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慕初夏接過賀銘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臉,但是她頭上臉上都是紅酒,怎么擦都擦不干凈,她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霍霆煜,只一眼收回目光,不敢多看,生怕被霍霆煜發現她的忐忑。

    直到此時,慕初夏的心還是懸著的,她不知道這場紛亂之后,霍霆煜還會不會要求她繼續。

    忽然,她聽見陸北衿開口:“霍總,你衣服臟了!”

    慕初夏心頭一動,抬頭看去,便見霍霆煜整個人的氣息都不對了,他胸前的白襯衫上濺了紅色的污漬。

    只是一眼,慕初夏就垂下了眼簾,一直懸著的心稍稍放下,她知道今晚這一劫,大概率是逃過去了。

    沒有人比慕初夏更了解霍霆煜這個人的潔癖有多嚴重,他的衣服從不允許沾染任何污漬。

    果然,霍霆煜沒再找慕初夏的麻煩,而是起了身,沉沉眼眸落在被拖走的萬茹身上,他明明什么話都沒有說,在場的人卻全都噤若寒蟬。

    萬茹被一群壯漢拖著,還在拼命尖叫:“霍先生,夏初那個賤人人盡可夫!你不要被她的外表蒙騙了!”

    慕初夏垂著眸,對于萬茹作死的行為完全無視,她在極力弱化自己的存在感,至于萬茹罵她人盡可夫——

    呵!更難聽的話她都聽過。

    “霍總息怒!”經理原以為夏初出場,總算能讓這尊煞神滿意,結果被萬茹攪了場。

    經理現在快要恨死萬茹這個賤人了!

    “走!”霍霆煜已經惱火至極,他襯衫上沾了污漬,讓他感覺身上像是爬滿了螞蟻,一刻也不能再停留。

    “霍總,霍總慢走!我們,我們一定會好好處理萬茹,給霍總一個滿意的交代的!”經理看到霍霆煜的神情,嚇得兩腿都在打顫,雖說萬茹是九號會所的頭牌,但她惹到了霍霆煜,也別想再在這一行混了!

    慕初夏看到霍霆煜走了,終于松了口氣。

    然而就在這時,她頭皮一麻,那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又回來了,慕初夏小心翼翼抬眸,她沒想到霍霆煜竟然停住腳步,扭頭朝這邊看了過來。

    男人有著一張矜貴俊美的臉,可是他看過來的眼神卻透著十足的冰寒。

    慕初夏迅速垂眸,可就那種如影隨形的寒意還是一層層爬上她的肌膚,讓她戰栗。

    就算沒有抬頭,她也知道霍霆煜還在看著她,慕初夏頓時緊張了,脊背都繃得筆直。

    霍霆煜確實在看慕初夏,女孩的臉上還是濕的,濕漉漉的黑發凌亂的貼在臉上,更顯得她的臉蒼白,猙獰的疤痕被濕發掩住,在會所的燈光下,莫名給人一種奇異的脆弱感。

    霍霆煜瞇起眼眸,眼神往下,他看到她有幾縷頭發粘在一起,還在往下滴著酒。

    她鎖骨的凹坑處有一小灘紅色的液體,隨著她后退的動作,那酒水一晃,浸入了黑色抹胸之下......

    就很是誘人!

    霍霆煜眼神中似乎閃過什么,隨即湮滅不見。

    慕初夏神經都繃得快要斷弦了,這時,她聽見門聲響起,隨之消失的是那道猶如千鈞重的目光,她渾身一松,差點沒腿軟癱坐下來。

    終于走了!

    霍霆煜一走,陸北衿和季愉也起了身,組局的賀銘本就是為了請霍霆煜,沒想到今晚會發生這種事,他臉色不大好看。

    三人都沒心情留下繼續玩。

    慕初夏這時往前一站,攔住陸北衿,已經換上了笑臉,用一種天真的語氣問道:“陸總,請問酒錢怎么付?轉賬還是刷卡?”

    賀銘拿出手機,搶著說道:“我來!”

    不等陸北衿開口,慕初夏又道:“賀公子是要付那四瓶羅曼尼康帝的錢嗎?不過,這酒皇可是陸總點的,作為霍先生的朋友,陸總不會是想賴賬吧?”

    說這話時,她還故意露出狐疑的目光。

    陸北衿嘴角一抽,他望著慕初夏,女孩明明狼狽不堪,偏偏還好看得要命,尤其她看人的眼神,狡黠中透著天真,就好像她真的只是在撒嬌一般。

    “我剛剛可是幫夏小姐在霍總跟前解圍的,夏小姐一句感謝都沒有,上來就催債,未免也太冷血無情了!”陸北衿做出受傷的表情。

    慕初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面上依舊天真嬌嗔,“哦?有這回事嗎?可是我沒發現呢!”

    她看到的只有陸北衿在一旁拱火,而且,她懷疑霍霆煜根本不知道她在這里,否則以霍霆煜憎惡她的程度,他若是知道她在這,絕對不可能會來!

    但陸北衿見到她時,分明是不意外的,這就很明顯了!

    “這樣的啊!”陸北衿也不惱,一雙桃花眼甚至笑得彎了起來,“所以夏小姐就把我當冤大頭,一瓶什么酒皇,賣我三百萬?”

    慕初夏掩嘴,嗤得一聲笑了起來,眼波流轉,端的是風情萬種,“什么冤大頭不冤大頭的,陸總怎么能這么說自己,都說了酒皇是世界第一酒莊的福萊爾大師親手釀造的,世界唯三的其中一瓶,只收陸總三百萬,還是給陸總優惠價了呢!陸總若是不信,可以拿去檢驗的嘛,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那如若檢驗出來,你是騙我的呢?”陸北衿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他十分懷疑自己被慕初夏坑了,但瞧她的神情,又不像是作假的樣子。

    慕初夏挑了挑眉,笑容更大了,“任憑處置!”

    賀銘也在一旁幫腔,“就是,陸總,夏小姐都這么說了,那肯定就是了,這種事造不了假的,再說了,這酒也是從九號會所出去的,九號會所也不想砸招牌的不是?”

    慕初夏非常贊同地點點頭,“賀公子說得對!我只是個小小的賣酒女,哪敢誆我們陸總呢!”

    “那你也要明白誆我的代價!”陸北衿瞇了瞇眼睛,手一揮,有人去拿起那瓶包裝簡樸的酒。

    “轉賬請掃碼!”慕初夏立刻笑盈盈遞過去收款碼。

    陸北衿磨了磨牙,幾乎是立刻,收款三百萬元到賬的聲音響起。

    慕初夏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無比真誠地對陸北衿彎腰,“感謝陸總!”

    陸北衿走出兩步,停在慕初夏旁邊,雖然他也是在笑著,但眼底寒光湛湛,那眼神,像是一條毒蛇一樣瘆人。

    “如果被我發現夏小姐騙了我,夏小姐應該知道,我有一萬種方法,讓夏小姐生不如死!”

    “好的陸總!陸總慢走!歡迎下次光臨!”慕初夏像是聽不出陸北衿威脅一般,彎著腰,一手捂著胸口,一手伸出,做出一個送別的姿勢。

    “哼!”陸北衿冷哼一聲,狠狠剜了慕初夏一眼,轉身走了。

    賀銘想找慕初夏要電話,被季愉一把拽走了。

    經理恭敬地將三人送出門外,再回來時,臉色卻很不好看,“夏初,你來一下!”

    到了經理辦公室,關上門,經理拍起了桌子,“夏初,你闖大禍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