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謀千歲 > 第256章 起了壞心,含著
  他勾著她的唇舌交纏,誘哄似的引著她往自己的唇舌陷落。

  直到一吻畢下,謝不傾的唇色都與她的唇一般殷紅。

  明棠垂著眉眼不敢看他,謝不傾見她羞赧模樣,捏了捏她的下巴,卻沒再動手動腳,而是將明棠從桌案上扶了起來,將她被壓散的發髻以及身上的衣襟整理好,勾唇一笑道:“今日帶你去個去處。”

  “什么去處?”明棠壓了壓自己被吮吸得有些發麻的唇角,面上一抹壓不下去的艷色。

  謝不傾眨了眨眼:“到了就知道了,如今問,反而失了趣味。”

  明棠心中還記掛這昨日來暗算自己的“封無霽”,還有滿府亂七八糟的事情,下意識有些推拒:“眼下要處理的事情還多,樁樁件件都不曾處理干凈,如今就去的話……可否下回再去?”

  她原本想回絕,可在謝不傾的目光下如此被盯著,她又說不出那拒絕的話,只能換了個說辭,說是下回再去。

  卻見謝不傾俯下身來,手指在她的頭頂輕輕一敲,不大疼,倒有點癢癢的。

  他說道:“有些事,好幾年來也只能見一兩回,錯過了,再見便難了。你又何必事事都想著自己一個人扛著處理?

  不過只是一晚上的功夫,難不成你耽擱這一晚上,事情便解決不了了?這府中能主事的人也不少,若你日日都只想著明府之中的這些爛攤子,哪一日有松口氣的功夫。

  四房的夫人和大長公主卻也不是吃素的,不必事事都攬到自己的身上,讓他們也出出力氣,便也曉得他們個個手中都有本領。”

  他這般說話,卻是從前極少的。

  從前他總是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想將她帶去哪就帶去哪,想要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還有現在這般同她商量著說理由的時候。

  明棠心中還有些猶豫不決,便瞧見青年人的眉眼稍稍軟和了一些,話也說得更軟了點:“難得有這樣的好時候,便當是陪我出去散散心也罷。”

  明棠實在吃硬不吃軟,被他話這般說著,也不知如何拒絕。

  想了想,阿姊的毒有芮姬照看著,這兩日也應當快好了,四夫人定有功夫騰出手來處理,她便是一夜不在,確實也沒什么大礙。

  于是明棠也只好點了點頭道:“好,今夜便去吧。”

  謝不傾揉了揉她的鬢發,在明棠低下頭去,將自己腰封系好的時候,深深看她一眼,似是要將她牢牢映在眼中。

  鳴琴原本在外頭收拾東西,聽得他二人這個時辰要出去,幾度欲言又止,卻還是打算開口。

  明棠還在心中想著,她琴姐姐最不喜歡她他人出去鬼混,卻不想她只是叮囑兩句:“如今雖然已經開春了,夜里的夜風還是涼,大人不如多帶一件氅衣,免得郎君冷了,您也被冷風吹著了。”

  得,竟是在關懷謝不傾的?

  明棠沒想到鳴琴如今連謝不傾都算自己人了,臉上有些驚異,正欲說些什么,便見鳴琴不輕不重地在她的背后輕輕一推:“去罷,日日悶在屋子里頭,沒有半分好處。”

  明棠正要回頭看她,手便已經被謝不傾握入掌心。

  謝不傾的大掌比她溫暖不少,將她小小一團的手團在自己的掌心里,明棠心中一停,有些暖暖的安全感在心底泛起了漣漪。

  謝不傾在前頭走著,明棠跟在他的身后,有月色落了他滿頭,越發顯得他的眉目輪廓鮮明俊麗。

  明棠有那樣一剎那,想起些荒謬的詞句——

  月色落滿頭,也算到白首。

  明棠知曉自己的身份,還有那些她到如今都還在搖擺不定的心意,心知肚明自己與謝不傾離“白首”這個詞還太遙遠。

  但如今他就在身邊,手掌亦在自己掌中,得了他從未在旁邊面前展露過的溫和與寵溺,明棠便也敢妄想一二“白首”。

  明棠正想著,一陣夜風便拂過。

  正如鳴琴所言,這夜風確實還有幾分寒意,有夜風拂過,明棠便覺得有些冷得縮了縮脖頸。

  謝不傾便立即朝她的方向看過來,握著她的手的大掌一緊,渡了些內力給她:“一會兒出去便到了馬車上,先忍一忍冷。”

  明棠不由得失笑:“怎么如今連冷都要‘忍一忍’了?難不成,我是什么風一吹便倒的身子不成?”

