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謀千歲 > 第89章 這綠頭王八也不是頭一回當了
  齊照,溫泉山莊的護院,生了副清俊的容顏,風流倜儻,大方嘴甜,擅以小物籠絡人心,甚討丫鬟婆子喜歡。

  前幾日明棠瞧見阿麗的新珠花與香囊便覺得不對,讓拾月悄悄查探了,曉得此物并非阿麗從明家帶來的,便猜測是他所贈,如今一看,兩人竟早已經勾搭到一起去了,看來果然沒猜錯。

  明棠前世里來溫泉莊子的時候,乃是明年開春的時候,彼時她在明府終日郁郁,鳴琴為了叫她開懷,便提議她去莊子里小住半月,泡泡溫泉散心。

  離開叫人窒息惡心的明府,明棠果真松快不少,夜里也難得安眠,夢中爹娘安在,爹爹帶著她在花園子里玩秋千,阿娘在一側溫和地笑,她已然許久沒有這般平靜。

  但這笑聲漸漸成了雜音,父母親的臉糅合成一團,成了鳴琴屈辱痛苦的淚眼。

  她睜開眼,只覺自己浸在一股子粘膩的濃香之中不得動彈,不能言語,視線所及之處便是不遠處被齊照強壓在桌案上,滿臉是淚的鳴琴。

  不知多久,齊照終于起身,卻瞧見榻上的明棠醒來,見她動彈不得、目眥欲裂,竟翻身上了她的床榻。

  醉醺醺的惡臭酒氣在她的臉前、脖頸前亂拱,明棠寧死不從,氣血上涌,猛得嘔出一口血來。

  這血驚呆了齊照,門外亦忽然涌進一大群奴仆,還有幾個不大相識的士族郎君,皆是左近的士族山莊里的主子,說是來尋明棠同賞月色,卻將渾身污穢的鳴琴,與被齊照剝得衣衫不整的明棠盡數收入眼中。

  也正是隨著門開,夾雜著深秋涼意的冷氣一下子涌了進來,她與鳴琴忽然有了力氣——

  鳴琴顧不得遮掩身子,操起一邊掉落在地上的瓷枕,幾步上來,狠狠地往齊照頭上砸去。

  而明棠亦是抖抖嗖嗖地攏好了自己的衣裳,勉力將齊照從身上推開,躲在了被衾之下——這皆是下意識的動作,而落在旁人眼中,便成了她做賊心虛。

  明棠還未從溫泉莊子回去,滿京城便都是風言風語,傳言明家那位長房嫡孫明棠體弱不能人道,便因此愛慕男色;而其身邊的使女亦不堪寂寞,二人一同勾搭護院成奸,就在主子屋中成就好事。

  那奸夫葷素不忌,剛與使女成事,又上了明棠床榻,被眾人撞破之時雖然還未得手,那小郎君卻已經媚態橫生,宛如孌童。而眼見著事情被撞破,那使女便奉主之命,便想要殺人滅口。

  這般緋聞消息比人飛得還快,明棠瞬間顏面掃地、清譽無存。

  齊照一口咬死是明棠主仆二人蓄意勾引,引得人言喧囂,恨不得逼死她與鳴琴。

  就連朝堂之上那些言官都有人上書諫言,彈劾明家長房長孫背德墮落、命奴行兇,枉為士族之子,哪能承襲國公之爵?

