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錦司在心底鄙視著自己的無恥。
他可真會趁人之危。
每喂她喝一口雪水,就里里外外把她親個遍。
抱在懷里的這具胴體,活色生香,柔軟順滑,他永遠都膩不了,像致命的毒品,只會愈發上癮。
夜,深。
喝過水的葉迎悠悠轉醒。
對上男人那雙虛無空洞的眼眸。
感覺到自己不著寸縷,被他抱坐著,身上是寬大的風衣,包裹著她和他,很溫暖,很曖昧。
“費錦司.....”
“你醒了?”費錦司頭偏到一邊,不想讓她盯著他的眼睛。
“哪里來的水?”葉迎氣若游絲,卻唇邊掛笑。
他淡淡道:“你看看你周圍。”
葉迎逡巡一圈。
雪!
全是白皚皚的雪,厚厚一層。
他們被雪包圍了。
大雪連綿不斷。
沁涼的雪花一直落在她臉上。
原來,喝的是雪水。
雪水不是很干凈,但真的能救命!
“這算天無絕人之路嗎?”她笑。
“嗯。”
“你喝過了嗎?”
“你說呢?”
葉迎還是笑,“你不渴了吧?”
若不是這場大雪救命,她怕是還要繼續給他喂血喝。
她能喂幾次呢?
用不了幾次,她就會失血過多而亡。
“冷嗎?”他問。
“不冷了。”她癟癟嘴,莫名有幾分撒嬌的味道。
費錦司毫無所覺,將女孩摟緊,讓她的小腦袋靠著自己的鎖骨和胸膛,聽著她的心跳聲,“不冷就好。”
“有你在,我不冷了。”葉迎嬌羞,一手掛住他天鵝頸般的脖子,一手撫在他胸口。
“看來,我這持續低燒還是有好處的。”
“我們真的不會死嗎?”她略略委屈地問。
“當然。就是這大雪,不知什么時候停。”他輕輕親她的額頭,“別怕,睡吧,我會一直抱著你,不讓你冷。”
葉迎抬頭看他的下巴,“那你呢?不睡嗎?”
“我睡不著。”
“為什么?”
“我睡了好久,你忘了?”他輕笑。
“你說得對,都睡了一天一夜的人。”
“所以,是你需要補眠,這次,換我守著你。”字字清晰,平淡如水。
葉迎一直往他懷里瑟縮,真想嵌入他身體里,“其實,我也睡不著。”
沒那么困,也不想睡。
這次,他們生死未卜。
如果她真出事,不如珍惜時間,多看看他。
這樣,她也不遺憾,不后悔了。
只是,肚里的孩子.....
不,他們不會死的!
“既然你睡不著,那就不睡了。”男人又親親她的額頭,暗藏寵溺。
“費錦司。”
“嗯?”
“我們聊天吧。”
“好。”
葉迎瞇著眼笑,“你講講,初次見我的時候,你是怎么看我的吧。”
她一直不知道呢。
沉默片刻,男人方淡淡說:“初次見面,我認為你是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
“然后呢?”
“沒有然后,就古靈精怪。”
葉迎失望,有些委屈巴巴,“哦,就只有這個詞形容我嗎?”
“這個詞還不夠嗎?它包含了很多,譬如漂亮,精致,可愛,聰明,靈氣。”
她心情上揚,“古靈精怪有這么多意思嗎?”
“嗯。漂亮的人耍無賴,才叫古靈精怪。內心丑陋的人耍無賴,那叫.....妖魔鬼怪。”
她笑,“我一直想知道,給我做保鏢的那五年,你都在想什么?真的只有復仇嗎?”
費錦司陷入回憶里,心有哀戚,“當然不是只有復仇。若真只有復仇,我不會在你身邊待五年。以我的能力,最多一年,葉家就全軍覆沒了。”
“那為什么多了四年?”葉迎真是打破砂鍋問到底,不聽到自己想聽的,決不罷休。
“因為舍不得你,一旦復仇開啟,就代表我得離開你。那時候,我每日被仇恨折磨,糾結到底要不要動手。”
舍不得三個字,讓她心頭一顫,眼眶發熱,“你動手后,我可慘了。”
“你不是不愿回想那段錯誤的經歷嗎?我不想你難過,咱們不聊這個了。”
她點著小腦袋,“嗯,好。不過,我可以知道,我消失后,你那四年在做什么嗎?”
“當然是工作,吃飯,睡覺。”
“沒別的了嗎?”
“有。心像豁了個大洞,很空虛,很壓抑,還很怕,只能用繁忙的工作緩解自己。我特別怕你死了,再也不回來了,我還想見你一面。可我不敢聽到你的名字,別人提也不行,誰提,都會觸發我心底的夢魘,所以,我會懲罰他們。”
葉迎明白了,“怪不得,錦城流傳,你不許任何人提起我。”
聲音愈發沙啞,費錦司卻保持平淡的語調,“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后來,我才明白,當時的舍不得,就是深入骨髓的愛。但一切都是宿命,重來一次,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我還是會錯過你,你終究會離開我,我們總是會漸行漸遠,終究變成陌路人。”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再也不會有像她葉迎一樣的女人,讓他如此心動,欲罷不能。
他的愛只有一次。
葉迎被他說得心里難受,從沒聽過他說這樣一番話。
聽著略煽情,卻字字珠璣,戳她肺腑。
她想說,一切還來得及。
父親雖坐了五年牢,吃了很多苦,但可以盡力補償求得原諒。
葉氏也重新回歸了。
她吃了好多苦,但孩子都保住了。
苦難會讓他們更堅強。
“費錦司,我想知道,你現在......還在乎我嗎?”
她想聽他親口說。
沉默許久,費錦司抬頭,睜著眼皮,任由雪花灑在他的眼瞳上,無盡黑暗仿佛有了星光點點,“等我們獲救了,我告訴你答案,好嗎?”
他在乎,發瘋一般在乎。
可那又怎么樣呢?
他是多余的。
她懷了費南焰的孩子,她愛的男人是費南焰。
從她毫不猶豫救費南焰那刻開始,他就明白,他早已成了她生命中的過客。
葉迎點頭,“好,那就出去再說吧。”
暴雪下了一夜。
等到太陽升起,溫暖普照,他們已經被大雪掩埋了半個身子。
唯有風衣裹住的兩具身體,緊緊交纏,泛著微熱余溫。
狗吠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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