  謝不傾笑道:“你是個瓷娃娃一般,誰敢叫你受半點兒委屈。”

  他說著,神情是明棠從未見過的松快。

  明棠跟在他的身后,與他略微錯后了半個身子,一前一后地走著。

  月色下兩人的身影一高一矮,也這般交纏在一起,明棠有幾分出神地看著地上的影子交纏,連身前的

  謝不傾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有些無奈地看她一眼:“看路,不許看我,再看,沒得看不見腳下的路,跌一跤了。”

  明棠應了一聲,他眼底便又有了些笑容:“乖一些。”

  謝不傾的容色太絕,即便是略微沾染些這般的笑意,便足夠叫她目眩神迷。

  他著實是明棠兩輩子都從未見過的,那般驚才絕艷的人。

  小小“郎君”的心里,便也生出些微小而不能讓人知曉的歡喜。

  即便他的身子不健全,明棠卻也毫不在意——見他如此,便已是青山。

  是不是健全人又有什么要緊?

  或者,他不是個健全人,反而叫明棠心中安定。

  明棠又想起昨夜做的那個夢里——金宮之中,她雖從未接客,卻也見過那些急色的客人是如何不顧人之意愿,強行要金宮之中的各色女郎與他們歡愛的模樣。

  如此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實則不過是這些男人們惡臭臟污的隱蔽所。

  有人喜歡私下里“幽會”,那些模樣明棠還未見過;

  但有些人卻偏生喜歡酒池肉林,滿目淫靡。

  明棠曾被花無葉押至“酒池肉林”之中旁觀,見過那些衣冠楚楚的郎君脫下這一身衣裳之后,究竟是個什么急色又惡心的模樣。

  滿目的惡心。

  金宮之中縱容出了他們數不清的欲望,明棠見過不知多少兇殘難當的場面。

  年紀尚小便被蹂躪得不成模樣的小小女郎,從未嘗過所謂的魚水之歡,也許上一場傷甚至都還未養好,便被鴇母逼著去見下一個客人,提及這男女之間的事情,便是滿目的痛楚驚恐;

  昔日也是士族女郎的貴女,卻被逼著在接客之前便學盡了討好男人的本事,一身的皮肉,竟沒有一處是多余的,處處都可用于取悅男人,稍有練習不佳,便被鴇母施以責打餓肚;

  甚至還有人就喜歡纖瘦病弱的美人,鴇母便特意選出些尚且在長身體的少女,責令這些少女不能用膳,日日都用錦緞將她們的腰身緊緊束著,一日比一日緊。這些錦緞確實曾束出了穿著衣裳看上去婷婷裊裊的腰身,可身上的衣裳脫去,便只能看見被勒得變了形的胸骨。

  她們呼吸都呼吸不過來,卻偏偏又要被那些恩客纏著做那些事情,于是酒池肉林之中,也多有因為腰束得太緊喘不過氣來,在被迫歡好之時,被握著腰身而窒息斷氣的少女。

  ……

  種種模樣,即便是隔著兩輩子,明棠想起來都仍舊覺得有些心驚。

  在金宮那樣的地方呆著,便是只看一日兩日,恐怕也會對這世上所有的男人失去興趣,對那檔子事也只剩下惡心。

  明棠到如今都有些不敢想,若是自己也要與人做那般事,便是心上人,她也只覺得驚慌失措,所以心底才會那樣厭惡恐懼男人,有人近了自己的身,展露出一絲一毫要沾染玷污她的意思,她便控制不住地覺得胃底痙攣,要將自己滿腹的惡心都吐出來。

  ——興許上天知道她的恐懼與懼怕,才也有一個謝不傾,與她站在一處,她聞不見半點她最惡心的男人濁臭,只被他渾身的冷檀香氣包裹。

  明棠心中想著這些亂糟糟的,沒注意到前頭的謝不傾早已經停了下來。

  他正回過身來,看見那個在自己身后低著頭默默不語的小小郎君,想看看她究竟什么時候能發覺自己已經停了下來,從自己的思緒之中抽離出來;

  卻不想明棠竟當真這樣走著,然后咚的一下撞進了他的胸膛。

  她嬌氣怕疼,一下子便覺得鼻尖都被撞疼了,眼底氤氳出一片水汽。

  謝不傾幫她揉了揉,有幾分好笑地說道:“如今知道疼了?方才不是同你說了,走路要看著路的?”

