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實驗室。
悅悅看著熟悉的環境，并沒有一絲的害怕。
按照昨晚南瀟告訴她的說法，她的病可以醫治，等真正痊愈的時候，就可以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
盡情地奔跑、盡情地玩耍。
把丟失的童年時光全部找回來。
“悅悅，今天我們打第一針，藥物可能有點疼，要忍受一下哦。”
見到悅悅，方瓊說話也柔軟了許多，囑咐著她。
已經提前調配好了藥物的濃度，并且為了減緩輸液時候的痛苦，方瓊特意改了一些不會影響藥效的部分，以便她舒服些。
但即便是這樣，當悅悅開始輸液的時候，還是感到了輸液處的疼痛。
只不過，悅悅沒有說出口，而是忍耐著這份疼痛。
“不舒服嗎，悅悅？”
唐堯比南瀟還快察覺到了她的不舒服，上前輕輕撫摸著她的手臂。
“有一點點疼。”
悅悅另一只手做了一個動作，表示疼痛的程度。
比起小時候做的皮下實驗，此刻確實沒那么痛，還在她能承受的范圍之內。
饒是醫生，南瀟也沒辦法給出什么舒緩疼痛的辦法，只能無言地坐在悅悅的身側，握住她那只沒有吊點滴的手。
“我有一個問題。”
悅悅看看唐堯，又看看南瀟，忽然開了口。
“怎么了寶貝？有什么問題？”
南瀟還以為是藥物上的，連忙問道。
“是不是我的病治好了，媽咪和帥叔叔就不會在一起了？”
悅悅其實很清楚這段時間住在唐家的原因。
如果自己治好了，媽咪是不是就要從唐家搬走了？
搬家的事情南瀟暫時還沒告訴悅悅，只是昨晚和唐堯介紹的中介談了一下自己租房的要求，沒想到今日悅悅就有所察覺。
她本是打算等租到了房子，到時候帶悅悅去看看，順勢提出來要離開唐家。
沒想到今天，卻被悅悅先問了出來。
“媽咪打算兩周后帶你搬走，一直住在別人家打擾別人也不太好對吧？”
“可是，帥叔叔是粑粑……算別人嗎？”
悅悅不舍地看著唐堯，十分不解。
一個是自己的媽咪，一個是自己的粑粑，最近兩個人關系都很好，為什么還要離開呢？
“以后帥叔叔會來看你的。”
南瀟無奈地捏著悅悅的小手，不想讓她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唐堯。
雖然是獨自撫養悅悅長大，而唐堯多次的表現也令南瀟明白，悅悅的人生中唐堯不可能會缺席。
既然如此，就按照傳統夫妻離婚后帶著孩子那樣，允許一方按時探視。
這已經是南瀟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媽咪是單身，帥叔叔也是單身，不能再嘗試著在一起嗎？”
又一次，悅悅懇切地看著兩人。
唐堯沒有回應，他知道這個決定權并不在自己的手上。
南瀟才是他們之間掌握著絕對主權的人，而這個人，從來都沒帶著這個心思。
關系緩解也不過是讓南瀟見到自己不會起逆反心理，能和對待別人一樣正常交談，卻沒法再有更進一步的打算。
“悅悅，媽咪跟你說過，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是嗎？”
“可是帥叔叔當時暈厥的時候，媽咪明明很關心。”
當時悅悅聽到了動靜之后，悄悄探出了頭。
在自己印象中從未失控的冷靜媽咪，那個時候，后背濕透了一片，身體還忍不住顫抖。
甚至從來不會影響救治情況的人，也悄悄詢問了實驗室的人，唐堯是不是沒問題。
當晚從實驗室回來，做夢的時候，媽咪都在喊著帥叔叔的名字。
這不是關心嗎？
南瀟壓根沒想到悅悅見到了那一幕，還看到如此清楚。
“你也會對生病的同學關心吧，悅悅，這是差不多的。”
悅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感覺差不多，卻有點說不上來。
南瀟能敷衍悅悅，卻敷衍不了唐堯。
對方略顯灼熱的視線落在了南瀟的身上，令她無法不在意。
那日結束了電話，南瀟的思緒很亂，并不像曾經唐堯讓她離開時候出現的輕松，而是更加沉重。
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卻沒想到被悅悅看得一清二楚。
有一個答案隱藏在南瀟的心底，但她不愿意去觸碰。
好在唐堯沒有接著問下去，視線也只是短暫停留了一會兒。
他再一次垂眸，輕輕撫摸著悅悅的手臂，試圖緩解她輸液的疼痛。
直到掛完了藥水，南瀟出門去尋找方瓊，唐堯不知何時也跟了上來。
他才緩緩開了口，詢問道：“悅悅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