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后,那黑騎隊長忍不住開口道:“江姑娘,不早了。要不,我們護送你回王府吧?”
“哎呀。”江月兒站起身,捶了捶蹲得酸痛的雙腿,“還早呢。”
“剛才是我說錯了,官爺,東西在這呢。”
她來到廚房,指了指黑漆漆的灶底。
黃秋臉色大變。
她是怎么知道的?
這幾天魏洪剛有稍稍與她提起,想把全部家底拿到鄰鎮做生意。出于女人的第六覺,她感到男人想溜了。今天午飯后,趁著魏洪剛睡著,她偷偷將贓物給換了個地方。
想著這樣就能拴住男人了。
沒想到歪打正著,避過一劫。
正竊喜著,卻讓這小丫頭給找著了。
黑騎兵立馬上前,伸手進去,不住地掏。
不多時,掏到一包硬塊。
“隊長,有東西!”
“拿出來。”
那士兵用力一拉,一包纏得死緊的褐色布包,落在地上,灑出了不少草木灰。
糟糕!
黃秋,魏洪剛兩人心下一驚,臉色急變。
“這是什么?”黑騎隊長翻開布包。
“這,這是從老家帶來的臘肉,放灶底不容易壞。這玩意兒油膩,官爺別弄臟手了。”黃秋扭著身子,假笑著準備上前撿起布包。
“做什么?”江承宇先行一步,擋住了黃秋。
他們是皓月國人,沒有權利搜查黃秋的東西。可黑騎兵可以,他幫助黑騎兵,就是幫助妹妹。
魏洪剛的鎮定已經被驚慌取代,他忽然失去了理智,朝前沖去。
“不要碰我的東西!不要碰我的東西!”
早就有所提防,兩名黑騎兵一左一右地制住他,將其雙臂反剪,輕易地就將這名大漢給制服了。
魏洪剛的方臉因充血而變成了豬肝色,青筋爆出,看著十分嚇人。
江月兒退到門外,抱住一直注視著這一切的姐弟倆,以身子擋住他們的視線。
“別怕,有我在。”
士兵將褐色布包挑開。
“哐當”一聲,一個金光燦燦的手鐲滾落下來,隨后,數條珍珠項鏈也如雪崩似的掉下,無數翡翠玉石做成的首飾,呈現在眾人眼前。
大大小小的飾物,目視至少有三四十件。
在這郊外的破土房里,出現數量如此驚人的名貴首飾,確實異常。
那士兵翻開首飾堆,一顆葡萄大小的夜明珠隨之滾落。
那潔白光潤的珠身上,赫然印著一枚血紅的手指印。
與江月兒所說的吻合,這下也不需再多講什么。
魏洪剛頹然地垂下身子,仿佛全身失去了力氣。
黑騎隊長下令:“你們仨,將這兩人連同贓物帶回去,交給衙門。我負責護送江姑娘。”
“是!”
“冤枉啊!官爺!我不知這男的殺過人,我真不知啊!官爺饒命啊!!!”黃秋高聲呼叫著,被拉出門外時褲管一片濡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尿騷味。
魏洪剛掙扎不出職業軍人的鉗制,只能惡狠狠地怒瞪著江月兒,被士兵們拖出屋外。
一場鬧劇終于演完,江月兒揉了揉姐弟倆的頭發。
“不是自己的,不能貪。他們終是受了懲罰。但那人...始終是你們的生母,你們...”
“她不是我娘,我娘早死了!”小冬握緊拳頭,瘦小的肩膀一聳一聳的,眼神里凈是拒絕。
早就在黃秋拋棄他們的時候,他們的娘親已經死了。
即便是以前在家時,父親就總是遷就母親,就連家里只剩一口粥,也讓黃秋先吃完,自己倒點水就著粥味喝下去,當是吃了飯。
黃秋喜歡出外,每次總打著打工的旗號,一去便是三四個月。可回來時又會對父親哭窮。父親心軟,拗不過就把自己辛辛苦苦種香瓜的錢送給了她。
他們倆平時也總被父親教育:“娘親生完你們兩個身體不好得吃好些,要等娘吃完了,你們再吃才叫孝順。”
今日聽到江月兒一番話,小芽才發現被自己以前封為金科玉律的道理,竟是錯的。
每一個人,都是個體。只有學會愛自己,才能更好地愛別人。
從前她為了看見母親一個笑容,低微討好得不得了。就是打罵,也慶幸是母親愿意理自己了。
可現在呢,那奸夫險些害弟弟丟了性命,她也只是冷漠地看著,嘴角甚至還帶著笑。
就當她的母親,早就隨父親去了吧。
“江姐姐,您等等。”
叫住準備離去的江月兒,小芽走到一處墻角,將一塊松動的磚塊抽出。
她取出一張破舊的羊皮紙。
“姐姐,這是房契和地契,我就送您了。”
江月兒不肯接過,“你們這是?”
要知道,這倆姐弟想要活下去,這房子和半畝耕地,就是他們安身立命的地方。
“姐姐,您與我們非親非故,卻為我們出頭。正如我弟弟所說,我們愿為您做牛做馬,只求姐姐能將我們帶在身邊,我們一定盡心服侍姐姐。”
將小芽的手輕輕推開,江月兒搖搖頭:“我幫你們不是為了回報。”
“江姐姐,小冬醒來的時候,我倆就討論過,父親種香瓜的技術,我們也只是學了個皮毛,若是靠這門手藝過活,早就餓死了。還不如走出去,見識見識。”
“我倆年幼,沒有能力維護這塊地和房子。姐姐是個七竅玲瓏心,若是以后回皓月了,也必定有辦法幫我們護住父親的遺產。”
說完,小芽拉著小冬跪在地上,朝江月兒叩了幾個響頭。
嚇得女子連忙將他們扶起。
“怎么又跪了?你們忘記我的話了嗎?”江月兒皺眉。
這年代的人,怎么總是動不動就跪。
“江姐姐的話,我們不敢忘記。您說膝下有黃金,我們倆沒錢,膝下的黃金就當是付給您,做為拜師禮金了。”
小芽目光堅毅地看著江月兒。
這兩日的相處,她心知江月兒的性格和能力。若是跟著她,以后自己也能學到本領,何樂而不為?
至于這房子,根本不重要。
身外物只等閑,只有跟弟弟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拜師啊...”她有點為難,想著原身也才不過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女,何德何能做人家師父。
“師父!”
“師父!”
兩道脆生生的嗓音朝她左右開弓,那兩個字一下子就入了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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