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手往上劃,抓住男人小臂向后一擰,把比自己矮了一拳但胖了兩圈的男人輕松按趴在地上。

男人連陸景行的臉都沒看清,就窩在了地毯上:“疼,疼,疼。”

女人衣服還沒穿利落,探出腦袋看到自己的男人被一個又高又帥眼神嚇人的西裝暴徒壓著,嚇得又縮回去。

蘇睿只看到一道黑影,然后男人就鬼哭狼嚎地趴下了。再一定睛,是陸總,陸哲的三叔。

兩個保鏢跟進來,壓住男人。

陸景行直起身,聲音陰冷:“說清楚。”

男人咬著牙,后背被狠狠踹了兩腳,才忍著疼哼哼唧唧道:“她看見蘇睿朋友圈,銀行賬戶截圖里有好多錢,就想騙點。”

“酒里放了安眠藥,誒呦,輕點,我就揍了他兩三下,想讓他轉錢。結果他卡里根本沒那么多錢,小子裝富。”

蘇睿縮著脖子看姐姐:“我設了指定人可見,就只有莫婉意的幾個朋友能看到。我就想再氣氣她,解恨。”

“然后呂娟主動聯系,說莫婉意特別后悔,天天看著我送她的東西哭。讓她幫忙把東西還給我,不想睹物思人。”

陸景行使了個眼色,小白把呂娟的腦袋拽出來:“該你了,蘇睿碰沒碰過你?”

呂娟連連搖頭:“沒有。”

小白:“身上的傷怎么弄的?”

呂娟看看地上的男人:“讓他弄的,為了讓蘇睿相信。”

蘇睿含冤得雪,腰又挺起來:“姐……”

蘇染沒眼看:“先把衣服穿上。”

“哦。”

陸景行幽幽看著剛才想跟蘇染動手的男人:“喜歡打拳?”

男人是挨過打的,他覺得自己還能挺住:“你們也沒損失什么,我女朋友也確實沒穿衣服和他躺在一張床上待了那么久。”

陸景行陰森森目光瞪過去。

男人嚇得膽囊一縮,嘴里泛起一股苦味,立刻住了嘴。

陸景行:“讓他對著鏡子打。一直打到警察來。”

保鏢把男人拖到浴室,接好他脫臼的手腕:“打。”

男人縮著胳膊,不肯動手。

小白走過去,攥緊沙包大的拳頭:“自己打,或者我們動手,斷你十根肋骨?”

男人看看鏡子里的自己,看看三個一看就訓練有素的壯男,一狠心,對著鏡子里自己的臉就是一拳。

小白:“鏡子沒破。”

男人加大力度,又是一拳,鏡子碎了,手也破了。

一拳拳砰砰砸上去,鏡子破裂和玻璃掉落的聲音傳來。還有男人邊打邊哭的哀嚎。

呂娟這回嚇得眼睛真哭腫了。

蘇染吸了一口冷氣,就知道陸景行跟來會是這個結果。

蘇睿望著陸景行,眼睛冒出了星星:好霸氣四射啊。

好想像他一樣穿著高定單手擒拿。一個眼神就把人嚇得肝顫。不用自己動手,保鏢都替他完成。

陸景行垂著眼皮,冷冰冰睨著蘇睿:“我這人不喜歡講情面。不想干就滾,我隨時能讓天磊改姓。”

蘇染倒是很久沒見陸景行這樣了。看來他對蘇睿是真的失望了。

蘇睿干咽了下口水。上次一起吃飯,多溫文有禮。雷霆起來,還真狂。聽聽這聲音,這語氣,不怒自威說的就是他。男人就該像他這樣霸氣。

自己啥時候也能有這種氣魄呢。

蘇睿耷拉下腦袋:“我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陸景行毫不避違地教訓:“身為男人,不能保護家人,還一次次讓姐姐反過來幫你解圍。不覺得羞愧?”

