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到孟寒州走進了她的臥室,上了床,親了親她的臉頰,就把她摟入懷里一起入睡。
她想掙扎,可是怎么也掙不開。
到底就那由著他擁著睡著了。
那一天那一個晚上,她沒有爸爸媽媽消息,也沒有喻色的消息,更沒有外面世界的任何消息。
她仿佛到了天之涯海之角的地方,對外界的所有,一無所知。
她若想知道,只有想辦法離開這里。
什么也不知道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就慌慌的亂亂的,越是不知道,越容易胡思亂想。
一覺睡到自然醒。
楊安安披著晨褸就下了樓。
還不餓,她就往玻璃門前走去。
沒想到一推就推開了。
不過她知道,孟寒州說了要她留在這里半個月,那她就一定要在這里留足半個月的。
她逃不出去。
所以,就算是能出去這扇玻璃門,她也出不去外面的大門。
她想軍訓了。
從前一直都覺得很苦很累的軍訓,現在卻是那樣的向往,就想回到軍訓的方隊里,跟著同學們一起訓練。
可是現在,連她最不愛的軍訓在她的世界里都成了奢侈。
都成了一個不可能參加的事情了。
半個月,只怕她出去的時候,軍訓的比賽已經結束了。
她要錯過了。
她咬著唇,看著四野里入目的野菊,很美。
黃色的海洋隨風飄逸,與上午的暖陽融合在一起,就很舒適的感覺。
那花很美。
她走在園子里,忍不住的就想摘幾朵拿回臥室里插、進花瓶里,看著心情也舒暢。
不然人這一輩子,高興是活一天,傷心也是活一天,那為什么不開開心心高高不興的活一天呢。
那是對自己負責。
做人首先就要對自己好。
否則,就是傻。
楊安安選了一朵看起來最嬌艷的花,伸手就要去摘,可是她的手只碰到了花,還沒有折下來,就聽到頭頂不遠處一聲厲喝,“住手。”
楊安安手一顫,抬頭看過去。
從昨天早起一起吃早餐到現在已經一整天了,她再一次的見到孟寒州。
男人站在二樓書房的陽臺上,此時正看著她的方向微微皺眉。
“我摘了插、進花瓶,也不可以嗎?”插花是很正常的行為吧,她又不是折了花枝丟掉而暴殄天物,她只是要插花。
“不可以。”結果,換來的還是孟寒州的不可以。
楊安安轉頭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大片大片的野菊,忽而就笑了,“是不是你喜歡的女人最愛野菊?”
她這只是隨口一問,純粹是瞎猜的,沒想到樓上陽臺的男人居然就應了一聲,“是。”
他喜歡的女人最愛的野菊。
所以,他不允許她碰他喜歡的女人最愛的野菊。
有點繞,可是她心里拎的很清。
此時再看眼前的這些野菊原本還覺得好看,這一刻就覺得一點也不好看了。
也不知道為什么,居然就惱了。
孟寒州越是不讓她動這些花,她就偏要動。
彎身,她拼命的也是速度的拔著那一株株的野菊、花,轉眼就拔下了好多,然后隨手扔下,再繼續拔。
她覺得自己瘋了。
可是她不管了,反正就是想拔這花。
全都拔光了,全毀了才好。
只要是孟寒州喜歡的,她現在全都想毀了。
楊安安是被女傭拉拽住的。
拉住了她就把她拖回了別墅里。
然后,她就看到女傭鎖住了玻璃門。
她想,半個月內她可能再也出不去這扇門了。
只為,她觸到了孟寒州的逆鱗,她毀了他喜歡的女人最愛的野菊、花。
楊安安被拖到沙發上坐下,她粗喘著氣的靠到沙發背上,腦子里全都是呆會孟寒州下來,她要怎么應付他的狂風暴雨。
她毀了那些野菊、花,他一定是恨不得掐死她。
可,這一坐半個小時過去了,孟寒州也沒有下樓。
反倒是女傭走了過來,“小姐,開飯了,你是要在餐廳吃,還是回房吃?”
“回房。”楊安安起身,毫不留戀的進了電梯,上樓,回房間。
好在,全程一路上都沒有撞到孟寒州,真好。
否則,她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他。
要是真的面對了,只怕就剩下尷尬了。
楊安安回到了臥室,走進了陽臺。
當看到園子里的情景時,喉頭一哽,竟全都是酸酸澀澀的感覺。
此時的園子里很熱鬧。
一個園丁正在將她才拔下去的野菊、花收起,另一個園丁立刻在缺失野菊、花的地方再次種下野菊、花。
是從盆栽里移植的野菊、花,看起來高矮花期與她拔下的一模一樣的感覺。
孟寒州的速度真快。
從她拔下到現在種上去,也就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她看著那片片燦爛的向陽的野菊、花,眉眼間都是潮澀的意味。
早餐來了。
或者說午餐也好,這個點吃早餐吃午餐都可以。
因為吃早餐有點晚,吃午餐有點早。
楊安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拔了孟寒州喜歡的女人的野菊、花拔的暢快了,這一餐她吃了很多。
吃完了就想睡。
她覺得她屬豬了。
是真的想睡。
困,很困。
其實她今天起的不早,完全是自然醒。
可吃過了飯就困了。
孟寒州雖然讓人重新栽種了野菊、花,不過并沒有來訓斥她。
想來是在緬懷他最喜歡的女人吧,所以,連來訓斥她的時間都沒有了。
楊安安睡著了。
睡著的楊安安又做夢了。
夢見孟寒州喜歡的那個女人出現了,那個女人揪著她的頭發對她吼著‘為什么要拔野菊、花’,然后就對她拳打腳踢的,恨不得捅死她,要她的命。
她就覺得全身都疼。
她想避開,可是避不開。
她想逃,也逃不開。
疼著疼著,就聽耳邊傳來了一道低低的絮語聲。
“安安,醒醒,醒醒啦。”
那聲音輕輕柔柔的很好聽。
但這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這聲音很熟悉。
熟悉的讓她一下子就閉著眼睛驚跳了起來,“小色。”
手被握住。
不是孟寒州的手。
他的手人來都是涼涼的,還帶著硬硬的繭。
而是她熟悉的喻色的手,軟軟的,還有她熟悉的喻色的聲音,是喻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