  明棠所受流言蜚語之侵擾宛如實質刀劍,叫她在初來上京的那陣時日步履維艱;而被人強迫的恐懼惡心、憎惡痛恨感更是如影隨形,宛如心頭大山,再回憶起來,明棠都忍不住喉頭發緊,幾欲嘔吐。

  即便齊照只是拱散了她的衣襟,不曾觸及到她最深處最要命的那個秘密,卻也不妨礙明棠要將他找出來,親眼瞧見他被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故而今次她來溫泉莊子的目的,沈鶴然是其一,齊照便是其二。

  在再見齊照之時,明棠已在難以自已的憎惡之中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她上輩子到底是有些經驗淺薄,以為是明家不肯叫她襲爵,故意毀她名聲,但如今再看此事,便知這不是那幾位空有惡毒卻無頭腦的酒囊飯袋做得來的局。

  這一局做的簡單粗暴卻又猝不及防,細細想來環環相扣,心思縝密,惡毒至極——那一夜她與鳴琴皆動彈不得,必是中了藥。

  她且不論,鳴琴這般力大如牛,一般藥對她皆無效用;而這藥,竟還能隨著眾人推門而入的冷風而瞬間消弭——這等迷藥絕不是凡品,明家人可拿不到。

  既不是明家人,便還有明棠未知的黑手,還不能打草驚蛇。

  拾月卻并不知曉這些舊事,屋中兩人都喝了酒,有些情濃,竟就吻到一處去了,難舍難分。

  阿麗氣喘吁吁地被齊照一把抱起,齊照一腳將門帶上,雖看不見了,卻也曉得是一屋春色。

  拾月不住搖頭:“時日才這樣短,她就信了齊照,連身子都許出去,果然是個年輕丫頭,這樣容易被騙。難怪我瞧她這幾日眉松骨張的,原來是……”

  受了男人滋潤,這才這般滿臉春色。

  不過這話太葷,拾月不敢再說,停了下來。

  明棠卻失了繼續往下看的興致,只是轉身回去:“她便全然無辜?這可未必。”

  拾月好奇問起:“這又何解?”

  明棠沒答。

  前世里她便琢磨過數次,想要往她房中下藥,又能將引人入室的時機把握地這般好,定有內鬼相助。只是彼時她身邊內鬼甚多,不知是誰,更不知是如何不聲不響地下了藥。

  但選仆從那一日瞧見阿麗,明棠心中便已然隱有猜測。

  其實不僅僅溫泉山莊是她有意來的,便是那一日選仆從的時候,阿麗也是她故意留下的。

  阿麗并非生面孔,前世里她也是采買進明棠院子伺候飯食的,亦跟著去了溫泉莊子做飯,只是存在感不大高,從溫泉莊子回去之后不久,就不慎在明府的小花園里溺水死了。

  明棠兩世里經歷了不知多少陰謀詭計,溺死本就蹊蹺,她又從不信巧合,將兩件事情疊在一處,只勾出阿麗這么個共同點,明棠早就起了疑心,才故意將阿麗留下,帶來山莊,以驗猜測。

  而在病著那一日,從看見阿麗腰間的香囊那一刻起,明棠便可斷定,阿麗就是那個內鬼,她伸手探阿麗腰間,便是想要那香囊一觀。

  迷藥那一夜,鳴琴忙著收拾東西,彼時還沒有雙采與拾月,是阿麗替她打理的床鋪。而那繡著蘭花草的香囊懸掛在她帳幔之上,又在后頭的混亂之中不知所蹤。

  士族子弟多有在床榻前懸掛香囊、以作安神之用的習慣,連鳴琴也常常這般伺候,彼時她當真不曾將此香囊放在心上。

  但如今再看,此香囊必然正裝著迷藥。

  明棠想親眼來看看,也只是想瞧瞧阿麗是如何與齊照勾搭在一處的。

  想不到,竟是一個“情”字。

  香囊之主阿麗,與清清白白齊照,如今又齊聚一堂。

  好戲正待開場。

  而明棠其實早已先反將他二人一軍,也不知這兩只顛鸞倒鳳的野鴛鴦曉不曉得。

  拾月卻還在念:“我聽鳴琴和我說,你們士族的規矩,郎君院子里的使女皆是當通房預備的,除非是郎君不受用,到了年歲才能放出去,阿麗不會不曉得這一點,怎敢與人……這般?”

  明棠不在意地說道:“這綠頭王八也不是頭一回當了,齊若敏與明大郎君,這綠帽可比阿麗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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