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卉芝的話讓萬崇霄陷入沉默。
好一會兒，萬崇霄才無奈地說：“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幾次三番地給她機會，可惜她并沒有抓住，讓我非常失望。”
“你給了她什么機會？”苗卉芝不解。
萬崇霄想起什么，神色倏然變冷。
他心有余悸刀地握緊了苗卉芝的手，呼吸都跟著急促起來。
他這反應讓苗卉芝也不由緊張起來，兩眼認真盯著萬崇霄，屏息等他的下文。
“我給她挑選了很適合她的結婚對象，孫哲明你還記得嗎？”
苗卉芝迷茫了一瞬，搖頭，沒什么印象。
“總之就是孫家很得寵的小兒子，雖然沒什么建樹，但這輩子有孫家庇護，哪怕是什么都不做，那也能瀟灑到老。”
萬崇霄提起這事就非常的生氣，也是說不出的失望。
“可惜菲菲看不上人家，孫哲明從小養尊處優，哪里能受得了這個委屈，所以才沖動之下去追菲菲的車，車禍也正是這么來的。”
苗卉芝對于這些事情一無所知，所以保持緘默。
“菲菲在我這里陽奉陰違，讓我以為她已經看清現實，腳踏實地的努力奮斗。”
萬崇霄失望到唏噓，“可惜她和以前并沒有什么區別。”
苗卉芝沉默著想了想，“菲菲如果不喜歡孫哲明的話，強扭的瓜也不會甜的，為什么一定要讓她和孫哲明在一起呢？”
“現在除了給她找一個好婆家，你覺得還能再讓她怎么辦呢？”
“女孩子不一定就得結婚。”
“我也沒有逼她，在我還不知道她并不是我親生女兒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就想著她在事業上肯定會稀里糊涂一輩子，她也沒有任何經商的才能，即便是給她自己弄個公司，她也支撐不了多久。”
萬崇霄頓了頓，盯著苗卉芝，又無奈地說：“自你摔下樓梯后，宇宸對菲菲就更加不滿，兩人時常劍拔弩張，尤其后來宇宸認定是菲菲推了你后，他眼里就再也容不下菲菲了。”
萬崇霄繼續道：“此前菲菲去接觸過靖城的秦宴安，靖城秦家你是知道的，家風開明，家世顯赫，秦宴安作為秦家最小的兒子，比孫哲明不知優秀多少倍，可惜人家秦宴安看不上菲菲。”
萬崇霄擔憂的是，“菲菲在男女關系上缺少道德約束，之前她和周書韻的未婚夫在一起，你就該知道必須得早點嫁了她，要不然遲早惹出禍端來。”
萬崇霄說了這么多，無非就是想讓苗卉芝明白，并不是他不想養萬菲菲一輩子，而是萬菲菲的危險系數太高了。
“我理解。”苗卉芝聽了半晌，她輕輕點頭，“可婚姻大事，我還是認為得讓她情愿。”
“和孫哲明接觸，我問過她的意思，她也沒有抗拒過。”
萬崇霄說：“不過現在說什么都已經來不及了，禍端已經種下了。”
“主要責任方在孫家吧？菲菲應該不至于到坐牢的地步吧？”
私心里，苗卉芝并不想看著一手養大的女兒去監獄里受苦。
“菲菲說她也是無辜的，她是怕鹿玉梅揭露真相，她是為了著急攔住鹿玉梅才去搶司機的方向盤的。”苗卉芝努力替萬菲菲開脫。
“什么？”萬崇霄一聽就知道萬菲菲對苗卉芝撒了謊。
“什么去攔鹿玉梅，車上坐的明明是王軍。”
苗卉芝一臉疑惑，“王軍是誰？”
萬崇霄：“鹿玉梅的繼子。”
“這兩人都是一個性質，這兩人威脅菲菲勒索五百萬，我認為光是這個行為，足以讓這兩人吃牢飯。”
“說到五百萬，你知道菲菲為了拿到這些錢，在我面前扯了什么天大的謊言嗎？”
苗卉芝愣住了，“你知道這錢？”
萬崇霄真的對萬菲菲徹底無語，“她在你面前顛倒黑白，真真假假亂說一通。”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苗卉芝都急死了。
“她沒有五百萬，于是就謊稱在網上賭博欠了錢，我起先不信，但看她誠惶誠恐，我就想著再怎么樣也得把這個錢給她還了，只不過宇宸一直不信她的鬼話，這也好在是沒信，要不然五百萬真就這么被她騙走了。”
萬崇霄看到苗卉芝已經完全不知該說什么了。
“卉芝，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你的糾結也正是我的糾結，你說再怎么也是父女一場，確實，我實在不忍心傷害她，可她忍心把疼她愛她的媽媽推下樓，她忍心在以為她媽媽馬上就要醒來的時候，悄悄拔掉她媽媽的氧氣管。”
苗卉芝瞠目結舌。
“她想讓我死？”
萬崇霄痛苦點頭，“這是我給她的最后一次機會，只要她對你懺悔，只要她還有一絲良知，我都會想盡一切辦法救她，可是卉芝，她真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苗卉芝陷入莫大的悲哀中，久久難以自拔。
萬崇霄害怕她情緒起伏太大出事，一直守在她身邊不敢走開。
過了許久，苗卉芝才幽幽嘆了口氣，“有時候想想也是造化弄人，實在可笑，菲菲和周書韻是親姐妹，親姐姐卻搶了親妹妹的未婚夫，還恬不知恥，后來很多次還拿這件事情去羞辱親妹妹。”
苗卉芝只是心軟，并不是三觀歪到沒有底線。
她知道萬菲菲已經徹底走向了歧途。
“或許坐牢對她來說倒是一件好事。”苗卉芝苦中作樂，“我們教不好她，就讓她去監獄里學習，這些年我們或許是太慣著她了。”
聽苗卉芝已經想開，萬崇霄大松了一口氣。
不過他還是說：“我會盡量找更好的律師替她辯護，如果實在沒辦法，我也問心無愧。”
苗卉芝苦笑著看著萬崇霄，“你說你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呢，你那么珍愛云靜姐的兩個孩子，可到頭來卻發現真正的女兒在外面受苦，這些年來，她被鹿玉梅各種虐待折磨，如今她已經涅槃重生，她早就已經不再需要我們了。”
聞言，萬崇霄自責地垂下了腦袋。
這件事情他根本就不敢往深了想，因為每想一次，他就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