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味道,她第一次嘗試的時候,也是因為墨靖堯。
那天在棺材里,她以為她要死了。
以為自己一定會死的。
卻不曾想,那塊玉拯救了她和他。
讓她又多活了這么多天。
身體越來越僵硬的感覺。
她明明流著淚,可是流著流著就笑了。
死在墨靖堯的手上,她真的心甘情愿。
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寶寶。
好歹在她的肚子里有些日子了,也有感情了。
正感嘆著兩個寶寶要陪她一起走的時候,脖子上驟然一松。
墨靖堯的手松開了。
“咳……咳咳……”喻色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剛剛那片刻間,她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
卻沒有想到,最后的關頭,墨靖堯居然松開了手。
咳了幾聲,才好了些微。
這才有精力面對迎面的男人。
臥室里還是黑漆漆一片,但是她卻明顯的感受到了他的目光。
灼灼看著她的男人,臉色應該是陰沉一片的。
“誰的?”
低啞的兩個字,一如既往的磁性好聽,不過此刻落在喻色的耳朵里,卻尤其的刺耳。
有一瞬間,她有些怨有些恨,就憑她救過他一次又一次,她那么愛他,他怎么可以懷疑呢?
不過很快的,喻色就強行的說服了自己,也必須說服自己。
他都沒有真正的要過她,這是她和他都清楚的事情。
就憑這一點,他懷疑是有心可原的。
這世上,大抵也就只有她有這個本事吧。
居然可以在不做真正夫妻的情況下,很輕松很自然的就讓自己懷上了兩個寶寶。
還是一對龍鳳胎。
這放在其它任何女人身上都是不可想象的。
就算是試管嬰兒,也是各種各樣的檢查,各種各樣的麻煩,成功率還很低,可以說懷上一個特別特別難,也特別特別煎熬。
但到她這里,真的很容易的。
墨靖堯現在饒過她了,等她以后生下了寶寶,有精力了,她一定要幫助更多的女人完成生孩子的目標,以免她們受太多的苦。
那種苦,不是你有錢就可以免去的,免不去。
“誰的?”見她走神的根本不回應他,墨靖堯惱的手又落在了喻色的脖子上。
他還沒有用力,但是顯見的,只要她不說,他就會用力了。
而這一次,他若真用力的話,她懷疑自己是不是還能再次逃過死亡。
剛剛那種窒息的感覺襲上心頭,她輕輕一笑,“你不認識的人,所以我說了你也不知道是誰。”
所以,她沒想說。
因為,說不上來呀。
總不能告訴墨靖堯就是他本人。
那就前功盡棄了。
而且也不能隨便給出一個名字。
因為她倘若隨便給一個名字了,以墨靖堯此時的醋意大發,她懷疑那個人絕對會倒楣的被墨靖堯給趕盡殺絕。
她不能無中生有的害人家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說。
沒辦法說。
可,墨靖堯豈是說放過她就放過了的,手上的力道開始緩緩收緊,“就算我不認識,我也要知道他的名字。”
“然后,你就去找他,弄死他嗎?”喻色冷笑著問到。
“是誰?”墨靖堯卻固執的追問喻色,一定要問出來她肚子里的寶寶是誰的。
這一次,他不是直接就要掐死她的力道,是真的一點一點的在收緊。
而那種越收越緊的力道,如同催命符一樣的在催著她的命似的,就給她一種感覺,生命隨時都會消逝。
她貪婪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他是在再一次的扼住她的喉嚨,再一次的想要她的命,可對上他怒極的眸色,她居然恨不起來他。
換成是她,也會是這樣的反應吧。
可最要命的是她不能說是他,不能說實話。
強擠出一抹笑意,“那是我要保護的人,我不說。”
而她要保護的人,其實就是他。
卻不能說。
那種無力的感覺,她現在深切的體會到了。
很無奈。
也很悲哀。
“你……”喻色的尾音還未落,脖子上已經被第二次的掐到了極限,也再一次的快要沒有呼吸了。
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她不是第一次體驗,而是第三次了。
而前兩次,全都是拜墨靖堯所賜。
一次是初見,他要死了,她被逼著陪他一起進了棺材。
一次就是剛剛,他差點掐死她。
喻色忽而覺得這個人天生就是她的克星。
他仿佛能主宰她的生死一般,他要她生,她就能生,他要她死,她就必須死。
她掙不開他。
嗅著死亡的氣息,喻色的手落在了小/腹上,這一刻,心是疼的。
很疼很疼。
她不想死在墨靖堯的手上。
因為,死在墨靖堯的手上,就是墨靖堯親手殺死了他自己的一雙兒女。
虎毒不食子。
他不知道孩子是他的,所以才會這樣的激動這樣的狼戾。
但是下意識的,喻色就覺得他會與孩子們有感應,最后一定是下不了手殺了她的。
果然,她腦子里才閃過這個念頭,脖子上的手再一次的松了些微,然后就是男人咬牙切齒的看著她,“喻色,從今天開始,你最好永遠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與你,死生不復相見。”
這一句,按照喻色最早的想法,墨靖堯不說話則矣,若是說話一定是惡狠狠的很生氣的狀態。
可他說這一句的時候,聲音居然是輕輕的低低的,帶著如夢一般的感覺。
然,對上他清澈如泉水般的眼眸,喻色瞬間就讀懂了他的意思。
他寧愿這是一場夢,也就是寧愿這不是真的。
這樣,他就可以不痛不疼了。
他這樣干凈澄澈的眼神讓喻色也很痛很疼。
可是再痛,也痛不過她與他在一起后的下場所帶來的痛。
所以,她忍了。
抿了抿唇,隨即張開。
口型一個字,“好。”
是的,只有口型。
沒有發出聲音。
因為她已經沒有辦法發出聲音了。
她這一個口型表現出來,自然是送到了墨靖堯的眸中,然后就見他眸中全都是痛楚的神色,“你居然……你居然想與我死生不復相見,喻色,我做了何事,讓你恨毒了我?讓你懷上了旁的男人的孩子?你就那么想給我戴綠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