蘇睿挺直身板:“我羞愧,我可以。”

蘇染氣得哭笑不得:“這兩天去別的地方住,別讓媽看到你臉這樣。”

“哦。”

“小白,先幫我送蘇睿去醫院。”

“好。”

蘇睿被強制帶走,邊走邊回頭看著姐姐和陸景行。

陸景行冷冷瞥了他一眼,蘇睿迅速扭回頭。

回家立刻對著鏡子練,也要練出這種眼神。瞧一眼驚心動魄,瞪兩下跪地喊爹。

保鏢留下來等警察,處理二人詐騙團伙。

陸景行送蘇染回公司。

蘇染挺不好意思:“小睿本性不壞。就是……”

陸景行接聲:“就是太蠢。”

蘇染沒否認,弟弟從小過得太安穩,耳根子又軟。

這點她也有責任,總想著要報答,舍不得罵他。

陸景行:“你們太寵他了,要有一個讓他真害怕的人站出來教育他。”

蘇染默默嘆氣,雖然想,但真的沒理由再幫弟弟說話。

陸景行這個人,厭蠢。

如果不是因為她和姥姥,估計弟弟一早就被高山把他從天磊趕出去了。

陸景行聲音放緩:“剛才只是嚇唬他。天磊是蘇家產業,你們都放心讓他練手。我無所謂。”

蘇染擰頭看他。

陸景行明白她什么意思:“天磊不會有問題,高山會一直在背后盯著。而且,不是還有你這個掛名顧問嗎。”

“我作為資方,唱黑臉很正常。總該有一個讓他怕的人。”

蘇染靠在他肩上:“謝謝你,一直給他機會。”

“‘謝’字應該蘇睿說。而且是等他能頂天立地把天磊支撐起來之后說。”緩了一會兒,陸景行繼續道,“天磊最近的情況不錯,你弟表現還可以。”

司機舔舔嘴唇,怎么有種姐夫教育小舅子的感覺呢。

車里安靜了一會兒,蘇染手機響,是池浪撥來的視頻。

蘇染掛掉,池浪孜孜不倦一直不停地撥。蘇染只能回了個語音。

池浪秒接通:“染姐,我可是為了卡點11點11分,給你視頻送生日祝福。一生只有你第一,怎么樣。”

蘇染沒把聲音調低,欲蓋彌彰不如坦坦蕩蕩:“你這祝福的點兒是永遠光棍。”

池浪清爽的聲音嘻嘻笑:“明明是兩個單人成雙對,一生一世。趕緊換視頻,我專門給你準備了一只舞蹈,就跳給你一個人看。”

陸景行身子未動、頭沒歪,眼睛斜過來。

蘇染感覺側方寒氣逼人:“好好演你的耽改大男主吧。我這會兒沒空。”

池浪:“成吧,反正快殺青了,過段時間當面跳給你看。”

陸景行默默掏出手機,給DM總裁郁文舟發消息:再給池浪安排個時間長的活兒,最好累一點的。

郁文舟回:有個山區養豬的綜藝,S++級,下半年主推,華西住半年。

陸景行:可以,那邊水土養人。

郁文舟:你吃醋的樣子,真好看。

陸景行想把郁文舟拉黑。

回公司,工作到下班點。

蘇染拿起手機給陸景行發消息:我先回去了,晚飯你自己吃。

敲完又刪除。

他不是要去見元佩,送胸針哄她嗎。

有什么打招呼的必要。

蘇染再次感慨陸景行太復雜,又讓人感動,又讓人心動,又讓人恨。

總是在溫暖你的同時,下點小雨。差點陷進去時,用鋼叉把你叉出來。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更不好琢磨。

蘇染直接回了二十一層。

開了門,陸哲也在,正在陪許錦玩跳棋。

多寶搖著尾巴過來,在她褲子上蹭。

蘇天磊不高興地說:“你弟突然要出差,真不是時候。”

許錦拿著棋子連跳幾步,沖著蘇染開懷大笑:“哈哈,小哲又輸了,今天他負責洗碗。”

陸哲歪過頭:“染姐,我帶了點紅寶石葡萄,你嘗嘗。”

陸哲笑得很和善,重音在“紅寶石”三個字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