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慕清錦慕肥婆 > 第1088章 番外(六十二)
    “嬸子,你還想不想救你兒子?”楊青絲問。

    張氏說道:“當然想。”

    “你剛才說為了你兒子,你愿意做任何事情,甚至為他死。可是,你現在連這么一點事情都做不了,這與你剛才說的話自相矛盾。

    “我……別的事情都可以,但是這件事情不行。”張氏說道,“要不然就是把一個禍害引到自己家里,那跟害死我兒子沒有什么區別。”

    “我不知道你兒子身上發生了什么事情,還是那句話,解鈴還需系鈴人。”柳九竹說道,“要是解開你兒子的心結,或許還有辦法救你兒子。”

    “為了你兒子,該裝聾子就裝聾子,該裝瞎子就裝瞎子。”楊青絲在旁邊附和,“再拖延下去,你兒子怕是扛不過幾天了。”

    “可是,那種青樓女子很貴吧?”張氏被楊青絲這么一嚇唬,態度有所轉變。

    不過想到那筆天文數字,她的眼里滿是絕望。

    就算她愿意又怎么樣,以他們這樣的家境根本沒有辦法為那種青樓女子贖身。

    “如果是平時,你們家肯定是沒有辦法為她贖身的。可是,現在不是平時。你想想看,你兒子生病了,那個病是她傳給他的,那代表著她也生病了。一個青樓女子生了那種病,客人們多少受到影響,這段時間她在醉煙閣肯定不好過。”

    “你可以先找人打聽一下,如果她的病情得到控制了,正好用這個理由勸你兒子好好活下去。但是從你兒子的反應來看,這個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可能性是她的病情很嚴重,現在在醉煙閣的日子不好過。這樣的話,就可以找個中間人,讓他為你和老鴇牽線,然后把那青樓女子贖出來。”

    “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得問你兒子那個姑娘是誰。”楊青絲在旁邊補充。

    柳九竹附和:“沒錯。”

    “我兒子的病……你真的沒有辦法?”

    柳九竹搖頭:“心病還需心藥醫。”

    “那我問問他。”

    張氏進了房間里。

    柳九竹和楊青絲面面相覷。

    “我們不用留在這里了吧?”楊青絲說道,“你給她指了明路,她只需要按照你說的做就行了。”

    “我們回去吧!”

    兩人還沒走幾步,張氏發瘋似的跑了出來。

    “成了,成了。”張氏抓著柳九竹的手臂說道,“我兒子終于和我說話了,也愿意吃東西了。他也給我說了那姑娘是誰。”

    “那你按剛才商量好的去處理就行了,我們還有事情……”

    “你們再幫幫我。”張氏抓著柳九竹的手不放,“我是個大老粗,大字不識一個,什么道理也不懂。你們再教教我,我應該怎么安排那個人?”

    柳九竹說道:“剛才不是說好了嗎?你為她贖身,既然為她贖身,肯定不能見死不救,所以得請大夫為她治療。到時候就把他們安置在一個房間里,互相有個依靠,你兒子也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那得多少銀子?”張氏心疼。

    “銀子重要還是兒子重要?”

    張氏閉嘴了。

    她從年輕的時候就守寡,與兒子相依為命,兒子就是她活下去的動力。如果沒了兒子,她也不想活了,所以當然是兒子重要。

    “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們先走了。”

    張氏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下去。

    這次的事情真是丟死人了,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是她以前最討厭的人給了她幫助,這讓她的心里產生了前所未有的羞愧。

    “以前是我的錯,我不該小家子氣,總是找你的麻煩。”張氏對柳九竹說道。

    “算了,以前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我不是小氣的人,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柳九竹說道,“不過嬸子,遠親不如近鄰,以后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就算真發生了什么矛盾的事情,也得和和氣氣的,可不能再下黑手。”

    “我明白,我明白。”

    張氏送楊青絲和柳九竹出去。

    看著他們走進隔壁的院子,正準備回自己家里,從旁邊走來一個神神叨叨的婦人。那婦人拉著張氏說道:“你知不知道新縣令是誰?”

