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吳言和程旺龍今天才認識，算不上熟悉。
但這么巨大的性格，明顯是有問題。
可令吳言有些細思極恐的是，程旺龍本人貌似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早知道的話，就應該稍微關注一下訓練的情況了。
吳言心下嘆了口氣，隨即不動聲色地感慨道：“龍哥啊，你說，光靠這樣鍛煉體魄，真能成為覺醒者么？”
程旺龍朝著路過的小姑娘吹了個口哨，滿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這不是還注射了幫助覺醒的輔助藥劑嘛，我覺得問題不大，就是這過程實在是太他娘的折磨了。”
輔助藥劑？
吳言了然地點了點頭。
雖然不是很確定那玩意到底是什么，但問題大概就是出在這上面了。
依靠藥物對性格造成影響，在原理上其實并不復雜。
別忘了，人類的各種情緒，本質上都是通過分泌各種激素來進行調節的。
就算感覺到了自己的情緒有些過激，絕大部分人也不會認為有什么不對。
“辛苦你了。”
吳言拍了拍程旺龍的肩膀，補充道：“我請你吃飯吧，想吃點什么？”
這位標準的紈绔子弟聽到這話的反應，也沒有出乎吳言的預料。
“既然你叫我一聲龍哥，我怎么好意思讓你請我？”
只見他大手一揮，略帶不滿地說道：“沒得商量，這頓必須我請。”
吳言眼里的感動仿佛要溢出來了一般，他搓了搓手。
“這怎么好意思……”
……
西部地審。
二部部長辦公室。
“你是來問竹山公園事件的？”
葉律嘴里叼著雪茄，站在魚缸前，不時從指縫中抖落一點魚食下去，引起幾尾金魚爭搶。
呂良春站在他身后，似乎很不滿意部長這懶散的態度，追問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葉律深吸了一口雪茄，幽幽說道。
“你覺得我掌握的情況能比你多多少？我剛在溫暖的被窩里躺下，就被一個電話叫起來，通知我參加高層會議。
說真的，良春啊，要不我現在就退休，二部部長交給你來干怎么樣？”
呂良春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見狀，葉律撇了撇嘴：“那次金色虛影出現后，那位自稱酒劍仙的老兄就像是徹底人間蒸發一樣，六部那邊折騰到現在，搜索了方圓十公里，一無所獲。
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痕跡，更沒有留下連環殺人狂魔那種記號或標語之類的玩意。
三部和六部對這起事件的后續調查應該會持續下去，可惜我并不抱期待。
興許再等幾天，所謂的鎖妖塔出現，調查才會有進展吧。”
“這起事件，已經受到了大量的關注，聯邦方面甚至就西都頻繁出現這類大型事件進行了問責。”
呂良春平鋪直敘道：“葉部長，你的想法是什么？”
葉律繼續朝著魚缸里撒著魚食，懶洋洋地說道：“如果你不來的話，我會在發往聯邦方面的報告上寫——
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此次事件涉及到覺醒者，初步推測，竹山公園上空出現的虛影系高科技作案，建議科院部門接手，然后記錄、歸檔，完事。”
“但是我來了。”
呂良春臉上難得地露出幾分笑意，不過稍縱即逝。
葉律轉頭看向呂良春，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會暫時授予你部長級權限，二部里的所有審判官都任由你調動，記住，這起事件已經受到了聯邦方面的關注，正是你表現的機會。”
“葉叔，你知道我不在意……”
這位二部部長直接打斷了呂良春接下來的話。
“你如果還想調回首都，就聽我的。”
呂良春沉默了片刻。
經歷過挫折，讓他現在就算再做什么自己認為對的事情，也多少會再考慮一下影響。
聯邦，終歸還是由人組成。
他憤怒，卻也無力改變。
只能是對鏡子傾述心事，畢竟這現實有些諷刺。
轉而說道：“借用一下葉叔你的名義，我還需要去教修院找一個學員協助。”
“這種事你自己決定就行，快滾吧，別打擾我喂魚。”
……
翌日。
學員公寓。
一陣尖銳刺耳的集合聲，將睡夢中的吳言給驚醒了過來。
他怔怔地望向窗外漆黑的天空，差點就要說藏話了。
教修院這是瘋了嗎？這天都沒亮！
長記性了，以后睡覺都得戴個耳塞。
吳言半夢半醒地將自己的幻像捏出來，而后倒頭繼續睡過去。
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艱難地醒過來。
起床，洗漱。
在涼水的刺激下，才算是徹底清醒。
他順手給自己上了個隱身的幻像后，才打開系統界面。
倒不是為了看自己的欺詐值攢多少了，主要是想確認一下自己的幻像現在在做什么。
監控里顯示的畫面是食堂。
不出意外的，一個班里十二個人都圍坐在一起。
只是每個人都沒什么吃東西，估計是被折騰得反胃了。
吳言摩挲著下巴，嘖了一聲。
“看樣子是跟同學們打成一片了。”
他給自己的幻像，設定的性格是吃苦耐勞脾氣好。
和大學生簡歷上寫的那種，本人品行端正、能吃苦耐勞不一樣。
幻像屬于設定成什么樣，就真的是什么樣。
這種性格的人，一般不會跟人起矛盾，也不存在會被孤立的情況。
本體以后離開教修院也可以放心了。
忽地，
就在吳言滿意地準備退出監視畫面的時候，眼角的余光猛然間瞥到了那個出現在食堂門口的身影。
呂良春那貨怎么來了！？
他心道不妙。
這種幻像就怕碰到熟人，別是要露餡了吧？
即便那個幻像擁有記憶，可是和本人也有明顯的區別。
要是因為這種事暴露自己的幻像能力，那也太丟人了。
吳言推門而出，連忙朝著食堂趕去。
從學員公寓到食堂最快也得十多分鐘，阻止見面肯定是來不及。
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幻像能夠爭氣一點，盡量把這段時間糊弄過去吧。
吳言控制著自己的雙腿，避免發出太大的腳步聲。
在隱身的情況下，給路人的感覺，就像是刮過了一陣風，倒不會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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