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先后開出醫院停車場。
等紅燈的間隙，江承毅看了眼副駕，“他今天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兒，是巧合么？”
“算是吧，牧嘉許說他們倆今晚一起吃飯，后來牧嘉許要來醫院找方敏，偏偏又喝了酒，他就跟過來了。”
從電視臺到醫院不過就是二十幾分鐘的車程，出事還不到半小時，消息就傳到了他們那兒，這可不是巧合。
江承毅心里有疑惑，但是并未再多說什么。
無論賀時宴是不是暗中關注，亦或是今天出現在醫院就是專程來找景瑟的，他都不想景瑟在和她產生任何關聯。
“你以后還是要和他少見面。”
江承毅正色道，“白悅雖然回白家了，但是她不會善罷甘休的，只要白家和賀家有一方想維持兩家的關系，她就還有可能再回來，賀時宴這個人城府太深，不是你的良配。”
“人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吧？這個火坑好不容易才跳出來，我又不傻，再往里面鉆么？”
“那你還愛他么？”
江承毅的話，讓景瑟愣了愣，原本清澈的眼眸也泛起一抹怔忪。
還愛他么？
如果是在別人面前，景瑟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否認，但是對方是江承毅，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幾乎就是沒有血緣的親人，她不想撒謊。
愛意很難憑空消失，即便是在受盡了冷落與折磨的現在，她還是無法否認。
但她也沒有承認。
良久，景瑟干澀的唇動了動，“不知道該怎么說，但是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辦法再愛上別人了。”
她對賀時宴，愛過也恨過，到現在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愛不會一直在，恨也不會一直在，但回憶是一把長長的箭，早已貫穿了他們，無法割裂。
既是意料之中又是預料之外的答案，讓江承毅溫潤的眼眸泛起一抹失落，許久都無法平靜，但他還是安慰道，“沒事，我會陪著你的。”
景瑟笑了一下，“當然啦，只有你一直都在我身邊。”
車開到公寓樓下，牧嘉許他們的車也緊隨其后抵達。
兩輛車，三個男人，目送兩個女人進了公寓。
等電梯時，方敏伸著脖子往外看，“你說，他們不會打起來吧？”
景瑟一臉平靜，“打起來也沒什么好擔心的，不是有醫生在么？”
“你是真的一點兒都不好奇，我們走了以后，他們會說什么？”
“不好奇。”
“真的假的？”
方敏問個沒完，好不容易等到電梯來了，景瑟直接把她推了進去，“話怎么這么多呢你？回家了。”
此時，公寓外的路邊，一灰一白兩輛車停靠在路邊，都十分默契的沒有發動。
等到二十樓的某個窗口亮起燈，兩輛車才先后駛離。
銀灰色的轎車在夜幕中疾馳。
坐在副駕駛上，牧嘉許剛打完電話，“弄清楚了，是電視臺一個叫陳毅的帶人動的手，這個陳導就是那檔節目的副導演，起因跟你猜的一樣，就是比賽結果的事，景瑟改了晉級名單。”
賀時宴今天破天荒的把牧嘉許叫出去吃夜宵，約得地方還偏偏就正好在播《天聲我才》的直播，當播到最后景瑟宣布晉級名單時，連牧嘉許都看出了問題。
他們原本是要去電視臺的，但是中途接到醫院的電話，得知方敏他們已經到了醫院，這才趕過去。
這一路上可謂是險象環生，牧嘉許眼睜睜看著賀時宴連闖了幾個紅燈，不知道的還以為喝了酒的人是他。
也是今晚，他才意識到賀時宴對景瑟的感情，早已超過了自己所以為的程度。
賀時宴扶著方向盤，嗓音薄涼，“能力沒多少，就剩下膽子大，不要命。”
“那這件事怎么說？讓人處理一下那個導演？”
“你覺得一個小小的綜藝節目副導演敢在電視臺動手扣人？”
牧嘉許一愣，“你的意思是，他背后有人指使？”
賀時宴低沉的嗓音溢出一聲“嗯”。
“我知道了，”牧嘉許皺了皺眉，“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我來辦。”
賀時宴沒有拒絕。
牧嘉許在追方敏，他去處理這件事也名正言順，自己插手反而惹眼。
節目直播的熱度連著掛了三天的熱搜。
蘇妍晉級的熱度僅次于喬安寧，除了討論冠亞軍的最終得主之外，景瑟在節目上的表現也小小的博了一部分路人好感。
咖啡店里，清新簡明的裝修很有文藝小資的情調，進門右手邊最里面的卡座靠著窗，陽光正好。
景瑟剛給方敏談下來一個商務合作，正要給方敏發消息時，手機率先震動起來，而且是接二連三的震動個不停，打開才發現，她被拉進了一個不知什么的群里。
“新人進群記得改備注，格式按照公告。”
連續三遍提醒后，景瑟直接退群，默認是什么垃圾詐騙群。
誰知沒過三秒，方敏的電話就打來了。
“你退群干嘛啊？”
景瑟微微一愣，“是你拉我進去的？什么群啊？”
“你都沒看就退群啊？那可是你的粉絲群，里面有幾百號人呢，全都是活人，沒有僵尸粉，我親測的。”
“粉絲群？”景瑟哭笑不得，“我又不是藝人，搞什么粉絲群。”
“這可不是我搞的，是她們自發組織，我好不容易才混到副管理員的位置，待會兒進群你可別給我暴露了。”
掛了電話，景瑟果然被方敏又拉了進去。
景瑟默讀著再次彈出來的新人入群提示，“進群先修改備注，格式按照昵稱+入群時間，無需真實姓名。”
她撐著下巴，思考了幾秒，輸入了備注，“一顆豌豆。”
剛修改完備注，群里忽然有人問道，“有新人進群了么？這個叫一顆豌豆的，該不會是那個人的新馬甲吧？”
隨后，下面緊跟一連串的回復，
“我也看到了@群主小開心。”
“核實一下身份，別又混進來黑粉@群主小開心。”
“……”
沒多久，群主便出來說話了，“不是黑粉，大家放心，歡迎新人進群。”
“不是就好，我還以為那個死黑粉又進來了。”
“再來一次再把他罵出去。”
“……”
看著群里的議論，景瑟不經好奇起來，自己還有黑粉了？
思索片刻，她緩緩打出一句話，“你們說的這個人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