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真的很沒有眼力見哎，沒看到我們正在談情說愛么。”
蘇念雪遠遠地朝著沈家大宅方向白了一眼。
接著她笑瞇瞇地對陸以霆問道：“剛才被打斷了，現在你可以繼續說了。
如果誰再來打擾我們，我就把他頭插進沙堆里。”
陸以霆的眼底卻染上了數不清的愁緒。
雖說他跟司良保證過，一定會勸服蘇念雪接受現實，早回天界。
可事實上，看著蘇念雪越發堅決的態度，他知道，她不會接受的。
更不可能自愿回到天界。
她早就做好了應對天罰，剔去仙骨貶為凡人的準備。
甚至規劃好了僅剩十年里的生活。
“我是想說……其實我能看到孽緣線……”
陸以霆張嘴，嘴角卻勉強地扯出一縷微笑。
蘇念雪大驚，“你怎么可能看得到？雖然你很強，但是……”
“我知道，我是……凡人嘛。”
陸以霆接著說道：“再強也是凡人，所以不可能看得到只有神仙才能看到的孽緣線，對吧？”
蘇念雪粉唇微張，眼睛瞪直了，“對啊。”
“可我就是看到了，師父說，也許是因為我跟他學習了玄術，而其實跟凡人的玄術不同，我學的都是仙術。”
“可能我的根骨被換之后資質提高了，加上仙術，讓我的眼睛變得能看到這些了……”
他說了一堆，可蘇念雪就是不敢相信，“那老東西這么跟你說的？我怎么覺得他是在忽悠你？”
“你快告訴我，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能看到多少的？”
看著蘇念雪緊張兮兮的樣子，陸以霆忍俊不禁。
“你那么緊張做什么，師父說，我其實是很有可能成為千年來地球上第一個飛升的天師。
如果你回到天界等十幾年，或者幾十年，說不定我就飛升上來，跟你做了同事了。”
說到這里，陸以霆眼神微沉，嗓音也暗啞起來。
“念雪，你覺得，比起你十年后死掉，我一個人孤獨地守著空房子睹物思人，
這樣子會不會更好？”
“那要是，你沒有像老東西說的那樣飛升呢？或者……”
蘇念雪一下激動了起來，“陸以霆，你知不知道，就算我們都當了神仙，天規更加森嚴，
而且就在天帝的眼皮子底下，戀愛更是沒有可能。
如果我們都上了天，往后的數千年數萬年，都只是隔著銀河迢迢相望的牽牛星和織女星！
那樣就在眼前，卻不敢說愛的絕望，那種心如死灰，不比在凡間抱著我的照片相思更加孤獨嗎？”
陸以霆沉默了。
果然她的反應很激烈。他們之間也沒有第二種更好的方案可選。
如果要讓蘇念雪活下去，就只能按照司良所說的那樣！
他垂眸無言，“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天規。”
“還不是那個老不死的韶鯤！”蘇念雪對著天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接著攥緊了拳頭，“總是用生老病死來威脅我，可我不怕！
在人間短短十年，也好過在老不死跟前行尸走肉萬年。”
陸以霆黯然，可他不這么想，蘇念雪如果死了，他所做的一切將沒有任何意義。
“真的就沒有一種兩全的法子了么……”
“當然沒有，因為韶鯤那個老銀幣心理最為變態，他看不得神仙恩愛。”
蘇念雪又翻了個白眼說道：“除非，天界發動政變，有人把韶鯤老狗的統治推翻，
而且新天帝還要徹底改換天規才行。”
“別說了……”陸以霆聽得哭笑不得，又有一絲緊張。
“怎么說他也是天帝，你小心被他聽到。”
“我之前是怕過，但是現在不怕了，除了死，他還能用什么威脅我？”
蘇念雪冷笑一聲，接著鄙夷地對著天豎起中指，“韶鯤老狗，韶鯤老狗！”
正在這時，蘇念雪的手機鈴聲大作，她一看，又是沈建木打來的。
立刻接了，不耐煩地“喂”了一聲。
“蘇小姐，不知道您去了沈家看過沒有，我們已經訂好明天最早五點的飛機，大概八點到燁城。
在那之前，還請您……”
蘇念雪打斷了他的話，說道：“看過了，毒宗派了兩個弟子潛入你們家，說要找一個什么藏寶圖。
還說他們是排頭兵，很快沙荃就要動手來找了。”
說完，蘇念雪眉頭上揚，“消息都給到你了，你讓沈家的人做好準備，要么就把那個什么藏寶圖藏好了。
其他的就不歸我管了，我要回家睡覺了。”
“對了，毒宗的人晚上都不用睡覺的，叫你們的人小心點，沙荃可能在半夜動手。”
電話那頭的沈建木一聽就急了，“蘇小姐，現在除了你，沒人可以救我們沈家！”
“您曾經在危急時刻救沈家于水火，這份恩情，沈家全族一定會結草銜環……”
“你對我最好的報答，就是這次自己搞定，要知道就算是大羅神仙，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能顯靈的。
還有，其實你可以找的人，并不止我一個，比如超管局，上次在沈家亂殺的阿梁和章天醇，可都還押在他們那里呢。
你為什么不給他們打電話呢，畢竟沈家也曾幫超管局做事，我相信陸局不會見死不救的。”
說完，蘇念雪就道了聲“抱歉”后，把電話給掛掉了。
陸以霆頓時側目，“沒想到你拒絕得這么干脆直接。”
“是他沒找到好時機。”蘇念雪撇唇說道：“沒看我正煩著呢。”
陸以霆立刻沉默了。
“是我讓你心煩了。我不該勸你回天界。”
“也不全是因為你。”蘇念雪黑白分明的大眼眨了幾下，忽然說道：“我現在超想揍人，怎么辦？”
“墨白在家呢。”陸以霆立刻說道。
“總是打徒弟沒意思，我看毒宗那個沙荃都挺欠揍的。”
陸以霆瞳孔微縮，“你剛不是掛了沈建木的電話？”
“我那是叫他不要為了沈家的事來煩我，但沙荃傷害佟樂，這筆賬，我還沒跟他算。”
蘇念雪立刻掉頭，表情喜滋滋地：“這不是巧了他今晚就要在沈家出現么，我打個小boss不會很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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