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清剿地下城全權交給崔月明,陳風翹起的二郎腿放下,開始考慮如何跟首京匯報了。
如今,長安破滅,所有作戰的殘部被俘,洪巖鈞已死,以他為首的二軍區高層也盡滅,二軍區的中高存在,幾乎是盡滅了。
可以說,針對二軍區的作戰,戰略層次已經取得勝利。
但是,這個報告,實在是讓陳風大傷腦筋。
這絕對是一個巧活,就簡顯得居功自傲,繁雜又有刻意之嫌。
歸根到底,還是自古以來的問題,功高震主。
哪怕陳風向來是和首京一條戰船,如今掀翻四大軍區排名第二的存在,依然是太過驚駭世俗。
這可是妥妥的、不打一點折扣、經過實戰檢驗的掀桌子能力啊!
這也是崔月明沒能看透的一點,為何陳風要放出重傷的訊息。
為了避嫌,為了完美“自辭”戰后實質掌控聯軍的位置。
考慮良久,陳風終于親自給首京致電。
電訊中,一篇前后銜接通暢、不長不短的文章,徹底將此戰始末完全匯報。
從半年前接手的反攻,到對長安的首戰即決戰,對地下城的帶隊突擊,洪巖鈞及一眾高層的死亡等等。
后方,還附帶著此戰的作戰消耗預估,以及地下城機密所得等等。
最后,陳風還著重表述,現在部隊在對地下城長安造就的乙型喪尸進行清剿。
等到撤軍之時,自己必然會將長安所得的一切數據以及洪巖鈞的尸身,親自送往首京。
收到陳風的匯報,朱總的專屬會議室,一眾人相顧一視,長舒一口氣的同時,臉上的緊張卻沒有完全退去。
“說實話...我真有些不敢相信,四大軍區排名第二的軍區...真的被正面擊潰了。”
“而且,只在一場作戰中,從正面被直接擊潰。”
說話的是政委何書齊,他表面上的表達似乎是對二軍區破滅感慨,另一層次上,也委婉的表達了陳風的可怕。
再超一層次品讀,只在一場作戰正面擊潰二軍區,即代表其有面向首京掀桌子的能力。
此刻,他已在向朱總隱隱展現心中的擔憂。
首京...是否還能繼續培養陳風,是否有資格培養陳風,是否還有能力馭使陳風...
朱總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抬眼有過任何一個表情的回復,就這樣繼續看著陳風的匯報。
許久,他才抬起頭看向胡振峰,
“二軍區軍事的最高層被破滅,西南方其余聚集地,還有充當防御屏障的職能么?”
胡振峰聞言,壓下大勝帶來的激動,從朱總的話中,他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韻味。
聯想到作戰前對二軍區的推演,他仔細考慮了好一會,方才回答,
“別的方面我不敢說,但軍事層次上,面向國土之外的防御,實際上早就名存實亡了。”
“以前,有長安方面的引導、總領還好一點。”
“現在長安被擊破,二軍區最高層領導被陳風一網打盡,其他聚集地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土皇帝。”
說著,胡振峰的臉上閃過一抹難色,似乎在考慮是否要繼續說下去。
抬起頭,迎著朱總的目光,他一咬牙,終歸是將心中的話全說了出來,
“同推演過程一樣,若二軍區戰敗,沒有洪巖鈞執掌,等到陳風撤軍之后,其屬地便會失去最后的鎮壓,徹底...徹底從首京失聯。”
“我們...鞭長莫及!”
胡振峰的話,聽得在在場的其他人心驚肉跳。
雖然他沒有挑明了說,但這樣的局勢分析,只對一個人最有利,那就是陳風。
從以往的各種作戰表現,再到陳風擊破長安,種種結局都證明,現如今的他是唯一的、現象級的大將,是擁有將可能破碎的河山重整的天選之子。
文能提筆安天下對他來說,尚且打個問號。
但武能上馬定乾坤,他一定擔得起。
縱使他不留駐長安,任憑二軍區怎么亂,以后他也有能力重整。
可問題就是,現在的陳風太猛了,已經猛到有點不敢去用。
這和他個人的武力值完全分開了,他現在已是一個新興勢力崛起的代表。
眾人紛紛抬頭,看向朱總。
當初,全力培養陳風決定是朱總拍板、眾人跟進的。
如今,陳風一戰表現出來的能力及潛力,超脫了他個人武力值帶來的壓迫。
他是一個成長起來,比洪巖鈞可怕一千倍、一萬倍的家伙。
更何況,這家伙是一個進化體,麾下任用的各級指揮員也都是進化體。
近乎無限的精力,未知的壽命,一旦勢力大成,這將是一個近乎大日永駐的“皇朝”。
他是國家之幸,可凡事都有兩面性,這恰恰也是國家之不幸。
不受掌控的劍,只能賭它使用時會不會割傷自己的手。
哪怕朱總將他擋住接班人培養,也只能算是賭上國運。
畢竟,軍事和治理國家,完全是兩碼事...
“你們說,陳風會是第二個洪巖鈞嗎?”
朱總的話,悠悠響起,無疑是給本就心驚肉跳的眾人,又下了一劑猛藥。
率先回答他的,還是胡振峰。
他站起身來,目光灼灼,
“到目前為止,陳風的行事風格及準則,和洪巖鈞截然不同,沒有任何偏離培養路線的表現!”
朱總微微點頭,又掃向其他人,
“你們呢?”
政委何書齊,政治主任霍榮光,總參謀長于戶振三人都相繼表示贊同胡振峰的判斷。
朱總見狀一笑,話風大轉,透著灑脫,
“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
“這是一個全新的時代,一個和舊時代必將分割的新時代。”
“原有的一切,都將會被打破,為什么一定要用固有思維去衡量全新的事物呢?”
“自古以來,時勢造英雄和英雄造時勢,總是爭得喋喋不休。”
“可不管是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勢,歷史終歸不斷向前,所以阻擋歷史前進的人,也必將在歷史下化為滾滾塵埃。”
“所以,陳風不論是不是我們正確的選擇,其實并沒有那么重要。”
“歷史自會糾錯,不正確的選擇,只會在歷史行進中滅亡。”
說罷,他看向胡振峰,
“所以,給受傷的陳風表示慰問了么?”
聞言,胡振峰虎軀微挺,立馬領命去辦。
長安,收到上頭回訊的陳風,看到幾乎未提公事的慰問,再度翹起了二郎腿。
如果,這封信是立即回復,那才是危險的表現。
有一定時間緩沖,正應對上頭對自己的緩沖。
“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
無獨有偶,陳風低聲喃喃,竟和遠隔千里的朱總說了同樣的一句話。
長吁一口氣,陳風暗暗發呆。
冥冥之中,似乎衍生了一股莫名的力量,讓他不能停下腳步。
“距離自己完全不受束縛的真正自由,究竟還有多少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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