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群江洋大盜,亡命之徒!是全省甚至全國都通緝在案的悍匪!”
陳天默吊夠了曾天養的胃口,然后才從抽屜里拿出一疊卷宗,說道:“這是我從警署里得來的他們的檔案。我原本是想著自己去做的,畢竟是為民除害的大好事,而且,賞金很高,他們一個個可都是行走的金條啊!只可惜,我身邊的麻煩事一件接著一件,實在是無暇分身——”
“哥你別說了,交給兄弟來辦!”曾天養伸手搶過卷宗,眼睛里都開始放光了。
陳天默故作猶豫道:“你一個人行嗎?這些亡命之徒個個本事不低,就連經驗豐富、荷槍實彈的偵警都對他們束手無策啊!”
“大哥休要看不起人!”曾天養捶胸說道:“就那些穿黑制服的酒囊飯袋能配跟我不死怪相提并論?就這些悍匪,我要是漏掉,不算男人!”
“賢弟能這么說,愚兄就放心了。”陳天默也激將夠了,這才拍拍曾天養的肩膀,讓他帶著卷宗走了。
曾天養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精神煥發,滿面春風,看得侯拜心癢難耐:“怪兄,大哥是不是給你分派任務了?”
“不錯,而且是絕頂艱難的任務,非我老怪不可!”曾天養喜滋滋的炫耀道。
侯拜二話不說,立刻奔進屋里去。
“大哥!”
陳天默早料到侯拜要進來,也知道他會說什么,卻故作不知,問道:“侯賢弟,怎么了?”
“我也要做事!”侯拜急赤白臉道:“我不是來吃干飯的!我更不是無能之輩!我也要做絕頂艱難的任務!大哥若是看得起我,就給我指派吧!”
陳天默笑道:“放心吧我的侯賢弟,你要做的事情,他們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真的?!”侯拜的眼睛瞬間亮的像燈。
“就等著他們自己送上門來呢。”陳天默冷笑著說道。
——
中州省都督府,后花園。
齊振林坐在涼亭中一張茶桌前,看著涼亭下站著的四個身穿粗布衣褲、頭戴草帽,模樣臊眉耷眼、佝僂猥瑣的老頭,一陣失神,不但忘了喝茶,就連手里的核桃都忘記盤了。
站在齊振林身旁的謝良佐和伺候茶水的丫鬟也都是滿臉一言難盡的表情。
涼亭外不遠處,十幾個帥府衛兵站成一排,表面上都一本正經,實際上是在暗戳戳的竊竊私語。
好半天,齊振林如夢方醒似的勾了勾手,讓謝良佐湊近自己,低聲問道:“這就是陳天默推薦的所謂四個高人?”
謝良佐苦笑道:“是啊,還是個老太太引著來的,要不是大小姐說認識那老太太,卑職都不可能放他們進來。”
齊振林滿臉黑線道:“確定不是在哪個村的地頭上,把正種地的老光棍兒給招來了?”
“這……”謝良佐撓頭道:“不好說,天默先生不至于給咱們開這么大的玩笑吧?”
齊振林咽了口唾沫,沒好氣道:“你看看他們四個那熊樣!一個個比我那死了的老子娘看起來都年邁!這是讓他們來保護我,還是讓我給他們養老送終的?”
“大帥,別讓我們一直在這里干站著啊,口渴了,有茶喝嗎?”
陳公棟突然開口了,蒼老喑啞的嗓音透著一股無力感,有種隨時都要油盡燈枯的感覺。
齊振林眉頭大皺,真想把他們四個全部趕走!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起身說道:“來來來,坐我這里,茶都給你們喝!”
四個老家伙也不客氣,紛紛走到涼亭里,圍著茶桌坐下,開始暢飲。
齊振林氣吁吁的走下了涼亭。
謝良佐緊跟上去說道:“要不,把他們請走?”
“算了,陳天默闖了大禍,招惹了趙屏駿,要出去躲避風頭,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來呢。”齊振林煩躁的說道:“這四個老東西大約是他的什么拐彎親戚,家里沒人給他們養老,就被陳天默塞到我這里!瞧在以往的情分上,幫陳天默養著吧。瞧瞧他們那風燭殘年的樣子,能活多久?”
謝良佐連忙奉上今日份的馬屁:“大帥真是厚道,卑職佩服!”
