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焯看著眼前氣鼓鼓的人，表情已經繃不住了。
他笑出了聲。
葉琳瑯瞬間瞪大了雙眼，內心憤怒的小人已經一蹦三尺高了。
“你居然還好意思笑？”
“抱歉，”墨凌焯道歉，“因為你這個樣子，實在太可愛了，我忍不住。”
葉琳瑯氣結。
可愛你個大頭鬼啊，腦子里進太平洋了是吧。
墨凌焯收斂的笑容，眼神真摯而坦誠，“是真的，非常可愛，我特別特別喜歡。”
無論是為他著急的樣子，還是氣得罵人的樣子。
這是沒有任何掩飾的情感表達，以前從未有過。
生氣證明她在意，罵人證明他在她心中的分量。
他終于清楚地感知到，葉琳瑯跟他是一樣的，都有著滾燙的心意。
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心意，只對他一個人。
他愿意為此赴湯蹈火。
葉琳瑯沒想到自己情緒失控，換來的卻是對方突如其來的表白。
這個直球迎面而來，快而迅猛，幾乎要將她砸暈。
此時此刻，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回應的詞匯。
她不敢。
她怕一開口，那顆捂了許久的心，就要不受控制地蹦出來了。
墨凌焯像是猜到了她的窘境。
輕咳了兩聲之后，他主動開口解釋，“那個吻痕，如果我告訴你，其實是我的鋼筆尖不小心劃到了她脖子，你會信嗎？”
葉琳瑯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良久，看到墨凌焯的眼神沒有絲毫躲閃，她才伸出手掌，“證據呢，怎么證明是劃到的？”
墨凌焯立刻拿出了手機，調出了一段視頻。
視頻里，白雅歆就站在墨凌焯對面，白雅歆臉上有些焦灼，墨凌焯的表情卻冷峻。
兩個人似乎是在談判。
因為靜音了，所以不知道說了些什么。
只看到白雅歆突然傾身上前，墨凌焯身體立刻往后一撤，手上也下意識做出了防御姿勢。
當時他正拿著一支專門用于簽文件的鋼筆，鋼筆筆尖雖然沒有刀刃鋒利，但白雅歆保養精致，皮膚吹彈可破，當即就在她脖頸上劃出了一條不大不小的血痕。
和吻痕的位置一模一樣。
視頻播放完了，墨凌焯又認真補充，“我一直跟她保持了距離，就連握手都是瑾珺幫我握的，真的。”
葉琳瑯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倒也不至于貞潔成這樣，握手也問好只是日常禮儀而已。
“咳，那，”葉琳瑯遲疑了好幾秒，才終于找到了話說，“白雅歆都跟你說了什么？是想說服你幫助白集婉？”
如此生硬地轉移話題，墨凌焯用腳指頭想，就知道她又在逃避了。
那可不行。
他上前一步，低下頭，磁性的嗓音低沉而溫柔，“不急，先把我們的事說清楚。”
葉琳瑯身體后撤，雙手往后，撐在玄關柜子的邊緣。
她偏轉頭，躲避著墨凌焯的眼神，“你，想說什么？”
墨凌焯沒有回答，他直起身，先解下了腕表，然后扯開了領帶。
在葉琳瑯震驚的眼神中，他已經解開了襯衣最上面的兩顆紐扣。
他是要直接耍流氓嗎？
葉琳瑯上下掃了一眼，很快就選好了攻擊的部位。
只是在她動手之前，墨凌焯就開口了，“我記得你會格斗，正好我也學過一點。”
葉琳瑯皺眉看著他。
墨凌焯勾唇，笑得柔和，“要不要，切磋一把？”
原來是這個。
葉琳瑯只思考了一秒，便點頭答應了。
相比逼她面對自己的感情，打一架看起來更合心意。
要是能把墨凌焯放倒，也算是一勞永逸了。
十分鐘后，兩個人一身白色格斗作戰服，赤著腳站在了書房內的軟墊上。
“還記得那天晚上嗎？我至今還記得你那個側踢。”墨凌焯提起了兩個人第一次接觸。
葉琳瑯挽緊頭發，開始活動關節，“記得，只可惜并沒有踢中。”
她也記得非常清楚，當時被墨凌焯用一只手就輕松地接住了那個攻擊。
墨凌焯熱好身，伸手勾了勾，“來，認真打一場。”
按照葉琳瑯曾經的實戰經驗，一對一的情況下，她基本能在十分鐘之內解決。
可這一次，時間都已經過了二十三分鐘了，她還沒有如愿放倒墨凌焯。
不僅沒放倒，她的體力還已經開始明顯落后于墨凌焯了。
在第二十五分鐘的時候，墨凌焯瞅準了時機，一把抓住了葉琳瑯頂腹的膝蓋，隨后反手就壓制住了她。
輸贏一定，葉琳瑯拍了拍地面，示意認輸。
說是切磋，但兩個人都已經大汗淋漓。
葉琳瑯翻身躺在了軟墊上，墨凌焯起身拿過旁邊的毛巾，遞了一根給她。
葉琳瑯將毛巾握在手里，喘著氣感嘆，“沒想到，你，實力這么強。”
墨凌焯擦完汗，又伸手去拿葉琳瑯的毛巾，一邊給她擦汗，一邊回答，“你也是第一個能跟我打這么久的人，不分性別。”
葉琳瑯閉眼哼笑，“就當是你夸我了。”
此時的對話，像極了兩個人在網上做黑客時的相處模式。
那時候也像此時此刻這樣，放松，愜意。
葉琳瑯就這么躺著，盯著天花板，陷入沉思。
墨凌焯坐在旁邊，就這么安靜地看著她。
他突然覺得，哪怕葉琳瑯一直不承認喜歡他，也一直不肯接受他，只要能讓他可以就這樣陪在她身邊，他也知足了。
不知過了多久，葉琳瑯突然咧嘴笑了一下。
墨凌焯好奇地偏頭，“嗯？”
“我剛才把過去這段時間完整回憶了一遍，我發現，跟你相處的片段，都是愉快的，舒適的，放松的。”
“但是我害怕，越是美好的事物，在失去或者破碎的時候，越會讓人難過，所以我選擇了逃避。”
“但是逃避并沒有解決我的問題，反而還帶來了更多的煩惱，甚至還會情緒失控。”
“和你相遇，大概是我人生中最幸運的事情。”
“謝謝你。”
這一番剖白，坦誠而真摯，墨凌焯沒想到葉琳瑯會主動說這些。
他眼中星光閃爍，期待地問道，“所以，我們要真正在一起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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