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景看著突然倔強的白明淑抿了嘴,最后點了點頭。
十幾年的印象了,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白明淑垂目沒有看白玉景眼中的意思,后退了倆步向著白玉景行了告退禮。
回到院子里面白明夏聽到動靜跑了出來,看到白明淑頓時笑了起來,“姐姐,我抓到了一只蟲子!”
白明淑看著身上衣服臟兮兮的白明夏,很是艱難的露出了一個笑來,“明夏過來,姐姐給你擦擦。”
白明夏倆步跑了過去,怕嚇到了白明淑,就將手背到了身后,揚著一張小臉看著白明淑。
白明淑彎下腰拿著帕子給白明夏將臉上的塵土擦干凈,露出本來的一副白質皮膚。
在柯姨娘這里,別的可能沒有,但是這些保養的秘訣一個比一個好用。
白明淑看著白明夏,這個年歲的孩子極為有靈氣,一雙眼睛亮的和會說話一樣,最是惹人喜歡。
“……姐姐教你認識蟲子吧。”白明淑直起了腰,拉著白明夏的手進了屋子里面洗手,隨后從書架寥寥幾本書中取出來一本草藥介紹的,翻開第一頁,對坐在自己腿上的白明夏說:“這是半夏。”
白明夏看了半響,隨后抬起頭看白明淑,“這是蟲子嗎?”
“它讓姐姐害怕。”白明淑歪頭看著白明夏,“它不是嗎?”
白明夏脆生生的說:“是!”
白明淑笑了笑,“那我們繼續認識好不好?”
“好——”稚嫩無比的聲音,單純的、率性的。
白明淑的指尖忽然頓了頓,隨后抽回了自己的思緒,繼續指著教導下一個。
……
外面天色暗的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屋內依舊亮著火燭。
在外廳守著的玉蘭看著一顆棋子長時間沒有落下的白果有些猶豫。
郡主已經看了很長時間了。
可她之前進去的時候明明看到棋盤上面是極為容易落子的,怎么就會這么難呢?
天色越發的暗,玉蘭還是沒有忍住出聲提醒說:“郡主,該休息了。”
那緩緩就要落下的棋子頓了頓,白果將指尖的棋子捏緊了一些。
棋盤上,黑白倆色的棋子相輔相成彼此之間不見殺意,甚至有些各司其職的意味。
可要是這顆落下,棋局就不在受她掌控了。
良久,白果垂眼收回了棋子。
玉蘭見到白果的動靜走了進來,見棋盤上分明的黑白二子就猶豫的詢問:“郡主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嗎?”
白果起身,一雙眼睛淡漠的讓人心寒,“沒有,收拾了吧。”
玉蘭狐疑的看了一眼棋盤。
上面的落子真的是奇怪,明明挨著,卻不見任何打擾的意思。
……
三天之后的這天白府門外是已經收拾好東西的郡主車駕,已經向著眾人辭行的白果上了馬車,車上,玉蘭稟告道:“莫樂逸已經送到了尼姑庵里面,這些人絕不會讓她逃走。”
尼姑庵里面,天不亮要起床去山上撿柴、劈柴火、做幾十人的飯菜,中午要給幾十個人洗衣服,晚上要將去河邊打水將水缸里面的水填滿……
這些對普通人來說是過日子,但這是莫樂逸理解不了的。
既然理解不了,那就體會一番,好好的體會一番,往后也不會腦子里面都是這般拎不清的東西。
“嗯。”白果將書本翻了一眼,抬眼的時候看向了挑起車簾的外面。
郡主馬車旁邊有一人騎在馬上跟著,此人目視前方,面容硬朗剛毅。
“讓暗衛去將柯姨娘用的茶水中加一些苦艾草。”白果的眼神落回了手中的書上。
苦艾草,讓人產生幻覺的藥草。
玉蘭早料到白果不會放過柯姨娘,但是用藥草對付在白家的人……
要是二老爺發現又該如何?
“明日找柯姨娘的娘家人上門將柯姨娘贖回去。”白果語氣十分尋常,就好像這件事真的就是這樣一般。
見白果沒有在抬頭,玉蘭也就沒有再問,乖乖的應聲將原話告訴了外面的暗介,隨后正要放下車簾的時候就聽白果說:“就這樣。”
玉蘭看了看路上的好風景,聽話的將車簾固定住了。
一路上偶爾有風吹過,環繞在白果鼻尖的就是那份苦澀的藥味,往日里覺得安神,可此時卻是多了些什么惹人心不靜。
龐陽的生辰是在鳳州到豐閩州的船上度過的,這一天平淡的有些過分,就是隨時準備靠岸保護白果的暗介和十二都能察覺到這一天太過于平靜了。
房間中,玉蘭幾次張嘴都不敢在白果看書的時候打擾,但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又不由得有些急。
這太陽都落山了,自家郡主怎么還沒有提龐將軍生辰的事情?
明明前幾日最積極的就是自家的郡主了。
這是……龐將軍不聽郡主安排所以郡主生氣了?
