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撮女人的長卷發從桌子下面露出來,蘇耿星還沒來得及伸手,那頭發立刻就縮了回去,像是被什么給拉回去了似的。
女人破口大罵,卻徒勞無功,那個放過桶裝水的洞口露出一個地中海的禿頭,映著火焰,閃閃發亮。
“滾一邊去!”那地中海喊道,“老子是經理,你敢不讓老子先走,你這半年沒發的工資我全扣掉!警察同志!拉我一把!”
地中海向外面伸出手,可是還沒伸到,“啊”地怪叫一聲,腦袋往上一抬,頓時就磕上了桌子。
男人下意識地縮回手去摸自己的頭,緊接著他就鬼叫著,被人又生生從洞里拖了回去。
“臭婊子,你敢踢老子的蛋!老子要了你的命!”
“你那蛋留著有什么用,反正吃了藥也只有三分鐘!”
女人喊著,將男人拖死狗般拖回去,又是一腳踹到一邊。那力度看起來就像小龍重生,葉問再世,看得楚河和蘇耿星都是胯下一緊。
女人解決了男人,拱著屁股像條靈活的蛇一樣鉆進那張書桌下面。
“警察同志,女士優先,先救我!”
“臭婊子,休想!”她后面的男人緩過氣來,直接就拖住她的雙腿,“你不讓老子走,那你也別活!”
女人發出刺耳的尖叫,雙腿用力踢蹬男人的臉。
“別吵了,你們兩個!”楚河怒道,“火都燒屁股了還在這逼逼!再不出來老子把門裝回去讓你倆都燒死在里邊!放手!女的先出,男的立刻出,誰也別耽誤誰!給老子快點!”
“聽到沒!放開我!”女人得意地喊道,幾下就從里面鉆了出來。
她看起來也頗有幾分姿色,只是衣衫不整,領口敞開,露出里面的大片肌膚,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事情給弄成的這樣子。
“謝謝你們,警察同志!咳咳,我……”
一邊驚叫著,一邊無力地就要暈倒。
但不知道為什么,倒的方向十分精準。
既沒有向著露出磚頭水泥的門框,也沒有朝向旁邊燃燒著的火焰,而是向著楚河的懷里。
楚河理都沒理她,倒退一步讓開路,露出他身邊的蘇耿星。阿星“靠”了一聲也是向后倒退幾步,差點就踩進火里。
女人臉上那柔弱又迷離的表情瞬間變成了驚慌,她跌倒在地,一聲“我操”傳來。
卻不是女人本人,正是剛剛從洞口爬出來的地中海,被女人一屁股坐到了頭上。
“靠!死婊子!”地中海大怒,伸手將她推到一邊。
楚河一把將地中海給拉出來,明亮的火光映照下,能看到這地中海大概四十來歲,滿臉怒色,正在伸手將頭上的不明液體給擦干。
楚河也不欲與他多說,當即從自己的腰間解下兩個防護面具,遞給兩人。
這面具正是他從西北倉庫中得來的,原本想讓張琦分發給消防員,但被張琦拒絕了。
張琦說,消防員的防毒面具本來就能起到一定程度的防護作用。
這些還是留給群眾和醫護人員吧。
因此楚河和蘇耿星也是一人在腰上掛了好幾個進來。
楚河也懶得費時間教他倆到底要怎么使用這面具了,直接就動手給那地中海男的系好面具。
蘇耿星反應比他慢半拍,只得去給那女的戴面具。
他實在是感覺這兩人很奇葩,忍不住吐槽道:“好端端把門堵住干什么?你倆是要在里面殉情嗎?”
地中海卻是道:“這還怪我?要是你們早點來,我至于這樣?要不是以為沒人會來救我了,我至于用這種手段自救嗎?”
“早點?”蘇耿星反問,“早你嗎?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一分鐘就完事?路上不用時間?出警不用時間?我哪知道你啥時候起的火?火又不是我放的!”
地中海立刻就不樂意了。
“聽聽你內德行,你得意什么?你一個納稅人供養的警察,滅火救人本來就是你的本份,還敢在這兒跟我叫板了?”
“起火到現在已經快二十分鐘了,你們在干什么?花了這么長時間才慢吞吞趕過來,到了現在火也沒滅掉,你自己都不覺得自己無能嗎?”
“你們這樣的人,還真得多虧國家還有個組織能收留你們。但凡你們進了我們公司,就這個辦事效率,連掃地的都當不了,干不上一天就得卷鋪蓋走人!”
蘇耿星哈哈大笑:“啊對你公司能耐,你們怎么起火了?是喜歡火嗎?你們怎么自己滅不了?是不想滅嗎?”
“你……”地中海大怒,“你警號多少,回頭我要投訴你!”
“簡單,你記好了,3838438!”蘇耿星微微一笑。
楚河直接就把地中海那頭上的防護面具扎到最緊,將他那顆大頭都扎成了紫色。
“行了少廢話了,你倆順著這走廊往外跑,走廊盡頭下樓梯,直走兩分鐘就是出口,出去了自己找醫護人員說明情況準備撤離!”
“那可不行。”剛剛一言不發的女人這回立刻開了口,“警察同志,我沒力氣了,你不背著我,我連前面都跑不過去。”
說著,像是為了透氣一樣,直接就將那衣服的領口又拉開了些。
“你之前罵人的時候不是挺帶勁的么?”蘇耿星指出。
“別扯了,都下垂了。”楚河說,“消停點,沒人稀罕看你。”
這女的看著簡直就是辣眼睛,等回頭要抱著他家檸檸好好洗洗眼睛才行。
“你……”女的一咬牙,看起來也是惱羞成怒,“好!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倆不送我們出去也可以,把你身上那防護服脫給我!”
“就是。”地中海也幫腔道。
他的聲音理直氣壯,不像是在火場中求生,倒像是在菜市場里給小蔥講價。
“我們穿的就是普通的衣服,一會兒可能就要被火給燒傷了。”
“這是你們作為子弟兵應該說的話、應該做的事嗎?把生的機會留給自己,把死的危險留給人民群眾?”
“就是,還看我胸!”女的喊道,“剛剛爬出來的時候我都看見了,你一直盯著我呢,轉臉又不認人了?”
“我們納稅人花了錢,你們就是這么對我們的?”地中海氣勢洶洶地質問。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大,一時將身后的異響都壓了下去。
蘇耿星冷笑一聲,就準備做楚河今天已經做了好幾次的事情:一拳向這對見證物種多樣性的奇葩臉上招呼,但“啪”的一聲止住了他的動作。
楚河面無表情地把手上的消防斧砍進了已經在剝落的門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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