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靜姝面露震驚，“你那天晚上給我打電話了嗎？”
她想了想，說：“手機靜音了，我沒有聽到。”
多么漏洞百出的理由。
但歐陽亭森選擇相信。
“你的男朋友是不是叫宣寧？”
他都沒有得到鄭靜姝正式的回答，說宣寧是她的男朋友，他僅從一條朋友圈，就已經自作主張地認定了鄭靜姝和宣寧交往的事實。
“歐陽亭森，這么多年了，沒想到你還是這么的自以為是。”
鄭靜姝來氣的諷刺。
可歐陽亭森根本就沒聽懂，“你什么意思？”
“沒錯，他是叫宣寧？怎么了？”
歐陽亭森一時語噎。
這兩人果然在交往。
哪怕來時各種忐忑，期待著只是他單方面的錯覺。
可原來這是真的。
“他是何巧櫻的前男友。”
歐陽亭森掩藏失落，“只是覺得有些意外罷了。”
“是嗎？哪里意外了？難道你妻子的前男友就不能做我的現男友嗎？”
歐陽亭森被問得啞口無言，他在鄭靜姝面前總顯得像個呆頭鵝，“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難道你以為我和宣寧在一起還有別的原因？”
歐陽亭森節節敗退，“靜姝，我怕你被利用。”
“為什么這么說呢？我有什么好利用的？”
歐陽亭森不知該怎么闡述宣寧和何巧櫻之間的恩怨，他總覺得宣寧故意接近鄭靜姝，是為了報復何巧櫻當初和他的匆忙結婚。
“抱歉，是我想太多了。”歐陽亭森失意搖頭，“那打擾了，我先走了。”
“你真是好奇怪。”鄭靜姝叫住這個呆子，“你平白無故跑過來對我說這些話，現在又突然沒事人似的轉身離開，你把我當什么？”
歐陽亭森背對鄭靜姝，沒有回頭，僵硬的站著。
鄭靜姝瞇著眼冷笑，“是不是覺得我經常換男朋友，所以認為我遲早會同樣被男人戲弄，是不是？”
“不是。”歐陽亭森不敢面對鄭靜姝，“你換不換男朋友那都是你的自由，我無權干涉。”
“是嗎？”鄭靜姝繞到了歐陽亭森的面前，“還是說你覺得當初我把你甩了，你心有不甘，心里怨恨我，希望我得到報應，對不對？”
“不是。”歐陽亭森痛苦地蹙起眉心，“靜姝，我沒那么不堪。”
鄭靜姝突然鼻尖發酸。
“對，你是正人君子，所以你無法接受我和男人們打交道，你覺得我和任何男人的接觸都是談情說愛，所以你才要跟我分開。”
歐陽亭森無話可說。
可雖然和鄭靜姝分開了，但總是忘不掉這個女人。
相反，隨著時間的流逝，反而思念入骨，當初那些難以接受的現實，早在思念的痛苦之中漸漸動搖。
“歐陽亭森，看來我還是高估你了，不過無所謂，反正有你沒你，我的生活照樣豐富多彩。”
鄭靜姝幾乎是報復性地說：“你妻子的前男友做我現在的男人，你應該很反感吧？”
歐陽亭森一聲不吭。
他心里真的反感嗎？
不。
他只是害怕鄭靜姝被騙了而已。
可他的擔憂在鄭靜姝看來完全就是多此一舉。
“如果你妻子覺得不滿的話，她可以搶回去，可如果這樣一來，你豈不是又要被女人給甩了。”
“鄭靜姝，羞辱我就這么痛快嗎？”
歐陽亭森承認，“當初確實是我不對，可你和那些男人……”
“所以我們誰也不欠誰，剛剛的那些話你就當我是胡說八道好了。”
鄭靜姝料到歐陽亭森依舊在意過去，她潰不成軍。
她已經不知道她千里迢迢追到靖城，究竟是對還是錯。
再堅持的意義又是什么呢？
“感謝你今天前來的好意，但我相信宣寧對我的情意。”
鄭靜姝自信說完，轉身就走。
歐陽亭森夜里回到靖城。
何巧櫻還沒睡，聽到動靜，從臥室出來。
她見歐陽亭森情緒低落的樣子，心里也瞬間不是滋味。
“吃了沒有？”她問。
歐陽亭森說：“吃了。”
他過來扶何巧櫻，低頭看她的肚子，“寶寶沒鬧你吧？”
何巧櫻失笑，“很乖，沒鬧。”
兩人坐到沙發上，一時間相對無言。
過了片刻，歐陽亭森才說：“他們兩個是真的。”
何巧櫻喉間一澀，“鄭靜姝是這么說的？”
歐陽亭森不想回憶當時的痛苦，他只淡淡問何巧櫻，“宣寧是不是真的已經完全放棄你了？”
這個問題過于震耳欲聾，何巧櫻愣在當場，她甚至以為歐陽亭森是故意的。
故意讓她如此痛苦。
雖然她早已不應該有為宣寧痛苦的理由。
看到何巧櫻瞬間變了的臉色，歐陽亭森立馬道歉，“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
“或許。”何巧櫻木訥搖頭，她的手本能摸上肚子，這個肚子里孕育著宣寧的孩子。
可她和宣寧……
“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歐陽亭森苦笑，“當初和你結婚，我確實沖動任性，我們一拍即合，我以為我們都可以得償所愿。”
“鄭靜姝也不再愛你了對嗎？”何巧櫻心想，如果宣寧和鄭靜姝都已不再眷戀過去，那她和歐陽亭森該怎么辦？
“我不知道。”歐陽亭森茫然地呢喃，“可能從來都沒有愛過。”
這個答案比宣寧不再愛何巧櫻還要讓人生不如死。
何巧櫻伸手抱住歐陽亭森，安慰的話平日里好像隨口就能說出來，可現在，喉嚨里不知堵了什么東西，她找不到能表達的言語，只能一下一下輕輕拍著歐陽亭森的肩膀，給予這聊勝于無的安慰。
時間一晃，已是秋高氣爽。
萬菲菲的案子終于判了下來，有期徒刑十二年。
這天，萬宇宸給鹿溪打電話，情緒很平靜，甚至有種說不出的悲傷。
“姐，萬菲菲判了，十二年。”
這個陪伴萬宇宸將近二十年的毫無血緣的姐姐，原本榮耀一身，卻沒想到最后竟是這樣的結局。
鹿溪早有所料，聽萬宇宸語氣低落，她默了片刻，才說：“只要她好好改造，出來后，萬家還是能扶持著好好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