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兒提著裙擺,隨著游逸之的隊伍快步行走。
謝牧原領著望月樓眾人,早已等候在宮門外。
男子刻意減小步伐,等著江月兒趕上。
“小月兒,只有一輛馬車,你跟我同坐如何?”
“可以呀。”她落落大方,正要上車。
游逸之自然地伸出手掌,讓她握住。
“江姑娘。”
“嗯?”她回過頭來,墨澈朝她走近。
“父皇將香瓜貿易之事交給了本王,這是江姑娘為我引薦的,本王想向你請教一二。”
“好的,那回府后,月兒到書房找三皇子?”
“稍后本王還要跟使臣們商議事宜,時間緊迫,姑娘可否在馬車上同我相討?”
“那...”貝齒咬著嫣紅的嘴唇,江月兒心里有些不樂意與墨澈同乘一部車。
但一想到這事兒對于像小芽這樣的瓜農意義非凡,她只能一咬牙。
“好吧。”
“孤男寡女共乘一車不太好吧?小月兒,要不我陪你?”游逸之笑得賤賤的,痞里痞氣。
“游少主方才不正也是邀江姑娘同乘一車?難道少主不是男的?”墨澈難得懟人,一懟就是王炸。
“你...”
游逸之被堵了話,一時間想不出如何回應。
“本王與江姑娘商討的,乃是買賣之事,游少主身份特殊,還是回避的好。”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不容反駁。
游逸之游走在各國之間行商貿易,這般牽涉到國家的,不適合在場。
“游少主還是先行回府吧,反正車隊都是走同一條路,我坐哪兒都行。”
說著,江月兒自己擰起裙擺,走上了馬車。
聽到這話,拴在游逸之車上的那兩匹馬失望地嗷了幾聲,垂頭喪氣的。墨澈的馬則是高興地昂起了頭,鼻孔里噴出白氣。
進了車,江月兒挑選了離門簾最近的地方坐。上次掉到墨澈懷里的蠢事,她可不想再發生。
墨澈也隨后進了車,看著小妮子一臉嚴肅地,離他的位置坐得遠遠的,未有說話。
“三皇子想問什么,請說。”
“你的特長是挖人參么?”
“啥?”
“本王以為你能挖出千年人參已經很了不起了,為何今天拿出了這么多百年人參。白修然說,那人參的藥效不下于五百年。”
世人都說他得千年人參是幾世修到的機緣,殊不知,這機緣是江月兒給的。
“那只是月兒好運氣罷了,那人參一長長一片的,百嶺山上人跡罕至,才讓我撿漏了去。”
“你可當真沒有剩下的人參了?”
江月兒連忙坐直,豎起三根手指:“我保證,身上真的沒有人參了,一根也不剩!”
她身上確實沒有,不算撒謊。
墨澈試探地看著女子,她神情自若,眼神堅定。
收回視線,薄唇輕啟。
“接下來,我們說說正事。”
“談一下,你對香瓜的理解。”
見江月兒沉默,墨澈又再次說道:“現在沒有三皇子,只有阿默,你大可暢所欲言。”
少女抬眸,撞上男子的視線。
些許陽光從車外透入,男子暗藍色的衣裳上被映照出了一方艷藍,深邃的五官隱在暗處,雙眸明朗如星。天生貴胄,他自然流露出的威懾讓人屏息。
此時的墨澈,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一樣,讓人望而生畏。
江月兒搖搖頭。
她仿佛總能被墨澈的美色所惑,這可不是好事兒。
“好,那我就說咯,三皇...阿默。”
“但是我想先問一句,對于漠北專有的作物,為何您要從我這皓月國人口中了解。”
算算日子,她也才到了漠北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驚覺自己帶著些許質問的意味,她心下一驚,立馬掩住嘴巴,眼神游移。
也不知墨澈會不會又生氣了。
好半晌,墨澈低眸輕笑,臉上冷硬的線條被揉進了柔和,嗓音低啞,帶著一絲惑人:“你說得對。”
“本王在漠北二十幾年,也是前幾天才真正了解百姓的吃食,才發現香瓜原來是這個味道。”
“上次之后,我便派人到民間調查,對香瓜有了初步的認識。但我還想聽聽你的意見。”
“上次?”江月兒以為,墨澈就如同其他貴族一樣,對民情沒興趣。只是他說的上次,想不清是哪次。
“就是你對本王投懷送抱的那次。”
聽到這,江月兒只感到腦中“轟”的一聲,臉上如熟透的蝦子般,又紅又燙。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三皇子請注意言辭。”
女子責備的言語中帶著一絲惱怒,還有嬌氣。墨澈臉上的笑意更甚,看著男子絕美的笑顏,江月兒一時間好似忘了呼吸,還怎會生氣。
她坐得再遠,也僅僅只是一方小天地,她能清晰地聞到男子身上清冽的松香味,這里沒有其他人,他們的身份只是阿默和江月兒,墨澈神情放松了許多,臉上也變得溫柔。
“目前,漠北國的果農數量多,產量也多,但重量不重質,空有數量。不少農戶寧愿把瓜爛在地里,也不愿運到集市上去賣,只因供過于求了。”
“供過于求?這詞倒是精準”
“多年來,香瓜背負的意義,只代表了窮人的食物,就連百姓之間也以此比較,吃上了香瓜,就代表低人一等。所以,香瓜更是一度被拿來喂豬喂羊,如此循環,人們心中的印象更是根深蒂固,從心底排斥。”
“由于漠北獨特的沙地性質,能選擇種植的作物少之又少,我知道這對你們這些不差錢的沒有什么影響,但尋常百姓可不能像你們似的吃進口貨。食物緊缺,能吃的看不上,這就是死循環。”
墨澈認真聽著江月兒的話,時不時點頭表示認同,像一個乖乖的學生,正聽著老師講課。
“我曾救下一對姐弟,他們的父親曾花了半年到邊境尋得一種香瓜種子,我嘗過,那種子出的香瓜,無論是甜度還是出汁量,都在普通的香瓜之上。”
“所以,我建議為農戶們逐步推廣這種種子,將香瓜的味道口感提升上去,再加以宣傳,努力將其背后的意義遮蓋起來。”
“香瓜低賤,早就植根在漠北人心里,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
“三皇子說得是,所以,第一名,可以先改名。”江月兒說的一番話,有理有據,眼神里自信滿滿。
“改名?”
“嗯,叫哈密瓜怎么樣?”她一挑眉,笑得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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