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季北川淡道。
葉琳瑯掃了眼空蕩的會議室，“會議結……”
“等等。”一道女聲忽然打斷了她的話。
白集婉穿著職業女裝，頭發綰起。整個人顯得知性又從容，嘴角含著笑容，“阿琳，你這樣未免太敷衍了。”
葉琳瑯手指輕敲桌面。
她的目光越過白集婉，落到她身后的股東們身上。足有七八個，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有雍容華貴的夫人，也有禿頂肥胖的男人。
“怎么?”
“更換總經理這件事，我不同意。”白集婉大步走進來，“白氏這么大的集團，絕對不容許這么兒戲。”
“諸位股東也不會同意。”
隨著白集婉的示意，幾個股東走了進來。
葉琳瑯目光涼涼地從他們身上掃過，這些人當時可都是領教過她厲害的。若是大家一起起哄，倒也無所謂。
可是若要槍打出頭鳥，那是萬萬不行的。
各個落座，但卻雅雀無聲。
白集婉眉宇不禁微微皺了下。
“看來大家說沒空，只是對我沒空。”葉琳瑯口吻帶著幾分涼意，“有意見可以，提出正當的反駁理由。”
白集婉睨了眼一個貴夫人。
貴夫人這才微微抬起下頜，“白總在公司這些年，做的什么樣我們都有目共睹。可你安排的這個人，沒有拿不出的履歷，也沒有過人的能力。”
“就這樣就想當白氏的總經理，這豈不是明天什么阿貓阿狗都能來當了？”
“是啊，太胡鬧了。”
“白總還是能讓我們放心一些。”
白集婉略微放心了些許。
“白總……確實有經驗。”葉琳瑯睨了眼白集婉，“可經驗也不過如此，之前也不是沒有決策錯誤，導致白氏虧空幾百億的事。”
白集婉臉色一僵。
繼而拳頭捏緊。
被葉琳瑯算計，這是她最恥辱的事。
股東們被哽地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半響才有人囁嚅著道：“有功有過嘛，這人無完人。至少白總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白氏。”
“總好過一個不知道底細的人。”
葉琳瑯聞聲眸光一寒。
王吾由更是。
他本就被西裝折磨的心煩意亂，聞聲倏地抬眸看過去。常年握槍的人，似乎身上都有硝煙味。
連西裝都遮擋不住，神色又冰又冷。
那股東立刻被嚇得一哆嗦。
“什么叫不知底細？”葉琳瑯緩緩開口，“這是我葉琳瑯的弟弟，跟著我數十年。他出了什么紕漏，我擔著。”
“既然你們說有功有過，那就功過相抵。”
“這么算下來，白總上任以來，造成的虧空遠大于給白氏帶來的利潤。”
白集婉指甲掐進肉里。
她明顯感覺到葉琳瑯話落后，所有股東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了。
充斥著質疑。
“生意場上，何來功過相抵？”但白集婉面色不改，緩緩道，“更何況，白氏并沒有任何實質上的損失，不是嗎？”
各位股東點頭。
損失的不過是白家人而已，他們的分紅可沒有減少。
“更何況阿琳太過夸大了，白氏可不是什么小作坊。”白集婉睨著葉琳瑯，“若是損失百億，難道你也擔得起嗎？”
葉琳瑯臉上露出幾分傲氣。
“我有什么擔不起的？”
白集婉一時語塞。
她可沒有忘了當時葉琳瑯拿出那么多錢。
“如果沒有其他的意見，那這件事就定了。”葉琳瑯起身，雙手撐著桌面，“若是還有任何股東不同意，可以出售股份。”
“報價給我。”
霎時間，一個會議室里雅雀無聲。
現如今白氏手里捏著的項目，那可是香餑餑。誰會眼皮子淺到現在拋出股份，可葉琳瑯就是這么的霸道。
儼然一副誰要是不同意，就要踢人出局的態度。
“白總，哦不對。白副總，會議結束后，把你手上的項目，向王總匯報一下進度。”葉琳瑯起身朝外走。
正巧白苒晴迎面而來。
她常年軍裝，此刻也站的筆直，目光如淬了寒一般。
葉琳瑯掃她一眼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白苒晴走進辦公室，只見向來穩重冷靜的白集婉，臉上露出了幾分從未見過的頹色。莫名的，她心底冒出幾分不安。
“大姐。”
白集婉抬眸看著她搖搖頭。
白苒晴同她一起回到辦公室，“總經理的位置就這么拱手讓人了？那白氏不就被他們兩個野種掌控了？”
白集婉抿著唇。
她本就不太年輕了，此刻臉上頹態盡顯，已然露出幾分老氣。
“畢竟她背后有爸爸的支撐。”
白苒晴捏緊拳頭，猛地朝桌面一砸，“爸爸，他心里已經沒有我們兩個女兒了。那件事，我們開始做吧。”
話落她神色專注地看著白集婉。
白集婉臉上閃過幾分猶豫。
“大姐，如果繼續下去。整個白氏恐怕都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你難道要等著被葉琳瑯掃地出門？”白苒晴怒不可遏地道。
白集婉緩緩闔上眼眸，“等實驗開始。”
“爸爸要的無非就是實驗成果，我們再等等。”
“再等等。”
她聲音滿是疲倦。
白集婉伸手撫摸白苒晴的頭發，“爸爸不要我們了，可在爸爸眼里，葉琳瑯也不過只是能利用的東西罷了。”
“會有機會的。”
白苒晴點頭。
此時敲門聲響起。
“進。”
許東推門進來，臉色帶著幾分難看，“王總來找你拿項目資料了。”
白苒晴聞聲怒氣沖沖，“他什么意思，是覺得大姐不會給嗎？”
“沒什么意思。”王吾由從許東身后走進來，“只是閑著也是閑著，親自跑一趟。正好面對面，也能交代的清楚。”
他說著緩緩抬眸。
目光陰翳。
白集婉和白苒晴渾身都是一冷。
恍惚間像是回到十幾年前，他們把這個野種扔出去的時候。王吾由也有用這樣的目光看過她們。
“東西！”王吾由伸手一敲桌面。
白集婉看向許東，“把資料拿來。”
她垂下眼眸，斂去視野里的嫌惡才柔聲道：“由由，就算阿琳是為了你好。揠苗助長也不是個好的選擇。”
“這些資料你先打，有什么不懂的，再來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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