  明棠想著那些亂糟糟的事情,沒料到自己會撞到謝不傾懷里。

  她有幾分欲蓋彌彰地從謝不傾懷里抬起頭,張了張口道:“……一時之間忘了。”

  謝不傾看著她這般模樣,哪里還有那些在旁人面前冷淡至極的樣子?

  他一時失笑,禁不住在她鼻尖上落下一個吻,見明棠那傻兮兮的模樣,又忍不住咬了一口她的鼻尖,引得明棠驚呼一聲,推他一把:“你做什么這是!”

  二人正好是走到側門的僻靜處,這處夜里常常無人值守,也不知怎的,今兒夜里這側門邊竟有幾個小使女在守著,興許是被頭上的哪個嬤嬤仆婦給支使過來的。

  小丫頭本就膽子小,夜里值守都不敢走太遠,幾個人湊在一團,這才勉強覺得不那樣可怕。

  正是這樣萬籟俱寂的時候,竟聽著另一頭的僻靜處傳來些窸窸窣窣的聲音,連忙往發出聲音的地方走過去,一面警惕地問道:“是誰在那里?”

  明棠聽見幾個人走過來的細碎腳步聲,連忙想將謝不傾推開,卻不想這人變本加厲地攬著她,不僅在她的鼻尖纏吻,還隨著她的鼻尖往下,在唇珠上也落下一個輕吻。

  “誰在那兒?”幾個小丫頭的聲音已經近在耳邊。

  明棠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兒,用力地推著謝不傾。

  幾個小丫頭生怕在這里發現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也怕自己夜里沒守住,叫什么東西悄悄溜進內院了,只好互相鼓起勇氣,顫巍巍地走上前去,一下子挑開亂蓬蓬的一堆花草。

  倒不想,花草之后并無人,只是搖晃著,不知是不是這夜里的風吹的怪聲。

  她們當然沒瞧見,暗色的大氅將人裹在自己懷里,就在她們拂開這亂蓬蓬的灌木的那一瞬間,二人就已經翻墻而出。

  等到落地之后,明棠的心仍舊在跳著。

  她耳后的紅霞又蔓開了滿臉,雖說如今夜深了,也不見什么人走動,未必能發現她們,她還是忍不住壓低了聲音罵他:“回回如此,沒個正形!真不怕被人瞧見?”

  謝不傾挑眉未答,抱著她上了馬車。

  *

  上京城春日的夜里確實是有幾分涼意,但如今有了春風,便不如同冬日的時候一般透骨的冰寒。

  明棠坐在馬車之上,身上著著幾件長衫,再將氅衣一套,便絲毫不覺得冷了。

  謝不傾就在明棠的身側。

  他知道明棠素來不大喜歡乘車,故而早早地就在馬車之中備下了些薄荷葉、話梅、陳皮之類的,見明棠有些難受地閉了閉眼,便從車廂的暗格之中將這些涼果蜜餞都拿了出來。

  明棠因有些發暈,一直微微闔著眼,忽然覺得唇上被輕輕地一碰,睜開眼才發覺,是謝不傾以長指揀了半塊陳皮,示意她張開嘴:“含著,解暈。”

  明棠照做了,不慎將謝不傾的指尖也輕輕咬了一下。

  謝不傾的眸色微微有些深,卻也不曾多動作,不過在她唇上輕輕按了按,便收了手去。

  他的指尖沾著明棠的口涎,取了一邊的手帕子來擦。

  末了不知道又從哪兒起的壞心,將那手帕子放入明棠的掌心,道:“你的東西,自然是你應該替我擦一擦。”

  明棠不是沒伺候過人,這尊大佛卻久不叫她伺候了,如今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窺見了心意,反而生出些逆反之心:“我不要。”

  謝不傾看她一眼,忽然又欺身上前,重新揀了一顆話梅,揉到她的口中去:“吃這個。”

  話梅的滋味和陳皮又不相同,明棠覺得有些發苦,眉頭就要皺在一起。

  謝不傾見不得她皺眉頭的模樣,方才滿心的壞心一下子便都散了,只能嘆了口氣,自己俯身下去,勾出那一顆話梅,滾落到自己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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