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枕鈺看的看白蓮花的精致表演,淡淡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知州大人見狀,笑了起來:“不知衛掌事會作哪種畫?”
衛枕鈺聞言,提唇輕笑。
“炭筆畫。”
炭、炭筆?
知州愣住了,一時不知怎么接話,眾所周知,炭筆是沒錢人家才會用來寫字用。
不過眼下已經提起來此事,斷然不能一帶而過,知州當即轉頭朝著小廝吩咐:“去幫掌事拿炭筆來。”
很快,小廝把東西送了過來。
衛枕鈺從桌面抽出一小塊紙包裹住炭桿,隨后走在了臺子前。
隨著她行走之際,素色的裙擺劃過一抹小小的弧度。
蘇漣指甲幾乎刺破手心。
為何?!
明明是要給她下馬威,眼下又讓她出了風頭!
偏偏這賤人的身份還不一般,她沒有置喙的權利,正想著,宗正川笑著道:“漣兒書畫也很不錯,何不和衛掌事一并,也作一幅?”
蘇漣猛地抬頭,知州聽見哪有不應。
“來,一起。”
眾人的好奇心徹底被勾起來,誰能想到這文竹宴,竟是有兩女子比賽作畫,更別說其中還有一個用的是炭筆!
蕭盛饒有興致地盯著衛枕鈺。
之前全心都在蘇漣身上,倒也沒有多加注意,此女不僅容貌絕色,身材更是高挑。
今日得知她竟然是一州掌事,心中隱晦的心思瞬間活絡了。
衛枕鈺此時已經斂眸,手指摸了下宣紙,果然是上好的紙張。
她也沒有多廢話,一邊抬頭一邊畫起來。
眾人對她這個樣子更是好奇不已,哪有畫畫這樣畫的?!
‘刷刷’的聲音響了起來,研墨的蘇漣有些著急。
她遠遠地看了眼紙上亂七八糟的線條,心里不禁得意起來,看來這次贏定了。
這賤人上來畫也不是不好,至少能當綠葉襯托自己這朵紅花。
想到這兒,蘇漣踏實很多,慢慢拂袖提筆,比之衛枕鈺的動作更符合文人習慣。
衛枕鈺根本沒理會旁邊嬌柔作態的人,專心勾勒著群像圖。
她著重把院內斜著探進來的紅梅勾勒了一番,人臉則是影影綽綽的勾勒一番。
沒多久,就在蘇漣剛畫了一小塊竹節之后,衛枕鈺已經淡淡出聲:“畫完了。”
終于有人質疑了。
“這……畫的這么快,還是炭筆,能看嗎?”
“總歸是女兒家,咱們就多夸獎夸獎吧……”
“這次,我還是覺得另外的白衣姑娘更勝一籌。”
蕭盛聞聲輕笑。
“各位不必急著下結論,一并看畫便是。”
有知情人暗笑。
“蕭公子這是給自己未婚妻撐腰來了?”
“什么?這位姑娘也名花有主了?”
蕭盛笑而不語,眼底劃過一抹幽光,不承認也沒否認。
蘇漣畫了許久,好在文人才子對作畫向來報以熱忱,也沒人多加計較。
主持人等得昏昏欲睡,眼下聽見一聲細聲細氣的“畫完了”,這才轉頭。
“請兩位一起展出!”
緊接著來了兩個小廝,小心地拿著兩人的畫往四周傳看。
許多不看好衛枕鈺的人正想著怎么委婉的提出建議,沒想到定睛過去,卻愣住了。
這炭筆畫的……是他們?!
“好生鮮活,瞧瞧,這一樹梅下竟顯得頗為雅致!”
“在場大多數人也有了模樣,兄臺,這不是你的帽子嗎?”
“如此別致……”
一時間,越來越多的人好奇這個炭筆畫究竟是什么樣,有些抓耳撓腮。
膽大的索性站起來走過去湊近看。
“有趣啊有趣,竟像是平日話本上的圖印!”
“不,不一樣,此畫更為寫實。”
因著眾人對炭筆的好奇,眾人對蘇漣的竹枝圖反倒沒了興趣,更何況之前顧棐南的畫中場景便作了竹,更是顯得她畫的平平無奇。
走了一圈,這畫總算是傳到了知州手里。
知州臉上很快露出和眾人一般無二的神情。
“如此特別!”
說到一半,知州抬起頭看向衛枕鈺:“不知掌事可是能將此話留予我?”
衛枕鈺笑:“這是自然,此為群像,故而每個人的容貌被我略過,若是畫一人,則與真人更為相近一些。”
知州聽見,忽然眼眸亮了:“宴會過后掌事可有時間?”
衛枕鈺頷首,“有,大人可是有事?”
“不知你可是能給我夫人作上一幅?”
衛枕鈺聞言笑了起來:“大人不嫌棄拙畫,小女不勝榮幸。”
蘇漣咬了下唇,不太敢看宗正川。
為何一團亂線,后來會變成那般模樣?
任憑她想破腦袋,也沒想通這一切,只得默默走回去,知州是個人精,見狀擺了擺手。
“漣丫頭畫的也不錯,只是衛掌事的更新奇一些,好了,此不過怡情之舉,諸位現在才該大顯身手啊!”
眾人正琢磨著衛枕鈺的畫法,聞言也只好作罷。
衛枕鈺勾了下唇角,坐回側桌。
就在這是,趁亂回來的雍景走在了她身邊。
“掌事,時辰差不多了。”
衛枕鈺微微點頭,看向宮默:“東家,我去瞧瞧奶茶。”
宮默還來不及夸贊她作的畫,見她又要忙,微點了點頭。
兩人走進廚房,雍景壓低聲音。
“可是要單獨試?”
衛枕鈺壓低眉眼,聲音微冷:“嗯,人多眼雜,現在鬧出亂子不易收場。”
“此外,你可知宗正川的事?”
“他可是有夫人和子女?”
“沒有,”雍景沉默一會兒,想到長南侯上次和自己說的,許久才回,“而且……宗二公子,秘傳不舉。”
衛枕鈺美眸瞬間一怔,倏然回頭過去,她緊緊盯著雍景:“不舉?”
“對,我爹同我親口所說。”
衛枕鈺心間翻過滔天巨浪。
難怪堂堂京城頂頭商戶,居然會收義女。
難怪宗老夫人看似對宗二疼愛有加,但只是引他行商,而入朝為官的卻是宗正澤。
所以從一開始,她知道的就是假象。
宗老太太知道宗正川不舉這件事,所謂的好,出于愧疚的心里補償罷了。
此外宗家在朝堂是新貴大家,不僅宗正澤,宗父也掛帶勛名,宗正澤長子更是去年入了翰林院,樹大招風,如此權勢又豈能不引得皇帝猜忌。
衛枕鈺緩緩握緊指節。
這宗正川帶頭入領皇商,壓根就是是宗家像皇室投誠表態的……工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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