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過你，真是年輕有為。”白鳴岐聲音虛弱，但卻自帶幾分感染力，“你是個杰出的生物學家，獲得的獎項遠超你的同齡人。”
伊森略微昂起下巴，神情越發的得意。
他還斜睨了葉琳瑯一眼。
似乎是想要提醒葉琳瑯，他有多么的優秀。
“這位就是我們研究所的負責人。”季北川聲音不禁帶上了幾分恭敬。
伊森這才紆尊降貴般地伸出手。
白鳴岐和他輕輕一握。
此時所有人才注意到白鳴岐已經瘦弱到皮包骨，瘦骨伶仃。腕骨仿佛一捏就碎，伊森忍不住開口，“白先生已經如此病弱，何必還要工作？”
在他看來，白鳴岐家財萬貫。
他現如今應該安度晚年。
“義父他心在研究，若是不能完成這個實驗，死也不能瞑目。”季北川說著望著白鳴岐的目光格外炙熱。
白鳴岐微笑。
他輕輕擺手，“人若是庸庸碌碌活一生，那來一遭又有什么意義。如草木，如飛禽，如走獸。”
“沒有任何痕跡。”
伊森微微一怔。
“我雖然病弱，但我的腦子依舊能轉動。”白鳴岐說著止不住地咳嗽起來，季北川連忙是上前。
他從傭人手里接過吸氧的，白鳴岐吸了口氣，才緩過來。
他笑道：“見笑了。”
“既然我的腦子能轉動，那我就還能為實驗奉獻一份力量。而且這個實驗，并非是為我們自己，而是為了全人類。”
他聲音略微激昂起來。
伊森的眼底也流露出就幾分亮色。
幾人往別墅里去。
“人的大腦是多么的玄妙，可我們卻只能開發那么一丁點。大腦開發達到百分之十的人，就已經能夠創造奇跡了。”
“我們的實驗成果卻不僅僅百分之十，一旦成功。哪怕是個傻子，也能成為名動天下的天才。”
“社會將會高速發展，也許我們很快就能進行ai智能時代。即便我看不到了，但他們會永遠銘記我們的名字。”
幾人到達主廳。
傭人停下輪椅。
白鳴岐的目光掃過眾人，眸中的狂熱震撼著每一個人。他的目光最后落到伊森的身上，“這世界上憑什么有高貴低賤，憑什么有些人輕易能夠做到的事情，對于另外的人卻那么難。”
“區區天賦兩個字，就想要將人分成三六九等，就讓大部分人甘愿忙忙碌碌，一事無成。這太不公平了，我的實驗，能夠大家站在同一起點線。”
“我們都是天才！”
伊森神情震撼。
季北川更是激動的熱淚盈眶。
唯有墨凌焯和葉琳瑯，臉色平靜。兩人臉上甚至隱隱透露出幾分嘲諷，尤其是葉琳瑯。她怎么可能聽不出來白鳴岐最后一段話，是說給伊森這個蠢貨的。
伊森才能平平，卻十分會營銷自己，以至于很有些人被他唬住。
而他在掠奪別人成就的時候，難道就沒有一刻怨恨這個成就不是自己親手研發出來的？難道就沒有一刻在嫉妒別人？
很顯然，他有。
他覺得白鳴岐的話簡直說到了他的心坎里。
搞科研是多么需要天賦和智商的一件事，可他被拒之門外。他想不到那些點子，甚至有時候都不懂他手下的人到底在做什么。
他的那些虛名是高高架起的空梯子，讓他享受別人目光的同時，也懼怕有朝一日衰落云端。
要是實驗成了呢？
那他也是天才。
伊森想到這里，渾身都激動起來。他幾步走到白鳴岐面前伸出手，“白先生，你為了全人類，真是太偉大了。”
“你讓我感到顫栗，我很榮幸可以加入你們。”
白鳴岐和他輕輕一握笑道：“我也很榮幸。”
話落。
白鳴岐轉頭看向葉琳瑯，“阿琳，這樣你放心了嗎？”
聲音溫和。
“可以。”葉琳瑯淡道。
白鳴岐微微舒了口氣，他目光轉向墨凌焯，“焯少也是擔心阿琳吧，不過這個實驗需要保密。”
“多的我不能告訴你，但阿琳也是我的女兒，你該放心。”
墨凌焯面無表情，“阿琳要做的事情，我都會支持。但我難免擔心她，如果聯系不到她，我不保證會發生什么。”
聲音輕飄飄的，很有重量地落到每個人的心上。
主廳里安靜些許。
伊森不住地看著墨凌焯。
他提前調查過葉琳瑯，查到的消息不多。只知道她有個親戚在國外做投資，而她像是個土大款。
而墨凌焯……
他就一點也不了解，而且心里還隱約有幾分畏懼。
“只是實驗而已。”白鳴岐口吻平靜，仿佛這只是一件小事，“焯少放心。”
輕描淡寫間。
他把話題揭了過去。
此時門口又響起汽車轟鳴聲。
眾人紛紛望去。
白集婉冷著臉從車里下來，大步往里走。回到白家，她在外面的那些榮耀和光彩仿佛都被帶走了。
在白家，她只是白鳴岐的女兒。
她走進來，瞥見幾人，最后目光才落到白鳴岐身上，“爸爸，你叫我回來？”
白鳴岐看著她。
他沒有說話，但是目光就充滿了威嚴。
他移開目光，看向季北川，“小川，送伊森教授去休息。”
“伊森教授請，我們為你定了a市最好的五星級酒店。”季北川領著伊森往外走，“請你今晚先休息，明天我會親自接你去研究所。”
伊森點頭。
他剛才被墨凌焯搓去的傲氣，再度回來了。
而白家。
白鳴岐的目光再度回到白集婉身上，帶著陰冷的寒意道：“是我叫你回來，今天你在公司里做了什么？”
白集婉面色發白。
因著白鳴岐是坐在輪椅上，她也迫不得已地垂下頭。分明她站著，但精神上又好似跪著。
“你覺得我老了？”白鳴岐說著睨了眼葉琳瑯，“不能再管你了，白氏應當交給你來管了？”
白集婉抿著唇掃了眼葉琳瑯，“爸爸，我只是覺得阿琳太過胡鬧了。”
她和葉琳瑯都心知肚明。
白鳴岐這是故意的，他要為了葉琳瑯的面子，向白集婉興師問罪。
“呵！”
一道冷呵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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