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覺鼻尖有一點涼意,沒過一會兒,臉頰上也出現了一絲絲的帶著涼意的濕潤。

  這樣的感覺逐漸密集起來引起常念的注意,抬頭看向空中,仔細觀察后發現,飄起了小雪花。

  隨后感受到空氣中溫度在降低,常念:“下雪啦?”

  環顧四周,沒有一個可以遮蔽的地方,而自己儲物袋中,像是法屋這類的寶貝,出發前也根本沒有準備一個,因為就算有,常念也用不了。

  看著雪下的越來越密集,常念不得不收起躺椅和玉簡,開始琢磨起來,就地取材,如何給自己搭一個庇護所。

  這里沒有植被,唯一多的是石頭;拿出自己百搭的棍子,將地上裸露的石頭敲成一定的大小,然后錯開壘放;

  原以為石頭下面應該是有泥土的,也許質量不怎么好,但至少有一點,自己可以用泥土加點兒別的東西,充當石頭之間粘合劑;

  結果讓常念意外的是,石頭下面還是石頭,想盡辦法鑿下去很深,也根本沒看到一丁點兒泥土的影子。

  常念:“所以這座山完全就是一座石山?”

  “這也行?就算最開始是石頭堆積,但是經年累月的各種侵蝕,石頭也會沙化,漸漸往泥土轉變吧?這就完全沒有轉變出一點兒泥土啊?”

  當然也不排除是常念鑿的不夠深,可她手里的棍子,不是楚禾的百變大勺,沒法做到要啥變啥,所以常念適時的選擇放棄尋找泥土的計劃。

  既然沒有充當粘合劑的泥土,常念只能另想別法,利用剛剛取石頭的位置,順勢讓地基往下,敲下來的石頭又當建材,把石屋建成錐形,石屋在常念的努力下,應運而生。

  等到常念把石屋建好時,天地儼然換裝完成,目之所及的地方皆是白色,再加上一直淡灰色的天空,一股不容抗拒的涼意,直沖心尖。

  這山上沒有木材可當燃料,室外的溫度已經達到滴水成冰的境界,常念把自己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在石屋中待著。

  在建造石屋的時候,常念就有發現,雪花落在山體最外面那一層石頭上,不會迅速融化,但是落到她鑿下去的地方,融化的快些。

  可常念待在石屋中,除了沒感受到外面凜冽刺骨的罡風以外,并沒有感到多少暖意;

  可考慮到自己不知道要在這里待到何時,常念會去外面將最外層的積雪,運到屋內,靜待它融化,然后裝進楚禾之前給她升級過的儲水袋中。

  之前楚禾給她在另外的一個儲水袋中裝的水,常念用來食用;積雪化出來的水,用來日常生活清潔用;

  雖然在修士滿地走的環境中,自己的日常生活如平常人那般,完全沒有體會到修真者的諸多便利,但常念也沒有生出什么太多的感想。

  現在盯著石屋中緩慢化水的積雪,常念第一次在心中想:“原來在修真世界努力活下去,不光是抵御高階修士對自己小命的碾壓,這一次算是真實的感受到這樣的生存危機啊。”

  天天看著自己用來計時的簡易版沙漏,漏出了整整四年多的時光,常念儲物袋中的干糧,也快見了底,而傳送陣一直都沒有絲毫的動靜。

  這四年來,常念也有想過如何不坐吃山空,可這附近荒涼至極,想著曾經藍星上的極寒之地人們如何生存,常念也想學習他們的生存之道。

  可把這附近都走遍了,發現這里除了自己能喘氣,別再找到別的活物;就連之前在山腳下遇到的兔獸、螺獅獸完全不見了蹤影,簡直把寸草不生表現的淋漓盡致。

  眼看著儲物袋中的生存物資告急,常念的心情是日漸焦急,看樣子自己沒法再繼續等下去了。

  這日收拾好石屋中的一切,她準備朝著星落殿的方向去看看;就算那里也同樣被冰封,那樹林中的物資也多過這里只有石頭的地方。

  走到給傳送陣上搭建的簡易石亭,在地上放上一片竹簡,用的是她倆以往的留言方式——拼音;擔心竹簡的丟失,讓楚禾沒看到,還在石亭的石柱上同樣用拼音刻上了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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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查看過周圍,發現沒有什么遺漏后,常念裹著身上厚重的衣物,提步朝著山下走去。

  越往下走,溫度幾乎是呈直線下降的;特別是走到地勢較平坦的地方,吹的風寒冷刺骨,還無孔不入。

  常念緊了緊身上衣物,嘀咕道:“我算不算是修真界第一個取暖基本靠抖的修士?”

