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
抬頭望向高臺上冷傲無雙的金甲女子,陸安腦海忽地靈光乍現。
想起來了!
他想起來自己為何看見焚心的時候總有一種莫名即視感,仿佛曾在哪見過。
就是因為這個女人!
慶典選拔賽開始前,曾在序列爭奪賽獨占鰲頭,序列排名第一的天翼族奇女子!
猶記得當初去圣域世界旅游露營的時候,家里那幾位還關注過她。
她與焚心的容貌極其相似,唯一的差別便是氣質不同。
前者冷傲生人勿近,后者活潑好動朝氣十足。
倒是一對個性鮮明的嬌花姐妹。
欣賞兩眼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陸安便十分禮貌地收回目光。
非禮勿視,他可不想回家就被審判開庭,然后送上斷頭臺。
君不見現在顧萌萌等人的眼神都有點不對勁了?估摸著是看他跟焚心互動久了,待會準備刨根問底呢。
當然陸安也不心虛,他陸某人行事光明磊落,好不容易碰到個粉絲,給點指導福利怎么了。
正當他邊走邊在腦海模擬組織語言的時候,一道高大身影驀然從旁邊騰地站起,攔在他前方。
標準的雙開門冰箱身材,胸肌發達壯碩,一頭赤色長發隨意披在肩后,兩鬢各自垂下長短不一的發絲。
充滿與大多數精靈格格不入的陽剛之美,男子氣概十足。
不是莫雷還能是誰?
目光下移俯視著比他矮一頭的陸安,配合那兩米多高的個頭,顯得壓迫感十足。
雙方似乎就這么僵持住了,場面氣氛劍拔弩張,即便是旁觀者也不禁心生陣陣緊張。
縱使知道他們不會打起來,但莫雷的壓迫感依舊像一只無形大手,緊握他們的心臟。
“有事?”
對視幾秒,無視他那蘊含無形威壓的赤眸,陸安歪頭故作疑惑。
如此一副漫不經心的做派,更是讓莫雷心生不悅。
“陸安先生,你過分了!”
莫雷面色陰沉如水,雄渾而又低沉的嗓音像悶雷炸響,任誰都能聽出言語之中壓抑的火氣。
“過分嗎?”
陸安呵呵一笑,側步與他擦肩而過,登上三個臺階,緊挨顧萌萌而坐,大搖大擺摟住她的香肩,翹起二郎腿。
“你弟弟對我妻子出言不遜,既然你們教導無方,我幫你們教育一下又何妨?”
“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動他母系一脈的同族!!”
莫雷豁然轉身,凌厲眼神直勾勾死盯陸安,飽含怒意的低吼幾乎是從喉嚨里蹦出來。
他可以容忍迦尼弗洛廢物無能,可以容忍他在外面丟人現眼受人恥笑教育,卻無法忍受一個外人拿熾冕氏族族人的性命作警告!
這無疑是拿他們熾冕氏族的顏面放到地上踐踏蹂躪!
“這是他自己的責任!而不是其他同族的!你大可找他自行解決!而不是以卑劣手段謀害無辜生命!”
“如果這就是貴宗的一貫作風,那么我只能說,令我大失所望!”
莫雷一字一句透著大義凜然,占領道德高點當眾斥聲指責,仿佛就是一名弱勢受害者。
眾多圍觀群眾不禁紛紛側目,連同把自己妹妹逮上去的金甲女子也不例外。
“好罵!這個囂張的家伙終于自食惡果了!”
葉凌風旁邊的黃杏兒就差沒給莫雷使勁鼓掌。
“口口聲聲說為了筱然姐她們,結果到頭來還不是讓她們陷入麻煩,自己丟臉就算了,還讓別人一起顏面盡失!”
麻煩嗎……
葉凌風心里喃喃自語,持不同看法。
他雖然與陸安接觸不多,但很顯然,這是一頭百無禁忌的瘋子,對于正常人尤為重要的聲譽,可能并不算什么。
“對呀,莫雷大少爺說的有道理,明明是迦尼弗洛自己干的事,干嘛去找他血親的麻煩,而且還特意發刊羞辱,這難道不是一種炫耀?”
“實力強就能為所欲為,這樣子跟迦尼弗洛有什么區別。”
“說起來……根據小道消息稱,他之所以能襲殺迦尼弗洛的母系血親,主要是因為手握特殊權限,是米咪軍團長給他的!”
“我燃燒你的媽,哪來的大傻狗,還跟貴族共情上了?迦尼弗洛做的那些事他血親同族不知情我是不信的,蛇鼠一窩狼狽為奸,要我說殺得好!殺了為民除害!”
