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慢穿之我在世間湊數的那些年 > 第61章 第三個小世界番外 下
  陳書捷看著常民(倪宗民)臉上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甚至還有隱約的自豪,一根叫冷靜的弦轟然斷裂。

  陳書捷低沉著嗓子問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的偉大?是不是認為我們都該感謝你?是不是自己過著苦日子,還覺得一切都值得?”

  常民(倪宗民)沒說話,杵在門口不吱聲,只聽見陳書捷吼道:“我呸!自以為是的家伙!沒了你,那些人不照樣騷擾邊境嗎?不照樣干惡心人的事嗎?”

  “我告訴你,有你沒你,區別不大!你就是不敢直視困難麻煩的逃兵。”

  常民(倪宗民)聽到逃兵這詞,他可不認,大聲反駁:“我沒有逃避,我不是逃兵!”

  陳書捷:“還不是?居然不敢承認!我可真是看錯了你!你不但讓我們擔心你的安危,你還讓你的妻子女兒的生活發生波折,你還記得當初你是怎么說的嗎?”

  常民(倪宗民):“當然!我就是為了保護她和女兒,我才苦苦忍著不去見她們,不敢露面,躲得嚴嚴實實的。”

  陳書捷:“那你知道你的突然消失,你的親人、愛人、戰友對你是多么的擔心嗎?你的消失還讓那些人對你的憤怒,轉移到你親人家屬的身上,你讓她們差點兒出事,知道嗎?”

  常民(倪宗民)聽到這話,看向陳書捷的機械手,終于低頭不再說話了,陳書捷見他還是跟三十多年前一樣的認識錯誤的反應。

  陳書捷沒再說話,直接撞開常民,大步離開。

  倪卉珺從看到常民(倪宗民)第一眼就認出是她爸,再聽到陳書捷和她爸的對話,她心底的那點兒別扭,徹底消失,原來不是爸爸不要她們母女,而是她爸爸對她們的保護,選錯了方式,她現在心里剩下的是滿滿的心疼。

  倪卉珺輕聲喊道:“爸爸。”

  常民剛剛的心神都被陳書捷占據,只知道辦公室里還有個女兵,有點兒眼熟,都沒來得及仔細看。

  常民:“珺珺?”

  這時一直站在門外的高磊隊長說道:“進去說吧!”

  常民(倪宗民)先走進去,高磊隊長跟著,之后是安思粟、林茜楠和韓亞菁走進辦公室。

  眾人進門后,安思粟等人一一向常民自我介紹后,再落座。

  林茜楠最先開口,說道:“叔叔我們都是常念的戰友,曾經也都是第三代成員,她時常在我們面前提起您,我們一直對您十分的好奇。”

  常民:“她又呆又軸的,真是多謝你們對她的照顧。”

  韓亞菁:“叔叔客氣了,其實我們得到她的照顧更多些。她每次說起人生大道理時,前綴一定有‘我爹說’,以前不知道她的困境,我們還以為她是個十足的爹寶女,后來才知道她這是害怕自己忘記您;能讓她知道那么多人生道理的您,也讓我們非常好奇。所以今天聽到您來,便想著一定得見一見您。”

  常民聽得出這兩個女兵對常念的真摯感情,很為常念感到高興,那個總是獨來獨往的養女,終于交到了朋友,便問道:“你們是想知道關于她的過去嗎?”

  韓亞菁和林茜楠點頭,“她真的很照顧我們,也十分的了解我們,但我們卻并不是很了解她,對她的一切,我們都想了解,我們不想忘記她。所以。。。”

  常民點頭,“你們能這樣喜歡她,我真的很感激。其實我認識她的時候,她才4歲多。。。”

  27年前,倪宗民因為執行任務受傷的緣故,便提出退役申請,原以為他的那次任務徹底成功,但他快離開營區時,才得知敵人還有殘余力量。并且還在尋找他。

  所以倪宗民才會選擇在回家的列車上躲起來,隱姓埋名跑到最偏遠的地方,拒絕一切與外界聯系的方式和工具。

  倪宗民拿著退伍證申請成為護林員,因為一些小把戲,最后簽字的名字寫的常民。

  第一天到達那個小山村時,常民碰到在河邊割豬草的常念,當時小小的人兒,背著一個跟她極其不匹配的背簍,在河邊的田埂上走,突然從后面沖出來另外一個比她大一些的女童,直接一掌把她推下河。