  走到之前沙漠的地方,現在完全不見沙漠的影子,全是冰天雪地,大風吹得雪花在空中打旋,能見度不到兩米;這種特殊時候,常念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只能把神識外放到最大范圍。

  雖然‘看’到的畫面,沒有顏色,沒有光影效果,但是識海中黑色背影下,全是清晰明了的各種線條,還是很大程度的緩解了常念心中對看不見遠處的那種慌張。

  又從儲物袋中,取出自己日常雜記的玉簡,用神識在物資補充的那一欄下面,寫上“冰雪環境中交通工具。”

  這一欄中還有很多,像是吃食、御寒之物,燃料、可攜帶式庇護所等等。

  這些都是常念作為這次歷練,發現自己準備物資的不足之處,只等回到斡州大陸,回到冠閣后改進的地方。

  面對出現這樣的準備不足情況,常念的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畢竟這算是自己第一次外出歷練,不足之處肯定會有,萬事開頭難,現在發現了,以后改進就好;

  現在的重點還是如何渡過面前的難關。

  在冰天雪地中趕路,沒有任何的指路標,很是容易迷失方向,常念手里也沒有什么很好的解決方案,只能全憑感覺走,航線偏了多少,偏到哪兒去了,她也不知道。

  由于自己的身體限制條件,無法像別的修士那般,不吃不喝不睡的趕路,常念感覺困了時,就會原地鑿冰塊;

  先用棍子蠻力砸出一個坑,接著用匕首畫出冰塊的大小,開始用匕首切割,然后為了省力,后面用棍子當榔頭使,敲擊匕首,然后用厚厚的冰塊建冰屋休息。

  走一路建一路,這速度怎么都不可能快的起來。

  雖然在寒冷的環境中奮戰多時,但倒也方便了從傳送陣出來的楚禾和姮窈,尋著她建的冰屋找到常念。

  楚禾和姮窈找到常念時,她蜷縮在冰屋中。

  楚禾壓著嗓子在冰屋外,搞怪的喊道:“仙子,你的鹵肉和烙餅到了。麻煩出來拿一下。”

  常念嘴角帶笑,出聲回道:“來啦!”

  她們倆很早就出現在常念神識‘看’到的地方,常念便沒再繼續向前走了,一直在冰屋里等她們過來。

  把兩人迎進冰屋中,姮窈一臉新奇的感受到冰屋中的溫度,明顯比外面上升,至少感受不到大風。

  楚禾把自己儲物袋中的吃食,一股腦的全部拿出來,讓常念往儲物袋中放。

  一邊拿,一邊滿臉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啊鐵子,讓你等了這么久。”

  看著她拿出幾乎跟之前裝干糧時,原封不動的份量,猜測她一個人行動時,基本沒有吃;她是真的單純在幫自己帶吃食。

  常念知道楚禾作為正宗的修士,是可以省去定時定量吃飯的;所以她給自己拿干糧,自己也沒推辭,全部裝進自己的儲物袋中,兜里有余糧,心再也不慌了。

  笑瞇瞇地回道:“嗨~這又不是你的錯,干嘛和我道歉。”

  楚禾拿完干糧后,催促著常念趕緊吃,然后又讓她把儲水袋拿出來,她給她裝水,裝的是玉佩空間中,經過圣水靈升級過的靈泉水。

  常念寬慰道:“你別擔心,我還沒徹底斷糧。我儲物袋中的吃食,大概能撐到我走到之前的那個河邊。”

  姮窈:“河邊?可你現在前進的方向,根本到不了河邊吶!”

  常念:“真的?”

  姮窈點頭,“嗯,我們手里的秘鑰,指引的去星落殿的方向,跟你現在走的完全相反。”

  常念:“秘鑰?”

  姮窈:“對,我們被傳送陣到了一處洞府中,是一位已經隕落在這里的前輩所建,洞中有兩塊秘鑰,是進入星落殿的鑰匙。”

  楚禾:“我看你給我的留言,你知道星落殿?”

