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中記錄,苗語柔是自藝術學院畢業后,才來到這棟別墅獨居的。
從她畢業之后到現在,正好是兩年的時間。
而保安王弘才接到委托,監視苗語柔的時間也是兩年。
徐云書立刻意識到,這其中一定有什么關聯。
“王弘才有沒有說過,委托他的人是誰,長成什么模樣?”
“這就是問題所在。”陳鴻暉無奈嘆氣,“沒有答案,因為說到這件事時,地板陷落了。”
也就是說,王弘才被殺人滅口,導致后續的線索斷絕。
徐云書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陳治安官,“那么,所謂關鍵的線索是指……”
“這個兇手,應該就在翠竹別苑附近活動!”陳鴻暉斬釘截鐵說道。
盡管沒能從王弘才口中得到兇犯的信息,但在問詢過程中,王弘才還是透露了一些十分重要的細節。
陳鴻暉的筆記本上記載著一段王弘才的口述資料。
這位二十歲就出來打工的年輕人并不是什么邏輯清晰、思維縝密的人,被治安官找來問話后,心情激蕩下,說話有些顛三倒四,偶爾不知所云。
陳鴻暉廢了很大的力氣,這才幫王弘才理順了頭緒,讓這位被嚇糊涂的年輕保安從頭說起。
兩年前苗語柔搬進翠竹別苑的時候,正好是王弘才在崗亭值班。
他已經在這里工作了很久,對別苑內每一戶業主不敢說了然于胸,但也大致見過。
所以年輕靚麗的苗語柔步行而來,帶著自己的行李想要進門時,被王弘才阻攔。
之后苗語柔通過父親聯絡了物業,這才被放行。王弘才知道這座別苑內的住戶非富即貴,為了自己的飯碗考慮,忙不迭道歉,還開社區巡邏車送她上門回家。
對干慣了保安工作的他來說,只要不被找麻煩,這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可能轉過天來,閑暇時間喝一頓酒就忘得差不多了。
然而后續的發展,讓王弘才跟苗語柔之間徹底扯上了關系。
當他回到崗亭的時候,有一個人騎電動車找上門來,向他打聽苗語柔的消息。
……
徐云書認真聽著陳鴻暉的講述,翻閱著筆記本上記錄的內容,正準備繼續看下去,翻頁之后,卻是空白一片。
因這莫名其妙的信息斷裂感,徐云書心頭不禁浮起一絲煩躁來。
“我看出來了,你很難受對吧?”陳鴻暉掐滅煙蒂,扔進垃圾桶里,“別問我是怎么看出來的,因為我也經歷了同樣的心路歷程——那種感覺比你心塞得多,畢竟這事兒是當著我的面發生的。”
徐云書立刻明白了陳鴻暉話中的意思。
文字記錄為何停留在這里?
因為在那之后,王弘才就被殺人滅口了。
所有的信息中,都只能表明有人花錢雇傭了王弘才,讓他時刻關注留意苗語柔的情況。
徐云書將筆記本還給陳鴻暉,隨口問道:“為什么能確定兇手就住在這附近呢?”
“王弘才的描述里,苗語柔是拖著大大小小的行李步行而來的。”陳鴻暉說道,“根據苗語柔的入住時間判斷,她自學院畢業后,就直接從宿舍搬走,來到翠竹別苑。”
“但是她的學校距離此地頗遠,在郊區的大學城里,她一個學畫畫的藝術生,不可能拖著這么多行李,跨過大半個城走過來,也就是說,苗語柔最后還是選擇了一種無法直達別苑門口,但能抵達這附近的交通工具。”
海市是一個二線小城,這座城市沒有地鐵,沒有城際軌道,奔跑在馬路上的公共交通系統,只有公交車線路。
“也就是說,她乘坐公交車過來的?”徐云書立刻明白了陳鴻暉的意思,隨即皺眉,“一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為什么不選擇打車,或者干脆讓父親開車接送?”
陳鴻暉臉上的表情未變,這樣的質疑他也曾有過,“因為她父親有另娶的打算,所以苗語柔父女間的關系非常糟,更糟的是,她的父親是個很沉默寡言的人,所以兩人之間的溝通特別成問題,女兒單方面厭惡父親。”
徐云書點點頭,他記得這個細節,苗語柔獨居的時候,從來都是父親隔幾個月來探望,根本沒有女兒主動的時候。
所以當他們聽到案情的時候,才會有點想歪了。
“我們從她父親那里了解到,苗語柔畢業的時候,父親曾為她提供這棟別墅作為居所,但她執意不愿,父女倆鬧得很僵,最后父親以租賃的由頭,女兒才勉強同意,那時她剛剛畢業,日常生活費用都是打工賺取的,據說只要父親不跟那個女人斷絕關系,她就不會接受父親的錢,所以當時苗語柔囊中羞澀。”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就可以理解了。
“從苗語柔就讀的學院出發,不轉車的情況下,直接抵達翠竹別苑附近的公交車只有一條線,考慮到她的行李太多,不太可能使用轉車的路線。”
陳鴻暉拿出手機,在地圖軟件上搜索,將這條公交車的路線標記出來,遞給徐云書,讓他對此有直觀的印象。
徐云書大致掃了一眼,立刻明白了陳鴻暉下判斷的底氣。
苗語柔就讀的藝術學院,雖說是隸屬于海市的,但因規劃的問題,坐落在偏偏郊區的大學城。
從學院到翠竹別苑整條路線,不僅跨越了大半個城區,還途徑一段跨越多條河流的長橋,在橋上這段時間根本無法停車。
而王弘才對此人的描述是這樣的——他騎著電動車來到正門口。
公交車上,司機不可能讓人把電動車搬上去。
所以這個人只有在學院和翠竹別苑這兩個地方,才能看到苗語柔的身影。
如果從學院出發,想讓電動車追上高速行駛的公交車,簡直就是開玩笑。
所以答案很明顯了。
這個打探苗語柔的人,是在苗語柔下車的時候看到她,并一路尾隨至翠竹小區的。
所以陳鴻暉的回答很確定。
這個高度疑似嫌犯的人,就算不是居住在這附近的人,但生活圈肯定也在這一帶。
“陳治安官,你想怎么查?”徐云書問道。
“我已經安排人去調查王弘才的手機通訊錄,社交賬號資料,以及個人資產出入明細。”陳鴻暉說道,“能雇傭這個人兩年,他們就算曾經是陌生人,現在應該也是熟識的狀態,還有,雇傭關系的話,應該會有金錢上的往來。”
這個調查方向的確很重要,徐云書對這一點表示同意。
不過還有一點值得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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