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楚站在原地，看著那個老人艱難地爬到拐杖前，撿起自己的拐杖，摸了摸鼻子下出的血，拿著還沒有飄走的氣球離開。
她收回視線。
喻楚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盤算著接下來的事情。
毫無疑問，想要過正常的生活，首先就要擺脫那些傷害原主的人。
原主的心愿也包括報仇，因此她要先干掉那些仇人。
喻楚簡單熱了些面包填飽肚子，隨后走向臥室，盤腿坐下，一刻也不敢松懈地修煉武神術。
在這里，有武力才有生存的資本。
喻楚在這里平安度過了幾周。
很快就到月末了。
今天是發工資的日子，喻楚到了便利店后，就看見另一名女孩也在店內，顯然是等著發工資的。
這個女生叫艾葉溪，剛十八歲，平時的打扮就像小太妹，臉長得也有幾分姿色。她家庭也很悲慘，早就認命了，在這座城市，女生的身體和容貌也可以成為生存的工具，她早就和便利店老板發生過關系，因此老板對她挺照顧的，工資也會多給她一些。有時候原主前來上班，甚至能聽見這兩個人在貨架后面亂搞。
艾葉溪抬眼，輕飄飄看了眼喻楚，嗤笑一聲，“你氣色怎么這么差，天天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喻楚沒說話。
原主故意扮丑很多年，化妝手法出神入化，甚至同為女生的艾葉溪，也沒看出原主這幅模樣是刻意化妝出來的。
艾葉溪上下打量著喻楚，忽然連著口香糖，笑了：“忽略你這氣色，其實你人長得還算不錯。我在夜店認識幾個老板，要不要介紹給你？你賺了錢，別忘了分我一點就行……”
喻楚沒說話，站在收銀臺后面，整理貨架。
女生笑容收斂，眼神微微狠起來，瞇著眼陰陽怪氣地道：“你想開點，服侍男人還不就這么點事兒么，腿一張就行了，哪有多難。”
喻楚像沒聽見一樣依舊不搭理她。
艾葉溪嚼泡泡糖的動作停住了，表情陰郁看了她一眼，隨后冷笑，“裝什么清高呢，你有十八歲了吧？我不信你沒給人上過，婊子。”
喻楚表情淡淡收拾好貨架。
在這里，女孩們想保護身體確實不容易，艾葉溪自己早就放任靈魂墮落，自然不喜歡其他人的清高做派。她眼神打量了下喻楚，忽然抿起嘴，似乎想起了什么主意。
“哼。”
她冷哼一聲后，又安靜了，表情郁郁的，像是有什么心事。
過了會兒。
便利店老板挺著啤酒肚來到店里。
喻楚抬起眼睛，就看見旁邊的女生笑著迎了上去，瘦弱的身體毫不避諱地貼著老板，被對方摸了摸腰，她臉上的笑反而更燦爛了，“人家這個月想買新衣服呢。”
老板邪笑著刮了刮她鼻尖，姿態像情侶一般，“又買？你上個月才買過，要那么多衣服做什么？”
“還不是穿給你看嘛。”女生甜甜的嗓音膩得發慌，絲毫不管胖老板的年紀足夠做她爹，并且渾身氣味難聞，她就像對待熱戀的情侶似的，攀著對方，嬌笑：“好不好嘛。”
“好好。”
胖老板瞇著眼點出一沓錢，分出工資后，又多給了她一張。艾葉溪頓時笑著親了他一口，“謝謝老板。”
胖老板又開始不老實地動手動腳，同時隨意抽了幾張，遞給喻楚。
喻楚接過自己的工資。
工資很少，只勉強夠她的生活。以前為了養活母親，原主還做過街邊發傳單的工作，現在母親沒了……倒是不用做那么多了……
胖老板已經迫不及待摟著艾葉溪往里面去。
他們走進貨架深處，喻楚聽見艾葉溪嬌聲說：“人家還有件事……”
“什么？”
接下來的話就很小聲了，喻楚隱約聽見“懷孕”的字樣，接著就忽然聽見艾葉溪慘叫一聲，胖老板的聲音驀然尖銳起來，“你懷孕了？還想生下來？”
“啊……放手，疼……”
“我告訴你！你個小賤人，快點去把它打掉，不然我親手把它打死！你以為你這破布，有人在乎你生的孩子嗎？還想賴在我頭上，沒門兒！誰知道那是哪個男人的種！”
“嗚……嗚嗚……”
貨架后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是女生被打的聲音，隨后她的哭聲又小了，應該是被捂住了嘴，只剩下嗚嗚咽咽的悲鳴。
店里偶爾有客人進來，聽見動靜都避開那排貨架，匆匆拿了東西結賬。
喻楚站在門前垂眸，給每個客人結算貨品。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她帶著自己的工資回家。
每個月的月末，也是原主最害怕的幾天。每到這時候就會有親戚上門，搶她的錢，如果不給就拳打腳踢，打得身上淤青好久消散不掉。
她面無表情，拎著自己的包上樓。
居民樓沒有電梯，只有老舊掉漆的樓梯。
燈光昏暗地照亮每節臺階。
她走到門前，拿出鑰匙插入門孔，就聽見后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轉過臉看去。
中年女人領著兩個瘦骨嶙峋的年輕孩子，站在樓梯口盯著她，露出陰測測的笑意，“你這兔崽子，還有錢換出租房啊，換房也不告訴你姑姑？要不是我守在便利店，跟著你回來，還真不知道你搬到哪里去了。”
她走過來，“想擺脫姑姑，可沒那么容易。好孩子，看你弟弟妹妹都餓成什么樣子了？這個月的錢呢，接濟接濟姑姑家吧。”
她眼睛直勾勾盯著喻楚的包。
喻楚沒動。
她早就察覺有人跟著了，只不過沒有拆穿而已。
她把鑰匙重新放回包里，回過頭，淡定望著圍上前來的三人。
中年女人獰笑，“乖孩子們，一個月不見很想楚楚姐姐吧，去告訴她你們有多想她吧。”
那兩個瘦到脫相的孩子走上前，冷笑著抓她。
碰巧這時鄰居家的門打開，有人出來丟垃圾，望見走廊里這幕，也沒有半點反應，迅速丟完垃圾重新進門。
門啪嗒一聲鎖上了。
那兩個小孩也朝喻楚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