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翠竹別苑保安隊長的描述,他們每人每周都有一天輪換休息的時間。
輪班方式由隊長安排。
據保安隊長回憶,王弘才剛來的時候比較內向,每到休息日的時候,只會悶在宿舍看手機刷短視頻。
除非有特別的事,或者必須出門買東西,否則他絕不會外出。
這個狀況持續了很久,直到兩年前,王弘才突然開始愿意出門了,每周休息的時候,人就會直接沒影,直到很晚才會回來。
這個轉變其實很突然,但保安這個職業流動性大,除了領班的隊長外,基本每年都會有入職辭職的人。王弘才雖然已經干了兩年多,但誰也無法保證他會一直做下去,所以不會有太多關注放在他身上。
治安員特地問起時,保安隊長才回憶起這個細節。
有一回,保安隊長正撞見外出歸來的王弘才,據他回憶,這家伙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輕飄飄的,隊長以為他喝了酒,可卻沒聞到酒氣,反而嗅到精油的香味。
保安隊長也是極擅此道的,不禁揶揄了幾句,把王弘才鬧了個大紅臉,后來這小子休息日的時候,看見他就往遠躲。
對保安隊長來說,王弘才適應了兩年才學會玩花活,這小子算是開竅晚的了。
感慨過后,事情也就這么過去了。
在這座城市里,除了至親好友,沒人會把別人的事放在心上。
只要不耽誤工作,王弘才就還是個好用的員工。
陳治安官再度飆出慣用語句,“小徐,你怎么看?”
“這回,我是真的沒什么看法了。”徐云書揉揉鼻子,“那種場合,我沒有經驗。”
事情調查到現在這個階段,真的不需要他的意見了。
接下來上演的應該是海市每年例行的傳統項目,瞄準的目標自然是那些大半夜不關門,還拿著破簾子遮遮掩掩的店面。
做這種事,治安所已經輕車熟路了。
可能這些人做夢都想不到,這一輪打擊究竟是因什么而起的。
徐云書對清掃這類場所不感興趣,他只是希望治安所的動作能快一點,再快一點。
時間可是不等人的。
幸運的是,他們不需要將全市的場所清掃一遍,只需要在被劃定的翠竹別苑周邊這片范圍內行動就行。
這大大提升了治安員們的工作效率。
不多時,王弘才的照片已經被這一帶所有類似店鋪負責人傳閱過了——在治安車里。
結果沒有出乎意料,這個年輕的保安是附近常客,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跑來消費。
不過王弘才消費的時候,只會使用紙幣,并不走手機付費渠道。
對干這一行的人來說,這種情況比較常見,很多客人會擔心店治安員會順著記錄找到自己。
所以對現鈔交易的接受度比別的生意要高很多。
“他每次都是一個人來?”陳鴻暉對此有些不可置信,在電話里詢問下屬。
“王弘才是熟客,這類店鋪對他都有印象,據他們說,的確如此。”
手拿現金花費,沒有人陪同,熟客。
這三樣條件羅列出來,足以證明嫌犯的謹慎,他甚至不會跟著王弘才一起露面。
“兩年前呢?據保安隊長的說辭,王弘才是突然開始愿意出門的,這樣看來,多半是有人把他帶進了這種店鋪,以此腐蝕他,讓王弘才為自己干活。”徐云書在一旁提醒。
陳鴻暉同樣想到了這一點,然而多番問詢之下,卻只能收獲無奈的結果。
干這行的人流動性高得沒影,可能上半年還在海市,下半年就跑到其它城市去了。
能長期干下去的人基本沒有,即使真有堅持下來不挪窩的,這些年迎來送往,誰還會記得一個陪過的客人?
搜查店鋪的行動,最終只導向一個結果,這個人出現鈔給王弘才花銷,但自己并不出面。
陳鴻暉搖搖頭,對徐云書說道:“這個人應該很熟悉這類店鋪的流程,或許曾有過做恩客的案底,我叫孫橙幫我查查,看看這附近住的人里有沒有相關記錄。”
這倒是個思路。
在陳鴻暉想辦法的時候,徐云書也在轉動腦筋。
“我在想一個問題,如果王弘才每次消費的時候,需要找此人拿現鈔,那么這個人手里必然會有大量的紙幣,對吧?”
陳鴻暉點頭,這是必然的。
“兩年前他是騎電動車來的翠竹別苑,這似乎說明此人的經濟實力不強,不大可能用到跨境結算之類的高端服務。”
“對電子支付的手段避之不及,說明他清楚這類支付手段會被追蹤,也就是說,他的年紀不會很大。”
“所以……有個人在兩年的時間里,持續不斷的從銀行向外取紙幣。陳治安官,現在這個社會,去銀行取錢的人會很多嗎?”
聽到徐云書的疑問,陳鴻暉愣了愣,回答道:“應該不多,但也不會少。在年會上發紅包和獎金的公司,喜歡取連號新鈔的收藏家,不習慣電子支付的老人,逢年過節、結婚時需要禮金迎來送往的人,常備現金找零的商店老板……林林總總,總會有人去取現金的。”
徐云書點點頭,再度向街道四下張望。
他們在這條街上軋馬路有一陣子了,希望觀察到更多的細節。
他心中有了些許計較。
“王弘才去消費的時候,使用的紙幣是什么樣的?”徐云書開口問道。
“什么樣?”
“就是什么狀態,新鈔還是舊鈔,破損程度如何,有什么明顯的標志標記,大致就是這類的信息。”徐云書解釋道。
陳鴻暉不假思索,立刻打電話詢問,幾分鐘后,治安員那邊傳來消息。
王弘才常逛的店鋪老板給出了一致的回復。
“他們說,這個年輕保安每次到店消費,使用的現鈔新舊程度都不一樣。有很新的,也有特別舊,甚至需要膠帶拼合的,不過里面沒有假鈔,所以他們也沒在意。”陳鴻暉說出了答案。
徐云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思索片刻,緩緩開口說道:“陳治安官,你不覺得這個現鈔的新舊程度有點意思嗎?”
“……什么意思?”
“如果是從銀行取來的錢,正常來說應該絕大部分是新鈔,就算有舊鈔,也不會破損得太厲害。”徐云書一邊整理思緒,一邊言說道,“剛才你說了那么多需要到銀行取錢的人,大部分都只會取整百的現金,也就是說,他們手里不可能有破損程度太厲害的錢。”
被這樣一提醒,陳鴻暉也回過味來。
“你的意思是說……”
徐云書抬頭看著街景,眼中反映出路燈的橘黃色光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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