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謀千歲 > 第216章 謝不傾掐著她的腰壓出一圈兒的紅痕
  明棠垂眸下來,看著謝不傾那雙蒼白而精致的手就落在她的衣扣上。

  進一步,便是旖旎春鳴,交頸纏綿;

  退一步,也可偃旗息鼓,再度安眠。

  全在她手,任她選擇。

  那是她從未受過的尊重。

  明棠兩世,前世里淪落風塵,輾轉異鄉,縱使最終靠著在金宮之中學來的一身本領在南陳混了個從龍之功,也未必當真受過尊重;

  今世里,重回上京,因在暗中埋局謀線蟄伏,伏低做小,人前也未必能得幾分薄面。

  而這位初初相見,便威逼利誘著她獻身的九千歲,而今卻拉著她的手,與她緊緊十指相扣,問她,她要還是不要。

  明棠眼睛一眨,又滾下淚來。

  她當真要么?

  一時之間似乎不曾想清楚,謝不傾也不如同從前一般壓著她強要,只是摩挲著她的發頂,輕輕地啄吻她的臉頰:“皆在你。”

  明棠的手還壓在他的腰腹間,微微垂著頭,看不清神情。

  謝不傾見她似有退卻之意,卻也不著惱遺憾,只是欲將她從自己身上抱下來:“若是不要,這會子歇著便是,明兒我沒甚大事,只陪著你料理你院子里這些亂糟糟的事物,可好?”

  明棠的手,這會子卻還是探入他早已經被輕薄得十分凌亂的衣襟。

  她臉頰有些滾燙,還未褪下去的哀愁與一下子竄起來的不甘糅合在一起,驅使得她心中一股無名火越燒越旺。

  天要她死,早已不只這一回。

  縱使死也死罷,也不應留下憾事,才不枉在這人世間走一遭!

  縱使這天要她死在今兒夜里,至少在這一件事上,她也值當,死而無憾了!

  她是心甘情愿,與從前喝醉酒時被謝不傾半騙半哄著共赴極樂不同,明棠似乎從未有這樣一刻,不計前因后果地,全心全意地投入這一場情事。

  “我要你。”

  明棠才哭過,嗓音軟糯沙啞,謝不傾在黑暗之中的衣料摩挲沙沙聲中聽得分明,卻猶有些不敢置信。

  她當真愿意?

  而明棠見他遲遲沒有動作,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一口咬在他的胸肌上:“我說,謝不傾,至少今夜,我要你!”

  謝不傾終于聽得分明。

  他那往日里都平靜無波的黑瞳底,此刻如同驟然落入了一池的星火,銀光碎碎,熠熠分明。

  “明棠,這是你說的,自別后悔。”

  “我明棠所言,一言九鼎,從不后悔。”

  謝不傾便解開了明棠的發。

  她今日睡得急,馬尾也不曾散開,只是這般睡了,謝不傾此刻便伸手便抽去了她固定發絲的木簪,任由那一頭青絲如瀑般垂下。

  她那才哭過,沾了梨花帶雨的芙蓉面,便在這一頭墨發之中,盈盈不可一捧。

  明棠卻也不甘示弱。

  她含著一股子勁與氣,伸手去解謝不傾松松散散挽起的發帶。

  兩人的發一下子交纏在一處,而謝不傾傾身而下,長指插入她的發絲間,牢牢地將她按自己自己,幾乎將她整個人都嵌入自己的胸膛。

  謝不傾熾熱的唇便烙印在她的瓊口之上。

  輾轉反側,勾動她的軟舌與貝齒,好似要將她的氣都吞入自己的腹中;

  明棠被吮得舌根都發麻,兩人的衣裳早已經解開散落得不成模樣,滾燙細膩的肌膚貼在一處,如同沾濕的綢緞纏在一起,密不可分。

  欲念與理智,前者飛升,后者墜落。

  她從未像這樣一刻,不再避開唇齒相接時炸響在心中的雷動心跳聲,只憑借著那一股子氣,迎著謝不傾而上,卷入他的漩渦之中,與他緊緊交纏。

  唇角都被吮得破皮,明棠好似發了狠的小獸,手也纏上他的脖頸,幾乎將自己整個人都投入他的懷中。

  一點點淡淡的血腥氣,反而激得人如同見了血的獸,誰也不肯讓著誰,好似非要在這一吻之中占個上風。

  謝不傾的手,自她柔嫩的肩胛漸漸而下。

  處處點火燎原。

  明棠被他輕攏慢捻的動作彈撥地顫抖,如同含苞欲放的花蕾,卻仍舊要維持著自己搖搖欲墜的理智,竟學著謝不傾的動作,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可掌下的肌骨無一處不韌而堅硬,明棠與他相觸,更覺得自己如同卷入他山川大河之中的一葉扁舟。