玉蘭心中的各種天人交戰都敗在了時間不夠,所以見到沒有開口意思的戈音后干脆眼一閉,飛快的說:“郡主,今日是龐將軍的生辰。”
“嗯。”相比玉蘭的緊張,窩在榻上看書的白果就淡然的多。
玉蘭張張嘴,閉上了。
郡主果然沒有忘記!
郡主是故意不送生辰禮的!
郡主就是生氣了!
白果完全不知道玉蘭心中的想法,只是將書又翻了一頁,繼續閱讀。
天色一點一點的晚了下來,燈盞挑了幾次,戈音不催,玉蘭不敢在催。
外面守著的暗介總覺得今天過的不踏實。
他都已經準備好今日的主子大肆張揚了,可怎么就這般的安靜呢?
這種安靜讓暗衛以及死侍無數人看向了龐陽想要求證。
就是直接告訴他們他龐陽惹主子生氣了他們也就不會像是現在這般的無助了。
所以……到底是怎么了?
龐陽察覺了眾人的視線,冷冷的回視了過去將眾人的眼神逼退。
“玉蘭。”
房間里面突然傳出的白果聲音讓外面一行人都站直了。
“給我鋪床。”
剛剛站直的眾人頓時驚了。
這是……
真不管龐陽的生辰了?!
暗介不信,堅定的站著。
十二看向了旁邊,就看到龐陽先一步回去了。
十二也離開了,走的時候最后看了暗介一眼。
過生辰的人都知道無望離開了,他倔什么?!
沈福皺了皺臉,跟著十二回去了。
不管這個人是不是要殺他,現在他都想要睡覺了。
到睡覺的點了。
房間中,玉蘭動作遲緩的給白果鋪好了床,轉頭就看到戈音已經將白果頭上的發飾卸掉了。
玉蘭終于相信,新晉三品大臣的赤忠將軍、忠心耿耿的赤忠將軍、在如此榮耀的一年……郡主沒有給準備生辰禮!
玉蘭看到上床被戈音伺候蓋上被子的白果,心中各種瘋狂的嚎叫。
只是玉蘭心中的聲音在大,都還是抵不過白果閉上眼睛的這個動作。
戈音吹了燈,玉蘭徹底死心,轉身跟著戈音就要離開。
"等等。"白果的聲音慢而沉穩,玉蘭回身的時候感覺自己全身都長了耳朵,就聽白果的聲音格外的清楚說:“首飾匣子里面有一根簪子,替我送給龐陽哥。”
玉蘭迅速過去,滿懷激動的從首飾盒子里面找到了明顯早已經準備好的男子簪子,這才帶上門離開。
這樣才對嘛!
房間中,白果在黑暗中重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隔壁玉蘭敲響了房門,幾乎是同時房門被打開,衣服齊整的龐陽像是早已經等待。
玉蘭行禮將手中的簪子遞了過去。
龐陽的視線觸及上面的青瑯稈后凝住了,這個……
頓了頓,龐陽伸手接過并關上了房門。
玉蘭難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極快合上的房門,要不是念著龐陽的身份真就一腳踹上去了!
屋內,龐陽摩挲著這支簪子上的青瑯稈,手指緩慢收緊。
這是什么意思?
能明顯聽到隔壁房間中已經沒有了響動,龐陽壓下了自己詢問的心思。
而這一日,鳳州中早已經準備好了生辰禮的眾多官員在這一天看著下人手里面的禮盒陷入了沉思。
這要送到哪里?
……
十一月初,白果等人到達了豐閩州。
于蝶站在港灣看到了白果的船靠岸一路小跑著過去,與往常截然不同的反應將一眾的眼神吸引了過去,尤其是于蝶還戴著帷帽。
后面做康樂郡主打扮的暗創安靜站著,身邊暗衛將中間他們幾人的身形都擋住了。
于蝶在白果剛下船就緊抱著白果不放開,白果就任于蝶抱著,等于蝶抱夠了才由著人將自己拉著一路帶回宅子中。
房間中,摘了帷帽的于蝶倆只眼睛已經滿是淚水了,白果好笑的摸了摸于蝶的頭,“多大了,還哭。”
于蝶吸了吸鼻子,眼中含著淚說:“我也不想哭的,可是看到東家就忍不住。”
又是多半年不見。
“這一次東家過來可以待多久?”問這話的時候于蝶眼中的淚水將落不落,好像只要白果回答的一個不滿意就掉下來了。
白果哭笑不得,但還是如實說:“這一次能留半個月左右,你可要跟著一起離開?”
于蝶頓時收了眼淚,驚恐問道:“破產了?!”
如果說獻國是水果的果園,那豐閩州就是指揮基地。
周邊所有回來的空船修整維護、隊員狀況報備休息、裝滿水果的船只運輸方向、和獻國對接等都是這里最方便。
但現在東家問她要不要離開豐閩州……!!
于蝶的臉色太過于恐慌,白果在于蝶頭上敲了一記,“說點好的。”
破產?
那不可能。
于蝶頓時松了一口氣,也顧不得頭上的疼痛,忙問白果,“那東家的意思是讓其他人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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