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敬先推開門會議室的門，里頭的同事齊刷刷站起，準備迎接老板。
他微笑著走進，向技術總監王明治傳達旨意。
“方總有事外出，說下午的會議由王總監主持！”
現場的人放松緊繃姿態，氣氛瞬間柔和起來。
中年的王明治略微發福，留著抹山羊胡，發型凌亂衣著隨意，看上去有些不修邊幅。
但他卻是跟隨方文打天下的元老級的人物，掌管公司核心開發部門。
他笑容可鞠幽默有趣，細長的眼睛透著大智若愚的智慧。
“不會吧？這么重要的事，不像方總的作風啊!”組長丁權摸著下巴猜度老板的用意。“老大，什么情況？”
錢敬先神秘地拍拍丁權的肩膀。“你們不知道方總和張總的關系嗎？全越和張氏馬上就成為一家了！走個過場而已！”
“原來張總是老板娘啊？”助理姑娘小李一臉羨慕。“這個世界，又少了個單身霸道帥總裁，好桑心！”
“怪不得方總對問題百出的張氏這么寬容！”丁權搖頭頗為遺憾。“這么說，這次又沒懸念嘍？奇創的方案，可惜了了！”
一直未言語的王明治望眼錢敬先，斥責手下：“小孩子別多嘴！按你們的猜測，全越的老板娘多了去了！”
“王總監真幽默...”
王明治才沒空聽他瞎咧咧，用文件夾敲敲桌面。“你們都準備好！錢秘書，張總團隊到了就請他們進來吧！”
“好的，王總監，你們先準備！”錢敬先尷尬一笑。
人走后，王明治教訓起手下。“一個個的，三八帶八卦，花癡帶白癡，干好自己的活！要能猜透老板的心思，三十五樓就該換你們了！小李，架好設備全程錄像。”
“好嘞！”
...
方文侯在監管所的大門口，他發誓不會再放過那個眼拙的女人。
“作為媒體，不顧事件真相博人眼球，引發網絡暴力，對我本人和餐廳的名譽造成損害。我會用法律武器，來維護自己的權益，等著打官司吧！”
毛小優手拿申訴結果，打著電話出來大門。
看她腰桿挺得筆直，底氣十足的來回踱步，他猜到了結果！
“好！我可以提供視頻，只要能澄清真相消除影響，我也不想浪費時間。行，給個郵箱地址，我發過去。稍等！”
她轉悠間看到了方文，走過去很自然地伸手。“把手機給我！”
方文慢悠悠掏出手機，卻被她豪不客氣，一把搶了去。
“可以說了！好的，嗯，必須馬上刪除視頻，再見！”
她用自己的手機拍下記錄的號碼，長舒口氣把手機塞還他手里，而后喜滋滋地走向汽車。
沒打開車門，她才想起車主還在門口站著。“愣著干嘛？走啦！”
進去之前冷冰冰，出來不拿自己當外人？方文磨磨唧唧晃悠走來。
重新上路，他望眼副駕的女人，她手握沒處安放的證件，臉龐舒展嘴角含笑，似乎心情好到忘掉了扔包之仇。
“餓了！”他說。
“我也餓。”她回
“去吃飯？”他又說。
“可以！”她又回。
方文頓了頓，繼續試探。“想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什么！”她沒客氣。
他熟練下套。“吃完呢？”
“隨你！”
這一問一答簡潔流利，出奇地流暢。
方文捋完頭發又掏耳朵，滿臉困惑，這是毛小優嗎？
“包可以還了嗎？”她說。
“耳朵不好使？”他沒好氣回：“扔了！”
她這次沒及時接話。
方文猜測，她會不會來個情緒切換？
“算了，也不值錢！”她沖他微微一笑。“朋友一場，原諒你！”
“誰跟你是朋友？”他回抹彎眼。
“對對！”毛小優沒反駁：“相識一場，總可以吧？矯情！”
就此，方文十分確信，這是個多面的女人。
現在的她像什么呢？
對！像起了興致的貓，活潑靈動，還會主動逗樂。
方文輕扯嘴角，隨他？你可就逃不掉了！
燈光幽暗的西餐廳播放著浪漫的音樂，毛小優舉起高腳杯一飲而盡，一瓶紅酒她喝下大多半。
坐在對面的方文則斯文輕抿。“是酒鬼嗎？”
“算是吧！抱歉，今天做不了你的代駕！”
她微醺的面容笑意盈盈，雙頰緋紅唇角自然上揚，幾顆潔白的齒，在說話間閃著鉆石般的光芒。
原本深邃的雙眸，浮上恰到好處的朦朧，薄薄地覆蓋著那片秘境。
方文看的有些入神。
“到底是什么樣的女人？”
他放下酒杯，手肘支在桌面，十指交握抵在唇邊。
方文的雙目聚焦有神，時而思考中暗藏凌冽，時而憂郁稍帶茫然，讓人無法抗拒又難以捉摸。
所以，他的凝望每每讓毛小優避之不及，彷佛慢一步就會被攻入內心，窺探掩藏的秘密。
她半垂眼簾暫避，晃動酒杯掩護心虛。“和你一樣怪的人！”
“我怪嗎？”他問。
“不僅怪，還很討厭！”她用十分篤定的表情，駁斥著他滿臉質疑。“霸道、不講理、傲慢矯情，對，還不珍惜糧食！”
他輕揚嘴角。“還有嗎？”
“當然！風流、渣、脾氣不好、嗓門大，下面說長相。”她伸出手指繼續：“眉那么濃、眼老閃、輪廓太硬很兇...總之，怪！”
要不怎么說她眼拙呢？她竟對他沒有一點滿意的地方。
“繼續說！”他不悅。
她酒勁上來，似乎自控不住，探身靠地更近，研究地更仔細。“嗯...也可以說，是與眾不同？”
“打一巴掌給塊糖！”他大度原諒她。“行！”
方文凝望著她，此刻的她說不出的嬌媚，像是隱在枝頭繁葉中一枚色澤誘人的果。
你垂涎熟透的果甜踏香尋覓，而她獨掛高枝，只有風起時，才會羞澀地半現蹤跡。
她臉龐的幾絲亂發，阻擋了他沉醉。不禁抬手撥開青絲，當指尖觸到了溫暖細嫩，卻又想再進一步。
但她像被驚到，向后倚靠迅速閃躲。
方文悻悻收回撲了空的手，美妙氣氛戛然而止，他氣惱責怨：“你又怎么了？”
“沒什么！”她摸摸燒燙的臉頰，似乎突然間清醒不少，站起來離開餐桌。“我吃好了，要趕回去發視頻，再見！”
等方文反應過來，說走就走的人僅剩抹背影。
毛小優透過櫥窗，看眼餐廳內匆匆買單的男人，她后撩秀發整整衣裙，昂首闊步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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