“沒錯!享受榮譽特權卻不干貴族該干的事兒,這種蛀蟲就該狠狠碾死!”
莫雷一番話不無道理,引起了不少圍觀群眾反思,甚至于將罪魁禍首怪罪到了米咪頭上。
若不是她,陸安也不能隨意出手,這種特權顯然是不平衡、不公平的。
“這樣啊……所以你能奈我何呢?”出乎意料的是,面對諸多非議與異樣目光,陸安卻是面不改色,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莫雷。
“一群臭水溝里的有害污穢罷了,幫你們打掃下衛生,怎么到你這就不高興了?”
“什么意思?”
莫雷眉頭一皺,敏銳捕捉到他話里有話。
什么叫到自己這就不高興了?難道還有人高——
等等!
似乎想到了什么,莫雷神色微變,驀然變得異常冰冷。
“你果然跟她見過面!”
當著一群毫不相干的圍觀群眾,有些話他不好說的太直白露骨,但想必陸安一定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誰知道呢~”陸安似笑非笑,“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之所以殺那幾只牲口,單純只是一個警告。”
“我這人雖討厭麻煩,但并非害怕麻煩。”
“你們報復我可以,無須顧慮我背后的勢力,只要不是太無下限,他們絕不會出手,是生是死全看我造化。”
“但是!”陸安身子前傾,逐漸深邃的目光仿若一把鋒芒畢露的絕世利劍,濃郁煞氣直逼莫雷雙瞳。
恍惚之中。
遠山嶙峋,殘陽如血。
爆炸的火焰,于空中凝固。
破碎的山河,浮尸百萬里。
殘缺的怪誕殘骸盡作劍下亡魂,榨干血肉只剩尸骨。
“打我身邊人的主意,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威脅扼殺在搖籃之中。”
“上次是那個黎姓王朝,這一次你們也不例外。”
聽到黎姓王朝這個詞,不遠處葉凌風后方的面紗女子忽地輕輕一顫。
當她再次抬頭看去,竟發現陸安似乎有意無意往她這邊望來,當即心神大駭,猛地低下頭去。
沉默!
饒是莫雷,也不免為陸安的殺氣所震撼。
他不知道究竟要屠戮多少生靈,才能達到這個兇人所在的境界。
縱觀他所見過的形形色色存在,陸安是唯一一個殺氣如此濃重的,沒有之一。
或許在他眼里,生命確實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數字。
思緒幾經變化,莫雷的眼神逐漸攀上一絲憐憫。
“無知者無畏,終究是眼界與見識的淺薄導致你現在狂妄自大。”
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可憐蟲,“精靈圣域不是你們藍星,不要把你曾經的那一套搬到圣域,你根本不明白圣域有多大,星空有多廣闊。”
“在絕對的階級差距面前,你所謂的威脅只是他人眼中的樂趣。”
“一旦惹上真正的統治圈層,你就會明白憑你自己,根本保護不了任何人,凡事更不是暴力所能解決。”
不惜一切代價扼殺威脅?他星空霸主平日里都是謹言慎行,你一個小小的十階生命體憑什么。
終究是蝸居一角,不曾見過廣闊天地的狂妄人類。
一朝得勢,就拎不清自己是誰了,形同突然發筆橫財的暴發戶。
思想上與富裕階層差距太大。
莫雷本以為雙方不對等的思想高度會讓他感到難堪,卻萬萬不曾想,陸安竟然笑了。
笑容非常開心,笑得非常放肆。
笑聲中夾雜著令他心里不適的譏諷,仿佛受到了無形的蔑視與侮辱。
“你笑什么?”他沉聲問道。
“我笑你所謂的眼界與見識,就是成天到晚爭權奪利,干盡一些齷齪腌臜之事。”
陸安抹了抹眼角,“自以為算盡心機得來的榮華富貴與權力可以擁有一切,殊不知自己本就是井底之蛙。”
“你知道嗎,只要我想,頃刻間便能擁有你所擁有的一切。”
財侶法地他不缺,只要他想萬般學識唾手可得,不說全知全能,但也足以混個圣賢智者當當。
跟他談眼界與見識,這是他陸某人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我問你個問題啊。”陸安笑夠了,伸手指了指自己頭頂,“我們頭頂上是什么?”
“天空。”莫雷緊鎖眉頭,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認真回答。
“天空之上呢。”
“圣域。”
“圣域之上呢。”
“浩瀚星空。”
“星空由誰構成?”
“宇宙!你到底想說什么?!”