  弄到狠時,她壓著嗓子,憋著哭吟,也要一口咬在他的左側胸膛。

  直到好似在唇齒間嘗到了血氣,她才松口。

  肌骨下,正是他灼灼跳動的心。

  “謝不傾,不許忘了我。”

  明棠感知到那一顆心的跳動,禁不住無聲地嘆息。

  但她又想,她如蟪蛄不知春秋,日后恐怕也不知能活到什么歲月,謝不傾忘了也好,不必將她這般轉瞬即逝的蒲草念在心里。

  而謝不傾卻好似察覺到她心中所想,他捧著明棠的臉兒,一面將她重新壓在身下,一面深深吻她,在唇齒銀絲交纏間念她:“明棠,事到如今,你一輩子也只能在我身邊。”

  明棠不知怎的,只覺得腦海之中輕輕一嗡。

  “為何?”

  明棠氣喘吁吁,卻仍舊要堅持問他。

  他于巷道迷蹤之中駐足扣門,一探究竟,卻在她緊緊貼在自己胸膛的耳邊輕笑:“這里……這里……還有這里,哪一處不是我的——你,只應當在我身邊。”

  那一瞬,火更是燎原而起。

  心隨意動,意隨情動,她早已經有些難耐。

  若是往常,明棠知羞,自然不肯反應;

  而到了今夜,像是在墜落深淵前的最后一點空懸,明棠只想順應一切,不留遺憾。

  她一把握住了謝不傾的大掌,引著他而走。

  謝不傾卻反手扣住她嬌小的手,以另外一只手撫弄著她的小腿,壓在自己的腰側。

  情如潮,欲如火。

  謝不傾也已有察覺。

  她比從前任何一回都要坦誠,并未掩藏自己心中的一分一毫,只順應著一切,要同他纏綿沉淪。

  “莫急。”

  “太急,總是要傷人。”

  謝不傾的語氣,分明還是那樣不疾不徐。

  可明棠卻顯然瞧見,他額頭滑落的那一大滴汗珠。

  誰急,倒也不一定。

  明棠一雙貓瞳如媚,手被謝不傾制住,竟仰頭去吻謝不傾心口方才被她咬出來的那一圈血痕。

  她的氣力不過那么點兒,咬出來的一圈兒牙印也不深,不過只是一點兒細細的血絲溢出,而她柔軟濕潤的唇舌就在心口處蜻蜓點水似的掠過,而隱在貝齒后的軟舌,又時不時勾弄下他胸膛的血絲,卷入口中。

  紅潤潤的唇上一點兒血絲,倒如同點染的口脂一般。

  水光靡靡,而明棠便迎著謝不傾越來越熱的視線,輕輕舔去唇上的血絲。

  “謝不傾,你再是如此柳下惠,算上彼時宮中那幾回,便是第三回了。到底是行,還是不行?”

  明棠在挑釁他。

  就像是當年兩人在城門口初遇之時。

  明棠被他嚇得咬得嘴唇出了血,而他卻用長指一揉,將那點兒血絲勾進他的口中。

  今時今日,卻成了這小狐貍以九尾都勾著他,吃著他的指他的血,要將他拉入極樂地獄。

  明棠的腿纏在了他的腿上,輕輕踩著他的腳背,仰著眼兒看他。

  謝不傾在暗中可視物,只看她如同滿身緋色的妖魅,這一刻,幾乎要將他的魂魄都吸入她的眼中。

  便是地獄又如何?

  若有明棠,便是極樂。

  謝不傾輕笑一聲,再不壓著自己胸膛之中的粗喘。

  “回回也不見你討得什么好處去,小廢物。”

  醫囑猶在耳邊,但謝不傾卻多了去了的別的法子給她快慰。

  明棠要的厲害,他卻不肯輕易給,給得慢吞,半晌不得一點爽快。

  她總是不如謝不傾克制隱忍,再是耐著滿腔的迫不及待,卻仍舊從她抓著謝不傾汗濕的衣襟越來越緊的手指上可見一斑。

  “謝……謝不傾,你!”明棠怒瞪于他。

  謝不傾亦是滿目的晦暗,而他卻只是這般看著明棠,挑眉輕笑:“我又如何了?”

  明棠氣結:“你分明——分明知道!”

