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建國趕著爬犁走了。
牧晨風與何湘雪沿著已經踏出來的雪路，朝著靠山屯走去。
二十多分鐘后，兩人終于回到村里。
剛到村里，二人就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
只見村里的男女老少，全都站在牧晨風家的院門外，正焦急地等著他們回來。
“何支書，你終于回來了！”
“何支書，蘑菇的事情問了嗎？”
“何支書，家里的蘑菇，你還收嗎？”
男女老少，紛紛開口，每張臉上都布滿了擔憂。
“老少爺們，嬸嬸大娘們，我們剛剛回來，能不能讓我們進屋暖和暖和，再跟大家說這件事？”
何湘雪剛要說話，卻被牧晨風給搶先了。
“牧小子，你給我們一個準信，蘑菇的事情到底成不成？”
有人大聲喊道：“如果不成的話，也好讓我們心里有個底。”
順著聲音看去，牧晨風一眼就認出了喊話的人。
不是別人，正是狗剩子呂大山。
“狗剩叔，你家里也有蘑菇嗎？”牧晨風問道。
呂大山是什么人，沒有人比靠山屯的村民更加了解。
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就沒有他不干的。
像他這樣的人，會上山采蘑菇，并且晾干放好嗎？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牧晨風是不相信。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牧晨風心里瞬間怒火涌現，只是沒有證據，他拿呂大山也沒有辦法。
“牧晨風，你瞧不誰呢？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問問大家伙，也可以問何支書。實在不行，你去我家里看看，我家里可有五十多斤呢！”
呂大山理直氣壯地大聲喊著，眼睛里閃動著怒意。
牧晨風的話，在他聽來，就是在嘲諷他。
如果放在以前，他還真不敢反駁。
可是現在不同，他家里還真有不少蘑菇。
那可是都是他上山采的。
“哈哈哈……”
然而，呂大山的話剛落，頓時響起一片笑聲。
“狗剩子，真沒看出來呀，你家里還有五十多斤蘑菇呢？不會是在誰家偷的吧？”
“狗剩子，就你家那點蘑菇也好意思講出來，也不怕丟人，連我家的零頭都不比上！”
“狗剩子真是出息了，竟然知道采蘑菇掙錢了，如果你早這樣，你爸媽也就不會被你活活的氣死！”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口嘲諷著，一個個都投去了鄙視的目光。
笑臟笑拙不笑補，笑饞笑懶不笑苦。
這句話的意思說，骯臟、笨拙、嘴饞、懶惰是人的缺點，會受人的嘲笑；穿補丁的衣服、過艱苦的日子是優點，不會受到人的嘲笑。
村里也有人常說，不笑貧不笑娼，只笑三餐把嘴張。
而呂大山洽洽就是這種人，自然不受村民的待見。
“都把嘴閉上吧，一個個嘴巴上都沒有把門的是嗎？”
這時，村長田建國將牧晨風與何湘雪買的東西拎了過來。
他滿臉怒意地看向村民，大聲喝斥道：“是不是都閑著沒事干了，圍在這里干什么？都滾回家去，都老大不小的了，在這里扯什么犢子！”
“還有，不管狗剩子以前怎么樣，至少他現在安分守己，也確實采了不少蘑菇，知道掙錢了。”
“這就是改變！”
“以后再讓我聽見你們嘲諷他，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田建國的話一出口，頓時所有村民都乖乖地閉上了嘴。
只是他們并沒有離開，反而一個個把目光看向牧晨風與何湘雪。
何湘雪開口說道：“蘑菇的事情，我和牧晨風已經跟商家談好了，不管我們有多少蘑菇，對方都要，但是有一個前提！”
“何支書，什么前提？是不是他們想要壓價？”
“這下完了，今年好不容易賣上價錢，尋思著能多掙點，如果再壓價的話，那可就少掙很多錢了！”
“何支書，能不能跟他們商量一下，咱們還按六十塊賣掉？”
村民們臉色全都變了。
辛辛苦苦在大山里采點蘑菇，好不容易今年能夠多賣點錢。
如果再壓價的話，對他們來講，那可是損失很多的。
“大家安靜一下！”
牧晨風大聲喊道。
頓時眾人安靜下來，全都看向了牧晨風。
“何支書，你先把東西拿進去，我跟他們聊幾句！”
牧晨風朝著何湘雪眨了一下眼睛。
何湘雪一怔。
但她很快就明白了牧晨風的意思，點了點頭，接過田建國手里的東西，轉身走進院子。
等何湘雪進屋后，牧晨風大聲說道：“各位，剛才何支書所說前提是保證質量。也就是說，你們手里的蘑菇必須是完整的，不能有損壞！”
“牧小子，什么樣的是完整的？”田建國疑惑地問道。
“田爺爺，就是蘑菇采下來是什么樣，曬干后還是什么樣，不能撕開。”牧晨風解釋道。
“原來是這么回事呀，那你放心，大家采的蘑菇都是這樣的！”田建國點了點頭。
如果往年的話，田建國還真不敢保證。
可今年不一樣，何湘雪剛來不到一個星期，就要收蘑菇。
村民一聽，那可是全員出動，為了多采蘑菇，誰還有那個時間去把蘑菇撕開曬呀！
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多采點蘑菇呢！
“那就沒有問題了，明天早上把家里的蘑菇拿過來，我給大家稱重記數，檢查一下蘑菇質量！”
牧晨風看向眾人，大聲說道：“只要是蘑菇合格，沒有任何問題，我和何支書就按照原來的價格收購你們的蘑菇！”
“牧晨風，為什么是你們收購我們的蘑菇，而不是你們幫我們把蘑菇賣掉呢？”
牧晨風的聲音剛落，呂大山的質疑聲便傳了過來。
“對呀，你小子不會想從中掙差價吧？”
“牧小子，大家都是一個村的，我們又是看著你長大的，你這么做對得起我們嗎？”
“誰說不是，我們辛辛苦苦采的蘑菇，你竟然還想從中掙差價，你也太不是東西了吧？”
呂大山的質疑聲一落，頓時引來一片罵聲。
很多村民，指著牧晨風鼻子破口大罵，一個個憤怒不已。
牧晨風面色平靜，然而目光卻看向了滿臉得意的呂大山。
還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看來這個呂大山，真不能小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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