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思維層次是陳風的強項,又不是他的強項。
最起碼,遠不如蘇子文純粹。
回歸云豐,他試著聯系綠植,想以它為切入點,找到有關思路。
只可惜,綠植經過他的改造,早已順應它的模樣。
也許,只有新縣的那株存在,能給他一些答案。
體軀的崩潰,無時無刻不在繼續。
就像是催命的符咒,逼得他不得不奮力前行。
陳風又想起西歐的泰坦巨神,觀測它的粒子構成,說不定有新發現。
不過,走之前還有一些瑣事需要處理。
云豐,陳風的辦公室,首京的古文正等人相繼入內。
從白頭鷹回歸,他們一直沒有離開。
上頭的命令是,讓他們等陳風進京時一道。
陳風心里清楚,這是希望在回京時,能讓他成功培養出一名八階戰士。
可八階是一個全新的領域,他暫時是沒這個本事了。
而且,他原本預想的、在白頭鷹帶著他們借機訓練,也沒有達成。
世事難料,誰能精準的把握下一階段面臨的會是什么呢?
現在,陳風的體軀又在不斷崩潰。
在徹底完好前,他甚至騰不出手來做其他事。
當然,這件事他誰都沒有訴說。
看向眼前的五人,陳風微微一笑,
“各位,是時候回去了。”
聞言,古文正目光灼灼的看著他,欲言又止。
陳風當然注意的到他的目光,知道他想留在自己身邊。
他又笑了笑,輕聲開口,
“我會同你們一起前往首京,各位,你們離八階還有些距離呢。”
“再說了,鋒利的劍,應該出現在該出現的戰場才是。”
話音落定,古文正眼中的灼灼之光稍褪,已經讀懂了陳風的幾分用意。
燕玉協眸光流轉,也隱隱把握一絲,但并不明了。
唯有曾經朱總的衛兵小吳,幾乎摸懂了陳風隱喻的所有。
略微低頭,他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盡量不露出一絲異樣。
陳風瞥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相伴那么久,小吳是在場唯一多時間近距離接觸陳風、近距離接觸朱總的人。
他對某些事情的敏銳,遠超其他人...
回京的日程,就在當日。
夜還未半,一行人已經身處首京。
昔日朱總的辦公室,陳風和胡振峰相對而坐,快速交流。
有關白頭鷹之行,云豐的科研進程,到未來各方面的發展和預測,都包含在兩人的談話。
對于其中重點內容,胡振峰略作提點,這是待會面將要提及的。
談話中,陳風得知,現在的朱總,每天清醒的時間已然不到一個鐘頭。
并且,大部分的時間都需要借助呼吸機才能維持正常呼吸。
兩人的交流,還沒有過上第一遍,朱總終于清醒過來。
胡振峰爭分多秒,帶著陳風面見。
每一次見到朱總,都是不同的際遇。
如今,他只比死人多一口氣。
取下呼吸機,他瘦脫形的臉,褶子垂到一邊。
若不是睿智的氣息深入骨骼,陳風甚至不敢認,這邊是當初那個霸氣內斂的一超最高執掌者。
陳風還沒開口,朱總斷斷續續的虛弱話音,倒先響起了。
“陳風...”
“這個...國家的權...權柄,”
“交...給你...”
“你有...足夠的信心么?”
陳風沉默,他早猜過這個結局。
可結局到來,他的心比得到答案前,更加復雜。
從始至終,他都不是貪戀權柄的那一人。
他甚至不渴望躍馬橫疆,只想做那個不被束縛的、能自由漫步于安定世界的、胸無大志的普通青年。
末世改變了他,經歷改變了他,朱總改變了他。
他建立云豐,培養戰士,守護幸存者,歸根結底為的都是不被控制。
最多,加上一條,保護他想保護的一部分人。
他知道,他根本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救世主。
陳風陷入沉默,胡振峰有些著急。
他再不回答,胡就要開口了。
“陳風...”
“我素知你心。”
“沒關系...”
“時代...在變。”
“不管你...是否承認...你都是頂住天的那人。”
“沒有人...比你合適...”
朱總的話,到此為止。
但后半段的話,卻是由陳風自己,在內心訴說。
事實確實如此,不管他愿不愿意,這條路是要走到黑。
外界,他早是欽定的繼承者。
內部,威望、實力等等,也只有他坐這個位置,動蕩最小。
他一眾在乎的人,仍需要守護。
云豐和首京沒有爆發矛盾,還是因為他的繼承者身份。
最重要的是,朱總之后,真的已經沒有合適的執掌者了。
“朱總...”
陳風一臉苦澀,
“我真的很想拒絕,可我無法拒絕。”
陳風答應下來,朱總長吁一口氣,整個人都透出一抹輕松。
“盡人事...聽天命...”
六個字,是說給陳風聽,也是說給他自己聽。
執掌最高權柄一生,兢兢業業也不失戰戰兢兢之時。
到了此刻,他終于能全身心的放下了。
至于后事如何,看陳風,看天命。
“朱總?”
陳風輕聲呼喚,后者卻不再應答。
似乎,放下包袱的他,真正迎來了一個短暫的休憩時刻。
重新戴上呼吸機,讓朱總安心休憩。
兩人重回辦公室,繼續先前沒有結束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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