  常民在一旁看的非常清楚,那個女童很明顯就是故意的,看到常念在河里掙扎,她沒有呼救的動作,反而一臉的興奮和愉悅,直到有個婦女懷里抱著個嬰孩跑來,那個女童才一副嚇傻的樣子,拉著婦女哭,婦女看著常念掙扎的動靜越來越小,她也只是抱著女童和嬰孩在岸上哭。

  常民眼看這河里的常念的掙扎越來越小,還有岸上婦女和女童的舉動,他跳進河里把常念救了起來,那河水的深度只到成人胸口的位置而已。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個婦女看到常念還活著時,她臉上的那種帶著欣喜、遺憾還有一絲絲心疼的復雜表情。

  之后常民下山領補給時,在村民的口中得知,常念家的情況,還有常念在家的艱難度日。

  原因也非常簡單,她爸想要生男孩,而她是女孩,又恰好排行老二,現在政策是家里前三個小孩能分到土地和領到補貼,多余的小孩沒有任何補貼待遇。

  最開始他爸媽想把剛出生的那個女嬰送人,但是干部不同意,說是不合法的;

  然他家大女兒不但聰明懂事嘴甜,而且能幫忙干活;才4歲的二女兒顯得格外的多余,不但勞動力不大,吃的不少還木訥。

  小小年紀正是享受快樂童年時光時,小常念不但有干不完的活,挨不完的打罵,甚至時常餓肚子,長的面黃肌瘦,更加磕磣。

  常民都不敢想象,國家全面脫貧百多年后,還能見到嚴重營養不良的小孩。

  并且碰到每個月有鄉上領導下到村里來視察時,小常念還得被關在放雜物屋里,不許出來。

  即便是這樣,她爸還是不滿意,最后居然把她帶到離她們村幾十公里外的地方,故意遺棄。

  那天常民剛好巡山走到那里,看到山下常念站在岔路口,嗓子都哭啞了,也沒能換回她爸媽的回心轉意。

  常民站在山上,陪著她站到了天黑,也沒見任何一個人出現在常念身旁,常民才走下山,這時的常念已經累得站不穩,坐在冰冷的地上抽泣。

  常民:“你怎么在這兒?”

  常念呆呆地望著常民,不說話,一張滿是淚痕的小臉上是不自然的緋紅,

  常民:“你。。。”他的話還沒說,常念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常民抱起常念送到就近的村衛生站,醫生說小孩兒發燒了,還嚴重的營養不良,還以為是他在虐待兒童,差一點兒就報了警,還是常民一個勁的解釋,還拿出自己的護林員工作證,才勉強不被報警。

  常念醒來后,不記得之前的任何事,拽著常民的衣角不撒手,十分嚴重的分離焦慮癥;等他再去常念之前的村里時,聽到常念的爸媽帶著全家突然搬走了,別人也根本不知道,他們半路把常念遺棄了!

  村里沒人愿意收養常念,如果常民不管常念,常念只能被送到社會福利院。

  最后常民只得去找村里的村長,以不能離開山里為由,讓其代理辦了他對常念的領養手續。

  聽到這兒,韓亞菁:“難怪她不管在哪兒干什么,身上一定習慣帶上飯,她說她可以不吃,但一定要有,不然沒有安全感。”

  安思粟:“所以她會有心理創傷后應激癥。根源在這兒。”

  常民:“她高中畢業,我讓她去外地讀大學,她竟然第一次背著我報了本地的大專,她高中成績還是很不錯的,結果她不好好讀書,我氣急,罵她罵狠了,她才說,她說她害怕那些陌生的寬闊道路,陌生的人和陌生的環境。我那時候才開始特意的觀察,發現她記不住路,也認不清人,剛見過,她卻像沒見過似的。”

  林茜楠:“所以您送她來的這里嗎?”

  常民:“嗯,如果她真的有病,我不能露面,沒法帶她去大醫院診治,我能求助的地方,只有這里;如果她沒病,讓她來這里,不但可以訓練出她獨立生活,還可以學點兒本事,就算離開我,她也能好好保護自己。”

  倪卉珺:“可她又是怎么認出我是你的親生女兒的呢?”

  常民:“你有沒有把我送你的吊墜,讓她瞧見過?”

