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楚微涼立刻自覺穿鞋下床。
“不用勞煩師尊,您這兒有廚房嗎?我自己會弄。”
溫疏白眉梢一挑,你還會這個?
怎么以前從來沒見你嘚瑟過?
“好啊。”
他倒要看看,這個小騙子怎么臥雞蛋!
溫疏白平時一日三餐是要吃東西的,所以他的廚房……
又大又豪華,一眼望去,從鍋到鏟,無論大小,要多整齊,有多整齊,事物要多精致,有多精致,品相要多矜貴,有多矜貴。
楚微涼挑了半天,揀了個看起來像碗的東西,之后,又挑了兩顆紅顏色的,看起來像雞蛋的東西。
整個過程,還時不時偷瞟溫疏白一眼,萬一他不給她用,她就換別的。
溫疏白抱著手臂,倚著柱子,收到她目光,知道是不認識,便好心解釋:
“瓊漿斂玉碗。”
“哦。”
“火鶴蛋。”
“哦。”
楚微涼沒做過飯。
她從來就不會下廚。
臥雞蛋也只是從前的某一天,夜里忽然饞了,在千機宗的廚房里纏著廚娘給她做過。
那晚特別冷,外面下著大雪。
她身上還帶著傷,任務失敗了,方寂雪雖然沒有責備,但是并不與她多言,將她晾在一邊,自己反省。
她在夜深人靜的雪地里走著,覺得又寂寥,又冷,被廚房的燈光吸引,才進去的。
自從可以辟谷,就再也沒吃過東西。
吃飯,對她來說,會浪費修煉的時間。
但是,那一晚,她忽然想用人間煙火溫暖一下自己。
只是,沒想到打個雞蛋而已,居然這么麻煩。
楚微涼手里捏著火鶴蛋,一掰。
咔嚓,連蛋皮一并捏個稀碎,掉在碗里,整了一手。
“呵呵,這蛋,很貴吧?沒關系,我能解決。”
楚微涼很不好意思,不敢再浪費溫疏白的蛋,開始從碗里往外挑蛋殼。
溫疏白嘴角輕輕一抽。
好不容易楚微涼挑完了蛋殼,又開始磕第二個。
結果,這次不敢用力,在碗邊兒磕,磕,磕,磕了三次,還沒破。
楚微涼:……呵呵呵……
溫疏白實在看不下去了。
笨死了。
打架殺人的時候,你但凡有半點磕雞蛋的小心翼翼,也不至于次次拿自己的命瞎玩!
他挽袖,上前,奪過她手里那只火鶴蛋。
單手熟練一捏,咔嚓,蛋殼破成兩半,蛋白和蛋黃落入碗中。
接著,又拿了一顆,還是單手捏,咔嚓,照舊華麗入碗。
楚微涼有被震驚!
原來打個雞蛋,還可以這樣造作的?
“你那個什么鬼臥雞蛋,怎么弄?”溫疏白問。
“不……,不太知道,反正熟了就行……吧……,其實生的也能吃。”
“……”,他沒語言了,“一邊兒去等著。”
“哦。”
楚微涼看上去是老老實實將灶臺讓出來,可心里正偷偷美滋滋。
剛好我不會做呢。
只是不知道你做的好不好吃。
她一轉身的功夫,剛巧溫疏白已經站在身后,兩人距離太近,就見他喉結附近有好幾處細碎的小紅印子。
“師尊生病了?”
溫疏白扭頭:???
楚微涼伸手指尖去戳了一下他喉結,“好像長疹子了。”
溫疏白沒防備,被摸到了。
“被狗咬了。”他將頭一偏,悶悶道。
抬手打開她的爪子,不知是氣得還是怎么的了。
“哦……”楚微涼縮回手,將信將疑。
什么狗一次咬那么一點點啊,也沒有牙印,一小片,一小片的,多大本事,能咬到劍君的脖子上啊?
肯定是長疹子了。
她雖然一向缺乏同理心,對普通人的喜怒哀樂都很遲鈍,但是愿意設身處地為溫疏白感受一下。
他不肯說,肯定是好面子,畢竟得了皮膚病不愿意被別人知道,也是人之常情。
于是,楚微涼只能乖乖坐在桌邊,揣著手,等她的臥雞蛋。
很快,當!桌上丟過來一碗雞蛋。
溫疏白坐到她對面,命令:“吃。”
“那……我吃啦。”
楚微涼奉師命吃蛋。
不過他做的倒是跟廚娘那個很像,而且更精致,更整齊。
三顆蛋黃均勻分布,翠綠蔥花點綴,火候剛好。
讓人看了就好餓。
一小塊入口,雖然燙,但是……嗯嗯嗯嗯!!!真的好吃!
十足十的煙火氣。
楚微涼眼睛都亮了。
五歲開悟,六歲辟谷,她的記憶里,除了雪夜的那一碗臥雞蛋,就沒有過什么美好的食物了。
“好吃!沒想到師尊還有這一手,以后徒兒不用夜里饞哭了。”
她一邊吃一邊說,忽然又覺得這樣很不敬,慌忙改口:
“我的意思是說,以后多跟師尊學學,就不用麻煩師尊尊親自動手了。”
溫疏白聽了,繃著嘴角,沒說話。
楚微涼又想了想,賣了個乖,“不對,是要學一手好手藝,每天做給師尊飯吃。”
嗯,這還像點話。
溫疏白終于沒那么不高興了。
楚微涼松了口氣。
溫瞎子可真難哄。
但是,他做的東西可真好吃。
比廚房的大嬸做的好吃多了。
“師尊真的是什么都會。”
“活得久了。”溫疏白默默看著她將一碗雞蛋風卷殘云,從懷里掏出帕子,遞了過去。
你若是自開天辟地時就存在這世上,一定比本尊更加無聊!
“謝師尊。”楚微涼也不客氣,擦了嘴。
低頭一看,是自己那天在執法堂遞給過他的那只,不過應該是洗過了,或者是在懷里放得久了,有他衣裳里專屬的熏香味。
于是,團吧團吧,自己掖了起來。
“洗了記得還來。”溫疏白道。
楚微涼:???
“師尊弄錯了,這個帕子……是……我的……”
“我用過了,就是我的。”
你的身子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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