    張氏現在滿腦子只有兒子的事情,根本不想聽這些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她不耐煩地掙脫出自己的手臂,一副沒心情搭理那婦人的樣子。

    那婦人湊過來,繼續說道:“新縣令姓陸,你見過好幾次了。他的夫人你也見過,就是剛才從你家走出去的那個小姑娘。”

    “你是說……”

    “沒錯,就是你鄰居。”

    張氏震驚不已:“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好幾天了吧!”那婦人說道,“你說說,堂堂一個縣令夫人居然跟我們住在這么狹小的地方,這是故意扮清廉還是蒙蔽我們?”

    “以前她就住在這里,現在住在這里有什么不對嗎?這房子是她買下來的,本來就屬于他們家的產業。”

    “你不是和他們家不合嗎?今天怎么向著他們?”那婦人見挑撥不成,面子有些掛不住。“這里又沒有別人,裝給誰看呢?”

    “我還有事情,沒空招呼你,你快回去吧!”

    “等一下,我聽說你家出事了。”那婦人又湊過來,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著她家方向,“你兒子染上了不干凈的病,是不是真的?”

    “滾出去!”張氏憤怒地喊道。

    那婦人打了個顫,干笑道:“我就是隨口一問,你不想說就不說唄,沒必要鬧得這么難看吧?”

    “滾啊!”張氏抓起旁邊的東西砸過去。

    那婦人連忙跑了。

    等她跑遠了,這才對著張氏的方向呸了一聲:“裝什么裝?王石柱干的那些事情我們這里的人都知道了。有些人啊,平時看著挺老實的,沒想到是這種人。幸好當初相看我家閨女的時候,我家沒看上。要不然現在連我閨女都要受連累。”

    張氏端著一盆臟水跑出來。

    那婦人見狀,撒腿就跑,就怕被那洗腳水濺到了。

    柳九竹和楊青絲以為這件事情告一段落,然而張氏當天烙了餅給她們送過來,再看她誠惶誠恐的樣子,不像是來道謝的,更像是來賠罪的。

    “嬸子,我們已經接受你的謝意,你家里的事情還等著你處理,我們這里就不用你分心了。”

    “好,好。那民婦就告退了。”

    張氏走后,楊青絲說道:“我大概知道她為什么這樣了。”.㈤八一㈥0

    “為什么?”

    “因為你男人的身份變了,你的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按規矩來說,你是縣令夫人,以后就是這里的衣食父母。”

    柳九竹說道:“我不覺得我現在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夫君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好了,不說這些了,快來看看我新做出來的香胰子。”

    柳九竹繼續做生意。

    陸少璟繼續在官場上浮沉。

    隔壁那邊有了新動靜,但是因為沒有再做妖,所以她也不是很關注。

    偶爾聽府里的下人提過,說是那位張氏為一個年輕貌美的花魁贖身,那花魁本身藏了私房銀子,現在被張氏贖身出來,為了感激張氏,不僅找大夫給自己開了最好的藥,也把王石柱的那份一起付了,這才讓張氏的心里好受了些。

    關于那位花魁和王石柱的故事,柳九竹在做新品的時候也聽仆人們當成故事說起過。

    王石柱剛開始找活兒干的時候,因為大字不識幾個,那些輕松的活兒根本輪不到他做。如果只做伙計或者學徒,又賺不了多少錢。經這幾番打聽,他知道醉煙閣招長工,月薪非常高,絕對比在別的地方當長工或者學徒要好,就跟著去報名了。