  倪卉珺點頭,“我想你的時候,習慣性會把吊墜拿出來擦拭,她們都知道。”

  常民:“那她應該就是通過吊墜認出你的,我身上也有一個,她見過;你們別看她不識人不認路,她除了人類和人類創造的痕跡以外,記性不是一般的好。”

  倪卉珺:“所以說,在選拔訓練營時,她就已經知道我和你的關系了嗎?所以在哨站時,她對我的傷勢,格外的緊張,照顧我也特別的仔細認真負責。”

  韓亞菁:“應該是的,你們還記得她最初的人生目標是吃飯、睡覺、給爹養老,后來在這個基礎上加的結伴同行。”

  林茜楠:“她在那個時候,應該已經知道叔叔您和妻女分開的苦衷,所以她才會加那個結伴同行。最后她才會在遺書里寫,她不擔心沒有人給您養老送終。”

  常民:“遺書?她留有遺書?”

  高磊隊長:“是的,就是我之前給您的那封信。”

  常民聞言,從兜里掏出他之前放進去的信,快速展開,看到常念寫給他的信。

  看到最后,常民的手微微顫抖,愣了半晌,才苦笑道:“我不該,不該總是罵她的。我不是不喜歡她,我是擔心她不能好好的生活,大好年華跟著我消磨在那些樹林里。”

  韓亞菁:“叔叔不用擔心,她一直都有好好的生活。”

  林茜楠:“叔叔現在有什么打算?還是要回那個偏遠的地方嗎?”

  常民還沒說話,倪卉珺有些著急,又有點兒擔心的問道:“爸,你要去看看媽媽嗎?”

  常民看到倪卉珺臉上的小心翼翼,微微一笑,“當然,我現在自由了,不用再擔心自己給你們母女帶來不好的事,我也該正式跟你和你媽媽道歉,班長說得對,我并沒有處理好這件事,我應該直面我的錯誤。”

  “珺珺,對不起。是爸爸考慮不周,讓你和你媽媽受苦了,你能原諒爸爸嗎?”

  常民這么干脆利落的道歉,倪卉珺是沒想到的,她甚至想,只要爸爸還活著,她能再次見到爸爸,她都已經滿足,根本不敢奢望還能收到這一句遲來的道歉。

  倪卉珺的眼眶瞬間發紅,喊道:“爸。”再也忍不住,像小時候那樣,沖到爸爸的懷里,無聲的哭泣。

  安思粟看到好友兼嫂子多年的壓抑得到釋放,也為她感到高興,帶著林茜楠和韓亞菁,跟著高磊隊長走出辦公室。

  下樓的電梯里,安思粟問道:“你們回去后,可有什么計劃和打算?”

  林茜楠:“我們在智能表里看到板兒最后發的短信,讓我們幫她多種樹,所以我準備康復訓練結束后,就去育苗、種樹。”

  韓亞菁:“我現在的手指雖然沒辦法再快速按動鍵盤,但我康復訓練后,去學校里拿起激光筆講課,還是可以的。每年植樹節,我可以帶著我的學生們幫板板種樹。”

  安思粟:“好,我休假就來找你們。”

  林茜楠:“切~我信你個鬼!你會有多忙,我們還不清楚?你好好干,能認識你們倆,一直都是我們的驕傲。”

  安思粟送林茜楠和韓亞菁到大門口,這時倪卉珺也急沖沖的跑了過來,站在安思粟身旁,韓亞菁對她們倆擺了擺手,“就送到這兒吧,我們走啦!保重。”

  林茜楠:“保重!”

  安思粟和倪卉珺并排的站在門這邊,看著門外林茜楠和韓亞菁上車的背影,目送她們的車漸行漸遠。

  高磊隊長站在炊事班后面的山坡上,看著炊事班院子里忙碌的三人,以前是四個人。

  這時吳老走到他身旁,同他看了許久后,說道:“那丫頭的爹來接她了?”

  高磊隊長:“嗯。”

  吳老:“你在想什么?”

  高磊隊長:“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該轉業了?”

  吳老:“你多久沒升了?”

  高磊隊長:“馬蜂窩已經摘了,接班人也有了,我也該回去盡盡孝了。”

  吳老:“你自己做決定吧,只是回去的日子,平淡且枯燥。”

  高磊隊長沒再說話,未婚妻犧牲后,他都不知道自己能走多遠。

  6班之前營救安憶邦時的那一巨響,把馬爺炸死:現在常念又把李季娜、馬見耀和剩余的人消滅,也算是為未婚妻和犧牲的戰友們報了仇。

  他高中畢業后,因為特別優秀被特招直降訓練營,多年未在家,是時候回家贍養老人,給他們養老送終,試著開啟另一種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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