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陸家過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脫離了陸家,你又能干什么?”褚英月一番話說下來似乎極有道理。
陸如酒只是在心中冷笑。
說到底,其實既想要遷怒于她,但是又不想背愧疚。
這位陸夫人心里其實很清楚,抱錯了孩子,跟她陸如酒沒有任何關系。無論當初錯誤究竟是怎么造成的,孩子終究是無辜的。
可陸夫人忍不住想要遷怒,但如果將她趕出了陸家的話,陸夫人又會因此而覺得不安。
為了讓自己心上少背一筆債。
于是就想著讓陸如酒安分下來,反正陸家也不缺錢,白養一個閑人沒關系。
可是……
陸如酒以這么尷尬的身份留在陸家,究竟會面臨什么樣的境況?
簡直可想而知!
“陸夫人,你的親生女兒可以回家,難不成我就沒有親生父母?”雖然也不知道這原身的親生父母到底是個什么樣兒,反正先拿出來溜溜吧。
嗯,不慌。
“你……”
陸如酒覺得自己跟這位陸夫人說得越多,心臟處的揪痛就越是明顯。
于是索性吊兒郎當的終結話題道,“行了吧,今天就聊到這兒,我還要上樓補覺呢。”
臨上樓梯之時。
少女又驟然回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褚英月,原本艷麗無雙的面容染上了絲絲邪氣,瞧著竟讓人莫名覺得壓迫。
“陸夫人,聽說我打了人,就直覺是我闖了禍。人家都說養狗還能養出感情來,你對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還真是沒有半點信任。”
褚英月聽到這話,瞬間臉色煞白。
陸如酒懶得管對方聽到這話之后,心里是個什么感受,施施然上樓繼續補眠。
關上房門。
步不寐這只死老鼠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師姐,你怎么能拿狗跟你自己相比呢?”
陸如酒一腳踩上他老鼠尾巴:“不寐啊,我覺得你可能是嫌命長。”
……
帝京,顧家老宅。
但凡是帝京底蘊深厚的世家大族,多半還是喜歡沿用古時的園林建筑風格。顧家尤其將那古色古香的風韻發揮的淋漓盡致,整個老宅占地面積極廣,里頭的園林布置,內行來看就知道,應當是堪稱世界之最。
然而此時此刻,顧家老宅上空都仿佛陰云密布。
所有訓練有素的傭人,全都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
“舒老先生,我兒子怎么樣了?”
白發蒼蒼的老者為躺在床上的年輕人,診脈之后站起身來,貴婦人焦急問道。
躺在床上的年輕人,雙目緊閉,眉目如畫。
滿頭白發的扎眼程度,竟然跟這位舒老先生不相上下。
“我開幾服藥,笙簫少爺應當能夠退燒。他本就病情嚴重,而且是心病難醫,我之前一早就囑咐過,不能讓他有劇烈的情緒波動。
不可大喜,不可大悲,不能動怒,這幾年下來,他一直都維持的很好。這一次,是為什么?”
舒老先生看向床上的年輕人,流露出一絲惋惜。
哪怕是眼下不能有大幅度的喜怒哀樂,活得如同行尸走肉,都能夠將顧家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條,成為整個帝京那么多權貴子嗣當中的佼佼者。
如果要是身子骨再爭氣一點,究竟會成長成怎般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王者?
可惜了!
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