒錯，原本繼承家業的應該是他的爺爺。不出意外，他才是中庭的決策人，這種巨大的落差，他的心里當然會不平衡。”
“可是聽起來，他現在的生活狀況很不錯，還開了家外貿公司，會不會是我們多心了？”
葉司南看了她一眼：“他處心積慮地接近你，難道你覺得這是正常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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