“大帥,府外有兩個陌生男人求見,自稱是從京城來的。”
管家快步走來,稟報著,并呈上了一份名帖。
齊振林接過一看,驚訝道:“總統府政事堂參議姚立?”
年中時候,袁大總統為加強集權,廢除內閣,在總統府設“政事堂”以代替內閣,政事堂由此成為民國最高的行政中樞!其中,國務卿為政事堂主官,左丞、右丞為副職,下設八名參議,職權是審議法令,可謂位高權重!
所以,齊振林一看那名帖,也不敢怠慢,連忙對管家說道:“快請他們進來,帶去花廳。”
管家應了一聲,又詢問道:“大帥,要不要搜他們的身?”
齊振林猶豫了片刻,然后搖頭道:“算了,不搜了吧,打狗還得看主人呢,畢竟是總統府政事堂的參議,搜了他們的身,回去之后再在大總統跟前給我穿小鞋,那可就不美了。”
“小的明白。”管家匆匆去了。
齊振林正了正衣冠,系好扣子,便同謝良佐以及帥府衛隊往花廳里趕去。
“棟梁芝材”四個老頭彼此對視了一眼,然后全部起身,尾隨在帥府衛隊的后頭。
陳公棟還把桌上的茶壺給順走了,一邊走路,一邊嘬水,齊振林也沒有發覺。
等到了花廳之后,齊振林剛在主座上落下屁股,便看見四個老頭魚貫而入,徑直走到他跟前,然后在他的座位旁邊左右分開,擺出兩對兒死樣。
齊振林一愣,環顧左右道:“你們跟來干什么?”
“保護大帥啊。”陳公棟虛弱的說道。
齊振林:“……”
他奶奶的,誰保護誰啊!
齊振林剛想發飆,把他們趕出去,管家便引著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邁步入廳,齊振林也只好先憋著。
那兩個男人一個留著八字須,一個是白凈面皮,眼神中都透著一股陰鷙之氣。
“哪位是姚大參議啊?”
齊振林連忙起身相迎,滿臉堆歡道:“咱只知道政事堂有八位參議,卻都沒有見過面,今天正好認識認識。”
“在下便是姚立。齊大帥,久仰您大名了啊。”白凈面皮的男人笑呵呵上前,要與齊振林握手。
齊振林的手一被他握住,便即一愣,因為姚立的手勁兒大的異乎尋常,就像是鉗子!
沃日,跟老子比手勁兒呢?!
“上帝派我來送你下地獄!”
就當齊振林也準備發力的時候,姚立忽然猙獰作色,放出狠話的同時,左手一翻,亮出一把匕首,直刺向齊振林的心口!
齊振林已嚇愣了,就是不愣,也跑不掉,因為他的右手被姚立死死握著呢!
謝良佐倒是有所動作,急往前救主,卻哪里還來得及?!
至于帥府衛隊,全在門外,管家更是嚇得傻了。
眼看齊振林就要被捅個瓷實,一道人影掠過,但聽“砰”的一聲,姚立的表情忽然凝固,繼而,七竅都流出血來!
原來是陳公梁一掌劈在了姚立的天靈蓋上,用塌山手震斃了他!
而那把匕首,已經捅破了齊振林的衣服,即將入肉!
“我打死你!”
八字須男人見同伴失手,錯愕之后,便惡吼一聲,從胸前拔出一把槍,瞄向齊振林!
“啪!”
不是槍響,而是陳公棟手里的茶壺忽然飛了出去,正撞在“八字須”的腕子上,那把槍登時掉了。
“嘭~~”
陳公芝、陳公材飛步上前,雙腳齊出,早將八字須踹到了花廳門口!
“抓刺客啊!”
衛兵們如夢方醒,大喊大叫著一擁而上,將八字須給按住了。
四個老頭又各自退回原地,重新現出了老態龍鐘的模樣,就仿佛剛才擊斃刺客、踢飛槍手的人不是他們一樣。
渾身大汗的齊振林摸了摸自己胸前——只有衣服破了,人沒傷著分毫!
大松一口氣之余,他又驚又喜又慚愧又難以置信的看向四老。
謝良佐也幾乎驚掉了下巴!
“真高人吶!”
齊振林上前就是一個大深躬:“四位親叔,受大侄子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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