  常念如實回道:“知道啊,之前我不是說,想去河邊那個樹林里看看嗎?我在林中深處,無意間碰到了一座宮殿,里面有個叫宗騫的跟我說,那座宮殿叫星落殿,還說進入秘境的修士,大部分都是奔著它去的,我心想你們大概也會去,所以我才說在星落殿見吶。”

  珠子里面淺羽聽到常念這話,第一反應是不信,在契約法紋上叫囂著,“主人,她撒謊!”

  楚禾問道:“她怎么撒謊了?”

  淺羽:“星落殿周圍全是高階結界和復雜無比的陣法,她怎么可能遇得到,看得到?”

  楚禾冷聲問道:“就因為這個?你說她撒謊?”

  淺羽無比篤定的回道:“如果不是那些上古陣法和結界在它周圍,我何至于到現在都沒能去解除我身上的禁忌。”

  楚禾:“不是她撒謊,只是因為你蠢而已。”說完這話,便又加上了珠子上的禁錮,關閉他觀察外面的情況。

  楚禾心里無比清楚,常念身上的bug,那些結界、陣法在她眼里如空氣般的存在;如果星落殿外只是結界和陣法的話,鐵子能自由出入,是一點兒也不奇怪的事。

  雖然實際情況時,由于時機未到,那些結界和陣法都沒有被激活,常念沒發現直接走進去了。

  姮窈又道:“那現在我和楚禾都有了秘鑰,再找一個秘鑰給你,我們三個就能去星落殿中看看了。”

  常念一邊吃著烙餅卷肉,一邊搖頭道:“我看過了,對它的地板磚很感興趣,所以我用不上秘鑰。”

  姮窈:“聽那位隕落前輩的留言,星落殿中有不少的神器和靈草、靈植,你可以去試試啊。”

  常念:“不用,就算我真的得到了它們,也沒法用。”

  姮窈:“是擔心別人搶奪嗎?”

  楚禾聽出楚禾話中的模棱兩可,便故意順著姮窈的話,說道:“對呀,我們的修為那么低,擁有太多太出格的東西,不是什么好事。”

  姮窈:“怎會?除了劍修以外,對于修煉資源,你們怎么會嫌多?”

  楚禾:“不是嫌多,而是自己有沒有那么個命,護得住那些資源;招人妒忌,惹來太多的麻煩,最終也只是用生命為別人做嫁衣而已。”

  姮窈:“都擁有了寶物,豈還有拱手讓人的道理?”

  常念:“因為我們不是劍修,沒有越階挑戰的實力啊!”

  姮窈:“可明明知道那里有好的修煉資源,怎么能不去奮力爭取,看著資源在手里悄悄溜走,要是你們這樣的話,如何才能更快更好的提升修為和實力?永遠都沒有走到別人前面的可能了。”

  楚禾:“我們不是直接放棄,而是不去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惦記超出自己能力范圍太多的東西。”

  “不選最好的,只選適合自己的。沒有那個一爭之力時,茍命要緊。一步一步走踏實。”

  看出姮窈臉上露出的疑惑,常念想:姮窈大概就是那種‘搏一搏單車變摩托’激進派,而楚禾屬于每天進步小,但每天都在進步的穩進派。

  常念道:“劍修和其他的修士,除了功法不同,別的也是有很大的不一樣。我們的想法,不一定適合你。所以你不必用同一個標準和想法去要求和看待每一個人。”

  姮窈:“哦。”

  楚禾:“正是因為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個體,才會造就世界的多樣性,色彩的豐富也是這樣出來的。”

  這幾年來,頭一次吃撐,常念揉著肚子,斜躺在冰屋里,看著身旁坐著的兩人,問道:“那接下來,我們是往哪個方向走?”

  楚禾:“把飛舟拿出來,我們用飛舟能更快些。”

  常念:“好。”

  姮窈:“算時間,這個秘境也快開啟了吧?”

  楚禾點頭:“嗯,而且我懷疑,這里的冰雪化去之日,就是他們進來之時。”

  常念:“怎么說?”

  楚禾:“因為被冰雪這么覆蓋,那些妖獸為了活命,會吃掉比較弱的,甚至是同類的妖獸,剩下來的妖獸實力都不會低;然后那些修士進來,要面對的就不是我們之前看的那種,而是更高量級的妖獸攻擊了。”

  常念:。。。該說不說,鐵子的腦子是真好使。自己也不過是有這方面的一點兒猜想,她卻能一針見血的說的有理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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