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書的問題直指核心。
就像他所言的那樣,如果“碰觸”這個動作無法得到和性命同價值的收獲,那么彭呈仁的選擇無疑是愚蠢的。
再結合彭呈仁拼著身家和前途不要,也想見到心目中的高級附身者,并引誘附身者攻擊自己這點,答案已經不言自明。
“除了能讓自己的思維意識侵占他人之外,我想不到別的可能了。”
徐云書說完自己的總結詞,然后用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女人……不,眼前的人已經不是那個沒有任何主見的祝芷貞了,而是曾經處心積慮,想謀求他身軀的彭呈仁。
化身為女人的彭呈仁靜靜盯著徐云書,一語不發。
“你不想說話,證明我的推論是正確的。”
徐云書嘴角再度浮起笑意,“你從蝸牛處獲得的潛能很詭異,不過只要理順你的行動,就能很輕松地發現端倪。”
“你發現自己夢境森林中的身軀陷入危險境地后,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如何救出蝸牛之軀,而是轉換身體,除了有極端情緒的影響外,只能說明,你自信于可以通過轉換身軀而躲避死局。”
“也就是說,最起碼在你的意識里,這種觸碰的身份轉換包含了原主人的全部力量。假如我被你碰觸到后,你隨時可以通過思維入侵,同時繼承我和白狼的身軀……這種潛能,更像是某種靈魂占據。”
徐云書看到臉色大變的彭呈仁,知道自己說中了。
“接下來,就是最有趣的地方。”
“既然這種占據只是思維的入侵,那么潛能力量呢?”徐云書緊盯著彭呈仁,不斷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不放過任何一絲微妙的面部表情,“不管是蝸牛,還是你,舍棄身體只剩思維的話,你那種奇特的潛能力量,是否還能存在?”
盡管心中有很多算計,但彭呈仁畢竟只是個沒什么經驗的年輕人,驟然聽到徐云書的話語后,面龐微微扭曲起來。
看到這個表情,徐云書嘆了口氣。
他初始還有所懷疑,但現在已經確認。
“所以我見到你后,才會問你是不是天生有公主夢,才選擇了祝芷貞作為交換對象。”
知道早已瞞不過去的彭呈仁長嘆口氣,并沒有先解釋,反而開口詢問,“你怎么知道我會選擇祝芷貞做交換對象的?”
這個反問其實已經將事情挑明,證明徐云書所有猜測都是正確的。
“很簡單,因為極端情緒下,你的心里充斥著對普通凡人的不屑,如果有能留在夢境森林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徐云書回答道,“鬧市區的普通人只是你最后的保障,交換的上限是我,如果不成的話,才會逐個遞減尋找目標。也就是說,和你有過接觸的三個附身者,是第二選擇。”
“我只是想不通,你為什么會選擇性別不符的祝芷貞,要知道,這應該是你唯一的轉移機會。”
這一點的確讓徐云書特別好奇。
在鎖定了彭呈仁會思維入侵三位夢境附身者后,他在陳鴻暉去調查別墅區泄密照片的期間,查看了黃阿狗、韋高明和祝芷貞三人后續的監控視頻,很快就發現這個年輕女人不對勁的地方。
她翻閱手機的時間很長——彭呈仁需要立刻了解附身之人的身份信息,以方便扮演——這倒不是最主要的懷疑點,畢竟現在的人個個手機不離手。
最大的問題是,她居然在跟韋高明的互動中,上身下意識地微微前傾,這是表達認真聆聽的舉動。
這顯然是不合理的。
在徐云書掌握的信息中,這兩個人勢如水火。
尤其是祝芷貞,這個女人絕不會對韋高明有任何方面的客氣。
就是這小小的動作,讓徐云書徹底鎖死了彭呈仁的去向。
不過彭呈仁為什么會選擇女性作為他唯一轉移機會的目標呢?
這個疑問很快得到解答。
彭呈仁臉上浮起苦澀的笑來,“我能怎么辦?我也沒有辦法啊。”
“要想繼續呆在夢境森林里,繼續成為能力……哦,你們口中的附身者,選擇的對象范圍太窄,我接觸不到你的話,只能從接觸過的三個人里選擇。”
“黃阿狗那家伙我見過,前些日子,整個海市都在通緝他,現在還掛著電子腳環呢!我怎么知道他會不會牢底坐穿,有任務才能出來呢?至于那個中年禿頭……看他的打扮和無名指上的戒指,就知道這人是個有家室的,別說讓我多一個中年妻子,或者便宜兒子這種事有多難受,就是枕邊人不經意聊天間,我都可能露餡,這種情況下,你讓我還能怎么選?”
“況且,我覺得做女人……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點優勢的,對吧?”
聽到這個理由,徐云書沉默無言。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獨屬于彭呈仁的心思則充滿了不羈的算計。
這種人如果生活在海的對面,一定能混得如魚得水。
因為他隨時可以讓自己變得正確起來,也就是所謂的生理男心理女,或者生理女心理男,只要肯拉下臉面,財富地位統統不在話下。
徐云書覺得自己沒必要糾結這件事,“好吧,最后一個問題。”
“等等,我想談個條件。”
彭呈仁突然抬起纖纖玉指示意,開口打斷了徐云書的話。
徐云書皺眉,“你好像沒有資格談條件。”
“我只想給自己一個活路。”彭呈仁充分發揮了男人的特長——他很懂得男人究竟會喜歡什么樣的女人,所以言辭之間充滿祈求的味道。
他雙手合十,擺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試圖求得諒解。
只是,這表情起到了反效果。
只要想到這個頗有姿色的女人,身體內住著一個男人的靈魂,徐云書就感到有些作嘔。
“算了,你不想回答也可以,反正事情都過去了,這就送你上路吧。”
沒有了入侵潛力的彭呈仁,如今不過是二級附身者的水平,徐云書抬起手來,準備做最后一擊。
“等等!等等!您想知道什么,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失去全部可依托之物的彭呈仁徹底放下了尊嚴,完全沒有審訊室內罵人時的風采了。
前倨后恭的人,實在是丑陋極了。
徐云書放下手,開口問道:“我第一次和你相遇的時候,你為什么沒有入侵我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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