  謝老賊的面皮卻向來極厚。

  他不溫不火的,在這一夜分明比從前洶涌不知多少的情潮之中格外游刃有余,將明棠好似那搓圓揉扁的糍粑,架在火上烤。

  *

  一夜交融。

  明棠撥開云霧,往自己心中難見真容的最深處走去。

  有人灼灼如妖,紅衣墨發,纏著她的情與她的欲,一同墜落滿地月華。

  是——謝不傾?

  是——謝不傾!

  是——謝不傾。

  他在她的心中深處站著,無聲地望著她,看著明棠呆呆地立在原處不知該如何動作的模樣,便一步步向她走來。

  *

  夢中纏綿,一夜疲累,天將要亮時,明棠又夢見驛館之后。

  謝不傾在樓上看她,而明棠下榻廂房之時,那些廠衛番子們已不知隱去了何處。

  但明棠知曉,謝不傾正在明棠對面最大的那個廂房歇息,那些番子們便決計不可能離開,故而整個驛館皆還是安靜非常,靜可聞針。

  明棠淺淺思索了一番謝不傾的存在是否會影響齊照與雙采今夜的安排,但思來索去也并未得出結果,便還是打算按照先前準備的那般,靜觀其變。

  那黑臉奴仆果然在收拾齊整后過來領賞了,看著憨厚老實極了。

  明棠賞了他一吊銅錢,又問了些與明府有關無關痛癢的問題,那奴仆回答了幾句,氣氛一時甚為融洽。

  許是對明棠的蠢笨與不足為懼放了心,黑臉奴仆起初還設防,后來便隨意許多,走的時候笑容里甚至摻了些輕慢之色。

  明棠看在眼中,只笑明府的人對她到底太過輕看。

  待打發他下去,廂房之中只剩下鳴琴與明棠二人時,鳴琴還是撇了撇嘴。

  她不知謝不傾的那些怪癖,自不知道此人的話多么險惡,但她仍舊對明府的人很有警惕:“此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可不信他有什么好心思。”

  明棠笑道:“你的擔憂不無道理。”

  她便氣鼓鼓起來:“小郎既知道,怎還賞他東西?”

  明棠笑而不語。

  她賞東西不過是個借口,借機套話是真。

  要害她的不曾害死她,反而被她套出來這黑臉奴仆背后之人是誰,著實是明府蠢蛋們的作風了。

  鳴琴心性純真,她雖聰慧,卻太過剛直忠誠。過剛易折,明棠實在不愿再看她為了自己觸柱而亡,這些腌臜事兒,便也先不告訴她罷。

  故而她道:“奔波甚久,我十分勞累了,不如打點一二,用些干糧,即刻安寢罷。”

  鳴琴果然不再糾結此事。

  明棠謹慎,一路上都不曾用驛館準備的飯菜,只用自己彼時讓鳴琴準備的干糧,連茶水也只讓呈上些許溫水。這水也得經鳴琴細細查驗,方敢入喉。

  她這般小心警惕,防著誰不言而喻,鳴琴大感前路艱險,對明家的惡意更足三分。

  瞧著小郎好似一夕長大,鳴琴唯感辛酸。

  不過正這般想著,她便發現才洗漱完畢的明棠,竟悄悄摸摸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佩囊。定睛一看,就見明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從其中拿出一枚糖丸,立刻塞進嘴中。

  鳴琴失笑——才覺得她長大了,又還是如同孩童那般,貪甜愛味。

  而明棠也發覺自己被鳴琴逮了個正著,臉上有些薄紅,轉了轉眼睛,竟走上前來,也往鳴琴嘴里塞了一顆糖丸。

  “好姐姐,且饒我這一回,下次再不敢了。”

  鳴琴最是嘮叨不過,明棠可不想聽她念經。

  鳴琴也只得搖了搖頭:“總是小郎吃得消我。”

  她無意再說,明棠鮮活些也好,隨即轉身過去收拾廂房了。

  這廂房雖大,卻著實有些簡陋,尤其那床板子,簡直硬的令人發指。

  她曉得明棠一路坐馬車坐得腰酸背疼,斷然是睡不得這樣的硬床的,她一時走不開,便喊了雙采,去尋管事再貸兩床錦被來。

  雙采卻不知怎么,自樓下上來,便有些發愣似的。

  鳴琴喊她數聲,她才終于反應過來自己要去做什么,一雙眼睛仍舊木木的,似乎失了鮮活之感。

  鳴琴許久不曾仔細打量她,今日一看,才發覺她臉色憔悴,唇色都淡淡的,做事也帶著一股子心不在焉之感。

  她本想呵斥一二,自己卻也覺得疲乏的很,便什么也沒說,只打發她去鋪床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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