    當他進入醉煙樓才知道自己入了火坑。

    所謂的長工,其實就是收拾那些逃跑姑娘的工具。

    醉煙樓不是什么正經地方,在這里出現的姑娘有一半是被人賣過來的,另一半則是從人牙子那里進貨。

    正經人家的姑娘哪里愿意干這種營生,于是她們會一哭二鬧三上吊。那種烈性女子還真有可能上吊,而不是嚇唬人的。遇見這種‘難纏’的姑娘,那就必須用點非常手段。

    王石柱進入醉煙樓,他就變成‘非常手段’之一。

    那個叫李凝香的姑娘原本是富貴人家的姑娘,因為家里生意破產了,爹爹死在了土匪的刀下。爹爹死后,她就被后娘賣了一個高價,就為了還清債目。

    李凝香明白,就算沒有那些賬目,一旦爹爹這個護身符不見了,那她在這個家里的地位也不好使了。

    被賣到醉煙樓之后,李凝香死活不愿意接客。

    老鴇用盡手段威逼利誘,她就是不上當。老鴇發怒了,直接把她交給王石柱,還非要王石柱要了她的清白身體。

    王石柱本來想蒙混過關的。

    他看見李凝香的剛烈,于心不忍,想要讓她好過點。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老鴇在飯菜里下了‘特殊’的調味料,以于于王石柱化身為禽獸,還是完成了老鴇安排的任務。

    那件事情發生之后,王石柱對李凝香有所虧欠。

    特別是李凝香失身之后,很快淪為老鴇的搖錢樹。

    只可惜,她不是清白身子,賣不了高價,所以變成了以身體留客的花魁,而不像另一個以清雅著稱的花魁,她直到現在還是清白身子,只賣藝不賣身。

    王石柱覺得是自己害了李凝香,格外關注她。

    當她遇見變態客人,他會偷偷給她送藥。

    當她餓得胃病犯了的時候,他會偷偷給她送吃的。

    每次只送到門口,再輕輕地敲一下門提醒對方,在對方還來不及找他的時候,他已經逃之夭夭了。

    沒過多久,李凝香找到了他,把他送來的那些東西退了回來。

    王石柱提出愿意娶她。

    “聽說從那以后,兩人就好上了。要不是發生那種事情,兩人偷偷摸摸好上的事情直到現在也沒有人發現。”一個仆人說道,“不得不說,為了一個青樓女子,那男人居然這么癡情,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可靠的男人。”

    “那他們的病真的能好嗎?”

    “應該可以,我看他們最近的氣色好多了,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兩人的名聲變成那樣,以后不知道要遭多少人的白眼。我要是他們,應該離開這里,換個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生活,這樣也能抬得起頭。”

    柳九竹把香胰子做好,吩咐聊得正歡的兩個仆人說道:“冷了后切成小方塊,一定要切得好看。”

    “是。”

    “還有剛才你們談的事情到此為止,不要再出去說了。”

    “夫人放心,我們不敢在外面嚼舌根。”

    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柳九竹非常了解他們的心理,正是因為了解,所以才會出口提醒,而不是直接懲罰。

    陸少璟從外面回來,看見柳九竹做出來的香胰子,說道:“怎么最近又在做這個?”

    “洗發水的配方我已經交給仆人,有了他們,我不用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那上面,而是有時間做點別的東西。”

    柳九竹把做好的香胰子遞給陸少璟:“你感覺一下怎么樣。”

    陸少璟正好用它洗了一下手。

    “香味清淡,洗手之后非常細嫩,還有種冰冰涼涼的感覺,只有一點我有點不明白,既然洗發水可以做成藥膏狀的,為什么香胰子卻不可以?”

    柳九竹驚訝地看著陸少璟:“你的意思是把香胰子做成藥膏狀?”

    “沒錯,你想想是不是很適合?”陸少璟說道,“還可以直接把它們放在一起售賣,就當作是套餐,價格嘛肯定實惠很多。”

    “這個辦法真好。”柳九竹抱著陸少璟的胳膊。“夫君真是太聰明了。我最近總是覺得缺了點什么,現在我明白了,原來缺點思路。”

    “我有事想請夫人幫忙。”陸少璟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去書房?”

    柳九竹放下手里的東西,認真地說道:“夫君有什么事情只管告訴我。”

    書房里,陸少璟說了自己的要求。

    柳九竹為難地說道:“夫君,我不擅長與人交際。你也說了,那些都是官夫人,見多識廣。我要是與她們應酬,怕是會給你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