“別急,最后一個問題。”陸安臉上笑容愈發古怪,一字一句化作炸雷:“宇宙之外是什么。”
“宇——”莫雷下意識張口就答,可剛剛吐出一個音節,整個精靈便愣住了。
不止是他,許許多多的圍觀群眾亦是如此,全部怔在原地陷入沉思。
是啊。
宇宙之外是什么呢?
這已經觸及到他們的知識盲區。
從小到大,宇宙寰宇便是廣闊無垠的代名詞,他們生活的星球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細沙,就連面積遼闊的精靈圣域也不過是其中一部分。
它孕育了星空萬族,誕生一個又一個堪稱不可能的奇跡。
時至今日,宇宙仍然是無窮無盡的。
看不見邊界,又談何之外?
“故弄玄虛!這家伙難道就知道了?打腫臉充胖子……”
黃杏兒小聲嘟嚷,這種事連宗內長老都不知道,區區一個二十歲出頭的毛頭小子咋可能清楚。
要她說就是裝的!逞強罷了!
“你看,你連這都不清楚,何必跟我談見識眼界?不過是困在一隅之地的井底之蛙。”
“難道你知道?!”莫雷有些不滿,感覺陸安簡直是在胡言亂語,顧左右而言他。
這種事估計連智慧殿堂的智者們都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你一個來自偏遠地區的人類憑什么滿嘴跑火車。
“嗯~大概……了解那么一點?”
然而下一秒,陸安的話語卻如同利劍直刺心臟,引得它們精神一振。
正當圍觀群眾們豎起耳朵準備洗耳恭聽之際,不料下一句話竟險些讓它們氣得吐血。
“但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轉折來得太快,差點閃了他們的腰。
“草!(一種植物)”
羅耶娜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自己褲子都脫了,結果你就給我看這個?
“哈哈哈~不要生氣嘛,正如你先前所言,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差距。”
陸安樂得撫掌大笑:“唯凡夫俗子才會受到社會群體的局限性與道德束縛,熱衷于爭權奪利。”
“即便告訴你也無異于天方夜譚,不可望亦不可及,所以何必給自己徒增煩惱,安心享受權勢滔天的大少爺生活有何不好。”
他起身,拍拍莫雷的肩膀與之擦肩而過,徑直走向不遠處看戲的葉凌風等人。
“你想干嘛?”
或許是被打出了心理陰影,又或者是應激反應。
見陸安緩步靠近,他立馬起身攔在黃杏兒幾女面前,一臉緊張地盯著他。
“放輕松小老弟~以后收拾你的機會有的是,只不過不是我罷了。”
隨意推開他,陸安驀然伸手,按住轉身欲走的面紗女子的肩膀。
“這位美女,我覺得你有點似曾相識啊,咱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放開!”
聽到這惡魔的低語,本就神經緊繃的面紗女子打了個激靈,嬌喝一聲反手扇來。
結果自然而然是被陸安輕松拿捏,握住皓腕以一種霸道的姿勢按在座椅上。
下一步就該就地正法了。
不等葉凌風沖過來阻止,他便一把扯開了面紗女子遮掩許久的神秘面紗。
一張閉月羞花的柔美面容頓時映入眼簾。
頭點血紅花鈿,眼影美若夕陽,一雙清澈美眸不失鳳儀天下的帝皇貴氣。
儼然是一位從電視劇里走出的女皇武則天。
“果然是你!”
看清她的容貌,陸安神色不帶絲毫意外,任由葉凌風推開自己沖上去噓寒問暖。
“沒事吧鳳鸞,有沒有受傷。”葉凌風心疼的把面紗給她戴上,滿臉憤怒的豁然回身。
“陸安!有什么事沖我來!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聞聽此言,陸安不由樂了。
“弱女子?堂堂大滄王朝清鳳公主,天運金骨本命宿主,黎落殤黎大皇帝的親姐姐,何時變成了一介弱女子?”
他抱起雙手笑瞇瞇盯著黎鳳鸞。
“我就說怎么一直以來,幾次三番躲在暗處視監我,原來是你啊,穢土轉生啦?”
他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致道:“說實話,見到你死而復生我挺意外的,如此說來,黎落殤是成功了?當初大滄皇陵的坍塌想必跟你脫不了干系吧?”
見到黎鳳鸞的真面目,曾經一切旁枝末節的未解之謎算是串聯起來了。
是的。
眼前這名女子,就是大滄王朝早已死去、被親弟弟挖出天運金骨、后安置在清鳳宮逆天改命的天驕公主。
只可惜沒等到她回生復仇,大滄七百萬生魂便被他陸某人逆天血祭,充當復活他人的柴薪。
現在嘛……
姑且算個無家可歸的落魄公主。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